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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追命的菟丝花》 ...
客栈后院的绿萝爬满了竹篱笆,阳光穿过叶隙筛下来,在阿菟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碎影,像撒了把会跳动的金粉。
她坐在青石板上,手里捏着块桂花糕,指腹无意识地蹭着糕面上的糖霜——那层霜白得发亮,是追命今早绕去城南老字号排队买的,用干净的棉帕子裹着揣在怀里,回来时还带着他的体温,烫得像团小暖炉。
“再不吃,糖霜要化了。”追命靠在篱笆桩上,铁尺被他转得“呼呼”响,目光却没离开她。
藤蔓不知何时在她鬓角开了串细碎的小白花,配着她咬糕时鼓起的脸颊,像枝刚从晨露里捞出来的芍药,鲜活得能掐出水。
阿菟“唔”了一声,小口咬了点糕边。桂花香混着蜜糖的甜漫开来,舌尖却泛起点不易察觉的涩。
她悄悄抬眼,看见自己的指尖在阳光下泛着半透明的光,像块浸了水的琉璃——树精婆婆说过,这是心绪不宁时才会显的原形痕迹,就像冰糖遇热会化,她这副人形,好像也没多结实。
“怎么不吃了?”追命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指尖敲了敲她手里的桂花糕,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烫得她猛地缩回手。
他挑眉,眼底闪过点笑意,“不合胃口?”
“没有。”阿菟把糕往他嘴边递,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你吃。”
追命咬了一大口,糖霜沾在嘴角,被他用手背胡乱一抹,倒把那点甜蹭得更显眼了。
“甜得发腻。”他嘴上嫌弃,却又从竹篮里捡了块最大的,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多吃点,长点肉。风一吹就晃,跟株没扎根的草似的,像什么样子。”
阿菟红着脸把糕捧在手心,藤蔓却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卷住他的食指轻轻晃——是在撒娇。
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他的指节晒得发烫,她的指尖却带着点凉意,像块温凉的玉,刚好凑成舒服的温度。
巷口突然传来妇人的说笑声,像串没系紧的珠子,滚进后院:“……就是那个总跟着追命捕快的丫头,看着娇娇弱弱的,谁知道是哪来的……”
“可不是嘛,哪有姑娘家整天缠着男人的?我看呐,怕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嘘——小声点!听说追命为了她,连府尹都敢顶撞呢……妖精似的勾人,当心是山里来的精怪,专吸男人精气的……”
最后那句“妖精似的”像根细针,轻轻扎进阿菟心里。
她的藤蔓“唰”地卷成小团,飞快缩回袖管,连带着垂在身侧的手指都蜷了起来,像只受惊的小兽把爪子藏进绒毛里。
身子下意识往追命身后躲,头发蹭到他的胳膊,闻到他衣襟上熟悉的皂角香——是他今早用新劈的皂角洗的衣服,混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让她乱跳的心稍微定了定。
追命转铁尺的手猛地停住,指节捏得发白。
他没回头看巷口,却突然伸手把阿菟往怀里带了带,力道不算轻,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让她整个人都藏进他的影子里。
“坐好。”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没散的火气,“再敢听别人嚼舌根,就罚你把这筐桂花糕全吃了,连渣都不许剩。”
阿菟的肩膀抖了抖,把脸埋得更深了。
阳光透过绿萝叶的碎影还在晃,落在她手背上,像些抓不住的光斑——就像她现在的心情,明明该是甜的,却泛着酸,还有点发慌。
追命看着她蔫蔫的样子,心里那点火气突然就熄了,化成一汪软水。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嘴角沾着的糕粉,指尖故意在她唇上多停留了片刻,软得像碰了朵刚绽开的花。
“胡思乱想什么?”
