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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如果能再。 ...

  •   片真站在高一(一)班的门口,看着古桥月。古桥月在拆开方便袋后,向门口看了一眼,门口恰好是片真所在的位置。女人的目光精准十分,看人时准确,找人时更加准确,片真感到一阵压力,回过神刚好对上女人的目光。

      片真想:「她会收下吗?」

      「不如送牛奶面包。」与她的纯情不同,古桥月发展出其他一面,「这么用心,扔了它会怎么样呢?」

      片真想:「我只希望她今天能舒服一些。」

      「会哭?」她越是纯情,古桥月的思维越过分,「那什么时候哭呢?」目光变化了,「真正崩溃的时候,会比那天更好看么?」平地变化回去,「不支付给你报酬,你能不能在我眼前哭呢?」

      片真想:「如果能再摸脸就好了。」

      古桥月的眼珠不断错视、平移,片真撞到她的枪口,并不知道撞在枪口。

      今天会有一个人的心情很差,会是谁呢?

      古桥月恬淡地笑了,那副表情十分邻家,就像「姐姐」一样,过后站起身,遵从自己的内心,将「寡情」二字贯彻,将一袋真心扔进垃圾桶。

      片真想:「看来她现在并不需要。」

      「怎么还不哭?」古桥月想,「哭吧,哭不是罪过,能哭的出来应该尽情哭。像我这种流不出眼泪的人,想哭都没地方哭。」

      片真眨了眨眼睛,没有哭:「是我送晚了。」

      与古桥月希望的方向相反,她是一个善于自我反省的人,不会为了一袋真心被丢弃伤心,她回到班级继续学习,今天对于她是平常一天,等到放学时,她回到家对着一页日历圈日期,为古桥月记录起错误的月经日期。

      圈起的日期是预计月经日期,片真在日历旁边写了一行字:「要准时送达。」

      与此同时,古桥月回到家,今天并不是月经的日期,痛经只是一个借口,掩盖的是昨天的殴打。她于镜子前脱下衣服,正常洗澡吹发,身上的青青紫紫不胜枚举,站也站不习惯,坐也坐不习惯。

      等到洗漱完毕后,女人整洁坐在椅子,背挺得很直,身边跟着年岁更大的女人。一个缩小版,一个原版,缩小版因痛透露出不适,原版拿出一套高三的卷子,脱离开学校几年,仍旧能够流利对答。

      放眼世界,有几个家长能做到脱离高中,辅导尖子班孩子的作业?古会珍堪称陶醉,一只手越过古桥月的手,把着她的手,为她解无从下手的题目。

      「这道题选A。」

      接下来是解题思路,不论是否能接受,一概传授。她知道她的女儿会学习,她有足够的智力,即使宇宙中有上亿人,都不如她的一个桥月。

      她的桥月说:「嗯。」

      一个「嗯」字,都传神、都有形象。

      她的桥月是「完美女儿」,长相特殊,性格全面继承,照样学样,从小不会哭,不会闹,从来「大将风范」,完美到发与指。

      这个社会是重男轻女的社会,在这种社会,更应该展现出不凡。作为女人,做生意太费神了,生意场中全部是豺狼虎豹,她只有她一个女儿,正因如此,需要培养小继承人。

      陈高志的插足只会使一切偏离,以他一切注定失败的个性,会懂什么呢?她与她的女儿身心紧密连接在一起,为了使小继承人适应世界,她都需要从小打起。

      「小月。」古会珍偶然问,「疼不疼?」

      昨天,她为了学习成绩打了女儿一次。第三名是个好成绩,但对于常年位居第一的女儿而言不够,女儿有过去她所没有的资源,即使是天上的星星,她也肯摘取。

      企业家的母爱并不无私,一切的的前提是更高分数。世上有什么不是资源换取?既然肯要天上的星星,需要付出的也就更多。

      古桥月的眼睛抬起,说:「疼。」

      「疼就对了。」古会珍对古桥月无限爱惜,「要的就是你坐卧不安,如果一天就能好,你会长记性么?我需要你在一段时间里一直记着这份疼,再考上一个更好的分数。考上有奖励,考不上就有惩罚,我的标准很简单。」

