《黑羽法则之舞蹈圈里的那点事》夜刃风流

80、第80章 燃烧的试探

　　舞团的走廊一如既往地冷寂，长明灯在天花板上散发着苍白的光。
　　我的口袋里，藏着那根黑羽。
　　它冰凉、轻盈，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我胸口发闷。

　　陈熙说，羽毛是一条不归路。
　　苏梨说，羽毛是锋利的光芒。
　　两句话像两把刀，分别架在我的喉咙两侧。

　　可我清楚，真正的答案，只能靠自己试出来。

　　这一天的排练依旧残酷。
　　舞团最近排的是《火鸟》——极具爆发力和危险性的剧目。
　　它需要舞者们把身体逼到极限，哪怕只差半拍，整组舞台都可能崩溃。

　　江烨站在排练厅角落，冷冷地盯着我们。
　　他一言不发，但那种目光，仿佛能把每个人的破绽放大成万倍。

　　我努力抬高腿，保持每一次旋转的精准。
　　汗水从下颌滴落，砸在木地板上，溅起细微的水花。
　　我能感受到体力在快速消耗，但我咬牙坚持。

　　因为我知道，我的每一步，都在被黑羽注视。

　　排练中途，意外发生。

　　一位男舞者在旋转中突然摔倒，发出惨烈的声响。
　　他的脚踝角度诡异地扭曲，白色舞鞋被血染红。

　　排练厅瞬间骚动。
　　有人惊呼，有人脸色煞白，更多的人却保持沉默，像早已习惯这种“意外”。

　　我心头骤然一紧。
　　这分明不是普通的失误。

　　果然，当我瞥见倒地男舞者的储物柜时，发现柜门虚掩，里面赫然少了一只舞鞋。

　　——舞鞋被动过手脚。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
　　我忽然感到一阵凉意从背脊滑落。
　　这就是黑羽的手段：让你在舞台上失足，让你在灯光下毁灭。

　　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羽毛，仿佛它在提醒我：
　　要么被动挨刀，要么主动出击。

　　晚间，我没有回宿舍，而是悄悄绕进档案室。
　　这是舞团保存演出记录、舞者档案和财务报表的地方。
　　陈熙说过，黑羽是一条线，而线必然有痕迹。

　　档案室里静悄悄，老旧的铁柜子散发出铁锈味。
　　我翻阅一份又一份文件，手指被纸划破也顾不上。

　　终于，在一份《事故报告》中，我发现了异常：
　　过去五年，舞团里有超过十起舞者受伤事件，但几乎全部被归类为“个人失误”。
　　然而，我能看出这些“失误”背后的共同点——
　　每一个受害者，都是在关键的排位上。
　　换句话说，他们的受伤，成就了某些人的“上位”。

　　我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黑羽，就是靠这种方式在舞团内操控秩序。

　　正当我准备收起文件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我心头一紧，迅速熄掉台灯，藏到柜子后面。

　　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进来。
　　我屏住呼吸，透过柜缝看清来人——江烨。

　　他手里也拿着一份档案，神情冷漠。
　　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常来这里翻找。
　　几秒后，他把一张纸折起，塞进口袋，转身离开。

　　我在黑暗中几乎窒息。
　　——江烨，果然和黑羽有关。

　　第二天，舞团流传出新的流言。
　　昨晚受伤的男舞者被紧急调离演出名单，他的替补是——陈熙。

　　所有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
　　有人说这是陈熙的机会，有人暗暗冷笑：机会背后，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

　　而我，心情复杂至极。
　　陈熙昨晚还告诫我别接羽毛，可如今，她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新的圈套？

　　午间，我主动找上陈熙。
　　她的眼神冷冽，似乎早料到我会来。

　　“你怀疑我？”她率先开口，语气锋利。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她手心的疤痕，低声道：
　　“你说过羽毛是枷锁。可现在，你却接替了那个受伤的舞者。”

　　陈熙嘴角一抿，像是忍耐着某种情绪。
　　“你以为我想要这个位置？这是他们的安排。”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我没有选择。”

　　我盯着她，忽然意识到，她和我一样，都是棋子。
　　只是，她走得比我更远，更早被套上了线。

　　“那我们呢？”我轻声问。
　　“继续当棋子，还是翻盘？”

　　陈熙愣了片刻，眼神微微一震。
　　她盯着我，像是第一次认真打量。
　　“你想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羽毛。
　　“既然他们盯着我，那我就给他们一场‘表演’。”

　　晚上，舞团召开内部聚会。
　　这是例行的“庆功酒会”，表面上是鼓励舞者，实际上却是上层观察的机会。

　　我穿上黑色礼服，带着口袋里的羽毛。
　　大厅灯光璀璨，酒杯叮当作响，每个人都在笑，却没有笑意。

　　我在人群中寻找江烨的身影。
　　果然，他站在角落，冷冷注视全场，仿佛一只猎鹰。

　　我端起酒杯，缓缓走向他。

　　“江老师。”我主动开口，语气平稳。
　　“谢谢您这段时间的指导。”

　　江烨挑眉，淡淡一笑。
　　“你最近进步很快。看来，你也明白了舞团的‘规则’。”

　　我心头一震，但面上保持冷静。
　　“规则？”我故作不解。

　　江烨没有直接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仿佛看穿我心底的秘密。

　　我握紧手中的羽毛，指尖微微发抖。
　　我必须在今晚，给他们一点信号。

　　舞池中央，苏梨忽然走到舞台上，笑容妩媚。
　　她举起酒杯，对全场说：
　　“今晚有一位新舞者，要做出决定。大家，都很期待。”

　　全场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我的呼吸瞬间急促，心脏跳到喉咙口。
　　他们……在逼我。

　　我缓缓走到舞台中央，把羽毛从口袋里拿出。
　　黑色的羽毛在灯光下闪烁冷光，像一把锋利的刀。

　　全场哗然。
　　有人眼神惊讶，有人嘴角带笑，更多的人屏住呼吸。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江烨、苏梨，最后落在陈熙身上。
　　她的眼神紧绷，仿佛在拼命摇头。

　　我的手举起羽毛，停在半空。

　　一秒。
　　两秒。
　　三秒。

　　然后，我突然冷笑，把羽毛插进酒杯里。
　　黑羽瞬间被红酒浸透，像血一样蔓延开。

　　全场死寂。

　　我举起那杯染血的酒，对所有人缓缓开口：
　　“如果这是你们的游戏，那就从现在开始，换我来做庄。”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
　　有人低低抽气，有人神情剧变。
　　苏梨眼神骤冷，江烨微微一笑，而陈熙……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我知道，今夜过后，我再也无法回头。

　　黑羽的线，我已经握住。
　　只是，握住的人，不一定会被牵动。

　　我打算——反过来，牵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