“没……”阿菟的声音带着点鼻音,指尖攥着他的衣襟,把布料都揪出了褶皱,“他们说……说妖不该跟人在一起。”
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眼睛盯着青石板上的裂纹,睫毛上沾着点水光,像刚被露水打湿的蝶翼。
藤蔓从袖管里探出来,蔫蔫地垂在地上,尖端卷成个小圈,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在原地打转。
追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下,又酸又软。
他突然伸手,把她按进自己怀里,手臂收得很紧,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谁规定的?”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带着胸腔的震动,震得她耳膜发痒,“老子的人,就算是块石头,也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他顿了顿,另一只手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腰间那块被啃过的旧木牌。
阳光落在木牌上,背面的菟丝花纹路泛着淡淡的红光,竟和阿菟颈侧那朵浅印隐隐呼应,像两团快要融在一起的火苗。
“看见没?”他抓起她的手,按在木牌上,烫得她指尖一颤,“打娘胎里就带着的印记,你以为是巧合?”
阿菟的手指抚过木牌上温热的纹路,突然愣住了。
树精婆婆说过,她的本体菟丝花,就是从块刻着花纹的木牌旁冒出来的,当时那木牌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笨死了。”追命捏了捏她的脸颊,把她往怀里带得更紧,“从你藤蔓缠上我手腕那天起,就注定了是老子的人。管他是人是妖,谁敢多嘴,老子铁尺不认人。”
阳光穿过篱笆,刚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木牌和她的指尖都晒得暖暖的。
阿菟突然笑了,往他嘴里塞了块桂花糕,甜得他龇牙咧嘴也没吐出来。
糖霜沾在他下巴上,像沾了点雪,看得她心里发软。
“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藏不住雀跃,“万一……万一我真是妖精呢?会吸人精气的那种。”
“吸呗。”追命嚼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老子这身板,够你吸到天荒地老。”
阿菟被他逗得“噗嗤”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衣襟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她的藤蔓从袖管里钻出来,在他胸口开了朵小小的黄花,花瓣蹭着他的衣襟,像在撒娇。
“我才不吸,”她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要你陪我很久很久,像这桂花糕一样,甜滋滋的。”
“傻样。”追命拍了拍她的背,指尖拂过她发间的小白花,突然想起巷口布庄的米白色布料——今早路过时看见的,料子软得像云,阳光照在上面,比后院的光斑还好看,做条新裙子给她穿,肯定合适。
他正想着,就见阿菟从怀里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糕粉,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追命,”她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我们去买布吧,我想做条新裙子。”
追命挑眉,刚想问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就看见她的藤蔓卷着块碎银,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上次从黑风盗那里“赏”给她的,被她小心地收在袖管里,银角子磨得发亮。
“我有钱。”她仰着头,像只邀功的小孔雀,脸颊被阳光晒得粉嘟嘟的。
“不用你的。”追命把碎银按回她手心,握紧了些,指尖故意挠了挠她的掌心,逗得她痒得直躲,“老子有钱。走,买布去,再给你买两斤桂花糕,让你吃个够。”
阿菟的笑声像串银铃,跟着他往巷口走。
路过那几个议论的妇人身边时,她没躲,反而往追命身边靠得更紧了,藤蔓在他手腕上绕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是开心的意思。
妇人们看见他们,突然闭了嘴,眼神有点不自在,手里的菜篮子晃了晃,露出里面蔫掉的青菜。
追命没理,只是低头对阿菟笑了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喜欢什么样的花色?带藤蔓的好不好?跟你的小尾巴配一对。”
阿菟的脸瞬间红了,却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好!”
话音刚落,她的藤蔓突然从袖管里探出来,往那几个妇人脚边撒了把痒痒草的绒毛——是她早上在后院摘的,沾在皮肤上能痒半天。
妇人们突然“哎哟”一声,手忙脚乱地挠着脚踝,哪还有心思议论。
阿菟红着脸往追命身后缩了缩,藤蔓却得意地在他手腕上拍了拍,像在邀功。
追命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暗骂:这株小菟丝花,护起短来比谁都机灵。
布庄的老板娘是个和气的胖妇人,见他们进来,眼睛笑成了月牙:“追命捕快,给这位姑娘买布呀?”
