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理砂】旧梦续章》吃荔枝不上火

6、哎呀，掉马了

　　“你不是低级哨兵？！”

　　这句话砸下来的时候砂金属实是愣了一下，即使为了不让其他人听见，拉帝奥的声音其实压得很轻。

　　这戏剧性的掉马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茨冈尼亚人天生就是善于伪装的好手，就像他哪怕也会为献出生命的豪赌感到不安，也要把颤抖的手藏于赌桌后。

　　“bingo！”他笑得像只狐狸，丝毫没有被揭穿的慌乱：“教授满分。”

　　这句话多少带着点玩笑的口吻，狡猾的狐狸试图用这种假装轻松的语气给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降降级。

　　“哦？耍我很好玩？”拉帝奥并没有上当，他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个冷笑来，显然心情很不好：“你最好是能拿到医学学位，不然欺骗医生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哦豁，看来不仅降级失败，还火上浇油了。

　　“你说得对，教授。”砂金半垂了眸子，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上的气质瞬间变得有些可怜了起来：“那教授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阐述一下缘由……”

　　砂金话还没说完，就被拉帝奥打断了。

　　“你应该知道，现在并不是辩解的好时机，”拉帝奥瞥他一眼：“如果不想你骗子的名号声名远扬。”

　　砂金从善如流地闭上嘴。

　　其实他并无意隐瞒这件事，如果他真要藏得严严实实的，刚才在阮·梅那里他就不会主动暴露，但是——这是拉帝奥的好意。

　　还是不要辜负了吧。

　　“好的，教授，”砂金眨眨眼乖巧道：“下课再来找你谈。”

　　拉帝奥没搭理这句话，套上石膏头，径直走去教他那群“愚不可及”的学生了。

　　森林里的湿度很高，裸露出来的石头上都长满了青苔，坐在上面显然会弄脏漂亮的衣服，砂金最后找了个树桩边边蹲下，隔着一段距离瞧拉帝奥上课。

　　[进攻型]向导十分稀少，至少在拉帝奥之前，砂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向导的精神触手能像长矛一样坚硬锋利，又像毒蛇一样迅猛狠辣。如果说大众对向导的印象是娇艳的玫瑰，那维里塔斯·拉帝奥就会让玫瑰的枝干长满刺，娇嫩的花瓣涂上毒，就像他那一身壮硕的肌肉，绝不会让别人轻易给他打上“需要保护”的标签。

　　而被繁茂枝叶筛下的光束在泥土与植被上拼成碎片，碎片又在砂金身上打下烙印。曾被拉帝奥暗暗质疑营养不良的他团在树桩旁，眼睛在日光下微微眯起，让无意中看见的拉帝奥想起了午后在屋脊上晒太阳的猫，让人觉得纯良而无害。

　　都是错觉，拉帝奥暗暗警戒自己，他是疯子，是骗子。

　　他告诫自己保持清醒，心底却又有无缘由的烦躁暗自滋生，促使石膏头里的他皱着眉移开视线。

　　而砂金全然不知石膏头里的情绪起伏，揣在口袋里的手机正抖得厉害，他便掏出来看了一眼。

　　是来自[佩泰克学院论坛]的消息提醒。

　　砂金饶有兴致地把论坛点开——他之前就发现了，看论坛里的学生发癫很有趣。

　　#速速集合！哨向联合训练文字直播#

　　楼主：rt，开个帖子给大家交流一下[纯良的眼神]

　　发布于14：30

　　我是翡翠的狗：嘿嘿，翡翠老师好美，嘿嘿，我还活着

　　1楼，发布于14：53

　　我是迅猛的鹰：可恶，真让这家伙爽到了[咬牙切齿]

　　2楼，发布于14：54

　　一个半小时就是三个半小时：……刚从医务室回来，翡翠老师真的太猛了，托帕老师还见死不救呜呜呜呜……但我还是爱她[西子捧心]

　　3楼，发布于14：56

　　姬子就是信仰：大家都这么快就休息了？要不要来[106：65，275]品尝星穹列车领航员的独家咖啡[真诚][真诚]

　　4楼，发布于14：57

　　一个半小时就是三个半小时回复@姬子就是信仰：啊，中午了，我妈喊我回家吃午饭了[滑稽]

　　5楼，发布于14：58

　　姬子就是信仰：话说为什么@楼主放得这么早？我很嫉妒[哼]

　　6楼，发布于15：00

　　楼主回复@姬子就是信仰：啊，说来话长，寒鸦老师睡着了[滑稽]