      她抚摸着女儿绸缎般的长发:「我很开明吧。」

      「你很开明。」女儿也这么说。

      接下来投身在学习,多余出的分数有什么用,没人能够解答,奖惩会刻板在她的骨血,姓古的古桥月,面目古典的同时,个性也有其古典。

      继承了古朴的家规,足有一面墙高,昨日是各式各样的工具夜,以肉身去承担吧,昨日的她步入客厅,见到一面常亮的电视。

      陈高志正在观看《射雕英雄传》。

      电视恍恍惚惚,唯有古会珍可见。一饭桌的菜先食用完毕,为了保留殴打的余地,而空余些肚子,她的理智趋近残酷,对于食物欲望淡,对于殴打接纳,吸收所能吸收的,组合出智虐。

      理智地对于别人虐待,组成智虐二字。都说文字是传达工具,现今的文字基本是古代人所创造,那么她作为未来的古人,为什么不能创造出文字?

      古会珍拿下一根鞭子:「站在上面。」

      古桥月站在矮椅上面。

      「你很开明。」四个字真心实意。

      她有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母亲,一生只可视其颈背。企业家母亲挥鞭,她作为女儿承担,直到头部以下位置结成淤青。每一鞭控制好了力度,只会留下淤青,而不会留下伤口。

      古会珍说:「小月,现在生意不好做。推心置腹地说,我们家现在在中上游,但现在世界进展这么快,如果不把一切做到最好,物竞天择,等不到你长成的那一天,我们就会衰落。」

      「国家有兴衰,企业有淡旺。不同的企业与我们有竞争,需要把我们置之死地。他们推出新的业务,打出更低的价格,为的无非是围剿。有一个词语在古代也许合适,在现在反过来了,供不应求,现在是求不应供。」

      「做企业的人太多了,如果做不到最好,别人为什么会选择你?都说做老板清闲,可以甩手,我也有需要考虑的事、以及我的烦恼。」

      ——正如古会珍所言,她有担忧。

      斡旋在商业的她,因性别二字不受重视,一些事需要额外去证明,换作是陈高志,则自然不必。她的女儿生出这个性别,天生需要承担更多责任。

      你天生需要雷霆手段:「你能明白吗?」

      商业的不顺、以及对于未来远见的担忧,通过古会珍卸在女儿身上。女儿下了椅子,步履稳定。古会珍将压力卸给她,她把双份的压力转而对片真施发。

      「我明白。」

      面对古会珍的扭曲,古桥月同时学习:「疼就对了。」

      ……

      片真对于外面的风雨一概不知,在她的心目中古桥月平时繁忙,很少有空分神给她,她与她的关系也只有殴打两个字,说起来也没有签订协议,只有一个口头约定,一向是她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新高考的政策一出,新式学生们即将在高一学期末选科,实行半走班。

      负责任的老师要求学生提前考虑,现在的选科包含以后的志愿选择,选科的消息提前几周风靡,一时间全部班级都在选科。

      片雪与好友商量选科,大体是如何选科能够做到优势最大化。与外表相反,片雪的理科非常好,文科相对而言薄弱,一个朋友优先出言:「你有打算的专业吗?」

      现在的孩子普遍早熟,片雪说:「学医。」

      「如果学医的话,物理和化学是必选项。」

      朋友在几大学科中替片雪勾选了二者,物理和化学刚好是片雪的擅长。接下来二者为第三科担忧,地理与生物之间,片雪更加喜欢地理,但选择生物会使未来报考的方向更宽。

      譬如中医,中医需要物化生,即使现在没有意向,但也许以后有呢?

      片雪将视线投向片真,试图从她的身上获取灵感。与多愁善感的片雪不同,片真早早地选好了学科,所选的学科是之前月考分数较高的三科,分别是历史、地理与政治。

      这是个传言中的死亡选科,很少有专业收取纯文科的学生。

      片雪惊讶说:「你怎么选了这些学科?」

      片真像是不将一切挂在心上,比划说:「我只有这些学科学得好。」

      她口中的学得好也只是平均分在及格线上,上次月考三科各自的成绩分别是七十,六十一以及五十,三主科的成绩更加凄惨,只有语文考上了一百多分,隶属于超常发挥。

      以至于到了一种作弊的地步,公布卷子时被问:「有在拿书抄吗?」

      拿书抄的话就不会只拿一百多分,以片真尽善尽美的个性,如果是抄一定会将古诗上写错的字纠正。那张卷子上的氲字写错了,底下的字写成了昌。

      面对质疑,她只是报以闪躲的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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