“嗯。”追命指着那块米白色的布料,铁尺往柜台上一放,“就要这个,做条新裙子,要最宽松的样子,方便她带……带小玩意儿。”
他差点说漏嘴“带藤蔓”,赶紧改口,耳根有点发烫。
阿菟的藤蔓却听懂了,从袖管里探出来,卷住那块布料蹭了蹭,像在说“喜欢”。
老板娘看得惊奇,却识趣地没多问,只是笑着量布:“这料子好,软乎乎的,贴身穿最舒服,衬得姑娘皮肤更白了。”
“再加点这个。”追命突然指向旁边一卷深青色的布,“做条腰带,跟裙子配一套。”
阿菟愣住了:“你也要做新衣服?”
“不然你穿新裙子,老子穿旧的?”追命敲了敲她的额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老板娘,腰带上面绣点菟丝花,跟这丫头发间的花一样。”
老板娘眼睛更亮了:“好嘞!保证绣得一模一样!”
付了钱,追命拎着布卷往外走,阿菟跟在他身边,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
路过桂花糕摊子时,他果然又买了两斤,还多要了包糖霜,说要回去给她酿桂花蜜酒。
“桂花蜜酒?”阿菟的眼睛亮了亮,藤蔓在他手腕上绕了三圈——是饿了的意思,却被他捏了捏藤尖:“刚吃了那么多,还饿?小馋猫。”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阿菟的藤蔓缠着追命的手腕,偶尔卷着路边的小石子往他脚边送,像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
路过那棵歪脖子梧桐时,阿菟突然停住脚步,指着树干上的菟丝花:“你看,它们缠得多紧。”
追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几株菟丝花正紧紧缠着梧桐的树干,开得热闹,把灰扑扑的树皮都衬得生动起来。
他低头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阿菟,突然觉得,那些关于“人妖殊途”的议论,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的小菟丝花,就该缠在他这棵“活树”上,管他什么阳光月光,什么人言可畏。
“走了。”他伸手,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回去酿酒,晚了就赶不上月亮了。”
阿菟“嗯”了一声,跟着他往客栈走,发间的小白花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她偷偷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在夕阳下不再是半透明的样子,而是透着健康的粉色——原来,只要有他在身边,连灵力都会变得安稳。
巷口的妇人还在挠着脚踝议论,可阿菟已经听不见了。
她的耳朵里,只剩下追命的脚步声,和自己擂鼓似的心跳,还有藤蔓在他手腕上轻轻晃动的声音,像支只有他们能听懂的甜歌。
回到客栈时,夕阳刚好落在桌案上,把那卷米白色的布料照得像团云。
追命把布放在桌上,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根用红绳串着的蔷薇刺——是上次阿菟护他时,从蔷薇上掰下来的,被他偷偷收了起来。
“给。”他把刺项链往她颈间戴,指尖擦过她的锁骨,烫得她猛地屏住呼吸,“树精婆婆说你灵力不稳,这个……或许能帮你稳住人形。”
其实是他听老木匠说,用带过护主气息的东西做护身符,最是灵验。
阿菟摸着颈间的蔷薇刺,突然踮脚,往他脸上亲了下,软得像片花瓣落在皮肤上。
“谢谢。”她红着脸说,藤蔓在他胸口开了朵最大的花,把两人的影子都罩在了花影里。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两个交握的影子,像幅被蜜糖浸过的画。
阿菟突然觉得,所谓的依赖,大概就是这样——你是我的阳光,我是你的藤蔓,缠缠绕绕,岁岁年年。
而她的阳光,正牢牢牵着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呢。
[加油]【第五幕:护夫·带刺的蔷薇】
场景:客栈房间,黑风盗举刀扑来,阿菟尖叫着躲到追命身后。
阿菟:(声音发颤)别过来!
追命:(刚要拔刀,却见藤蔓窜出,卷着带刺蔷薇往贼嘴里塞)
贼:(疼得呜呜叫,嘴角被刺扎得红肿)
阿菟:(红着眼圈拽追命袖子)我是不是太凶了?
追命:(捏她发烫的脸,笑)再凶点才好。(从怀里摸出根蔷薇刺,用红绳串起)给你的,下次用这个扎。
阿菟:(藤蔓卷过刺,在他手腕绕成小环)像戒指!
追命:(耳尖爆红)……像个屁。(却没摘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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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追命的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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