　　7楼，发布于15：01

　　姬子就是信仰回复@楼主：蛤？另一位老师不管？

　　8楼，发布于15：02

　　我是迅猛的鹰：一看楼上就是只顾着看姬子老师了，寒鸦老师队里的另一位是雪衣老师啊……[猫猫掏枪]

　　9楼，发布于15：02

　　姬子就是信仰回复@我是迅猛的鹰：啊，那怪不得（尬笑）

　　10楼，发布于15：03

　　楼主：话说，不会还有哪个变态老师还没放人吧？[看戏]

　　11楼，发布于15：04

　　阴间人不说阳间话：还真有，我看隔壁景元老师的学生动都不敢动，没想到闭目将军还挺……笑里藏刀？（摇头

　　12楼，发布于15：05

　　就要猫猫就要猫猫回复@阴间人不说阳间话：屁，是景元老师在教我们怎么用精神力吸收自然灵气的时候与自然通感了，这种情况是不能强行打断的！但是现在已经有13只小鸟停在老师身上了怎么办[紧张][紧张]

　　13楼，发布于15：06

　　银河球棒侠回复@就要猫猫就要猫猫：……你们同队的老师是谁？

　　14楼，发布于15：07

　　就要猫猫就要猫猫回复@银河球棒侠：是彦卿助教，他去找虫子帮忙把景元老师身上的鸟引开

　　15楼，发布于15：08

　　银河球棒侠回复@就要猫猫就要猫猫：……其实你们将军就是睡着而已，把他叫醒就行了[叹气]

　　16楼，发布于15：08

　　就要猫猫就要猫猫回复@银河球棒侠：[怒][怒]你怎么知道，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17楼，发布于15：09

　　银河球棒侠回复@就要猫猫就要猫猫：那你们去找符玄老师，符玄老师你们总信得过吧[摊手]

　　18楼，发布于15：10

　　我信仰垃圾桶：听说有人在召唤符玄老师?快来[107：42，53]，符玄老师刚刚抓到青雀老师在摸鱼，正大发雷霆呢[尬笑]

　　19楼，发布于15：11

　　我会在半夜敲钟：仙舟的老师们真的是松弛感拉满[笑]睡觉的睡觉，摸鱼的摸鱼[笑]

　　20楼，发布于15：12

　　让我论文及格：哈喽？有石膏头老师队里的同学吗？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没下课（恶魔低语）[嘻嘻嘻嘻]

　　21楼，发布于15：13

　　长期接代抽业务：……

　　22楼，发布于15：13

　　砂金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拉帝奥正抱胸站在一个哭唧唧的向导前，这个稍显稚嫩的小姑娘显然是教授毒舌的又一个受害者。

　　他低头啪啪打字：你亲爱的拉帝奥教授确实还没下课[笑]

　　让我论文及格：哦豁[幸灾乐祸]

　　24楼，发布于15：14

　　我信仰垃圾桶：哦豁[幸灾乐祸]

　　25楼，发布于15：15

　　银河球棒侠：哦豁[幸灾乐祸]

　　26楼，发布于15：15

　　……

　　总之，等景元老师醒了，寒鸦老师也醒了，拉帝奥教授终于下课了。

　　砂金看着拉帝奥的学生跟逃难一样飞快地奔出百米外，欻欻欻地消失在树影之间，屈指抵在唇前笑了起来。

　　拉帝奥敏锐地转头，正好捕捉到了砂金唇边未敛尽的笑意，这只讨厌的狐狸笑眯眯地对他说：“教授，你的学生可以去参加奥林匹克了。”

　　“哦？希望你下次被蔓越藤攻击的时候也能像他们跑得那么快。”

　　拉帝奥下意识地反唇相讥，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依照你抵挡我攻击的速度来看，蔓越藤根本不可能偷袭到你……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是——你是故意的？”

　　“教授好聪明，”狐狸耳边的孔雀蓝耳坠随着头部的一歪晃了一下，搭在了白皙的脖颈上，更显得明艳而矜贵：“我确实是故意的。”

　　拉帝奥垂下眸子，那双金红色的眸子像瞄准器一样直直地锁定着他，试图破解他嬉笑面具下的所有谎言：“为什么？”

　　“因为……”

　　砂金舔了舔唇，张口正要解释，一滴水突然落在了他的鼻尖上，打断了要说的话。

　　砂金跟拉帝奥默契地抬头向上望，从叶隙中窥见的天空像被人放了一块隔光玻璃，灰蒙蒙的。

　　两人视线放下的那一刻又无意中交叠在了一起，砂金皱起了眉：“教授……”

　　他说——“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