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线缠住春天》豌杂面

13、第 13 章

　　海边没有浪，我们就走路回家吧

　　事情开始得很临时。

　　那天她在图书馆刷手机，看到了一个短视频：
　　墨尔本附近的某个小海镇，海水淡蓝，白沙岸边有一棵弯弯的松树，风吹得刚刚好。

　　她心里就动了念头。

　　转头问宋屿临：“你有空去这个地方吗？”

　　他没问为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视频里的那片海，说：“可以。”

　　他们原本约了几个朋友，但最后只有他们两个准时到了火车站。

　　她调侃：“你看吧，你就信他们能早起？”

　　他说：“那我还能不信你？”

　　她扬眉，“我又没说我一定来。”

　　他看着她帽檐下那双眼睛，微微一笑：“你说了‘如果你来，我就来’。那我当然要来。”

　　她被他笑得有点心虚，“……你记得真清楚。”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说。

　　那座小镇不远，火车不到两小时。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下午三点，阳光落在白房子顶上，斑驳得像小时候课本里的图画。

　　她拿着相机一路拍，拍窗户、拍街道、拍椅子，最后转头对着他，“我可以拍你吗？”

　　他愣了一下，耳根有点红，但没拒绝：“可以。”

　　她拍他站在旧糖果店门前的样子。
　　风吹得他头发有点乱，他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睛在看她——

　　她咔哒按下快门的一瞬，他刚好笑了一下。

　　“咔。”

　　她看着照片，嘴角慢慢扬起。

　　傍晚他们一起去吃了海鲜餐厅，再去海边。

　　海风很轻，天边残着金色的光。
　　她坐在木栏边，他坐在她旁边。

　　“你会觉得奇怪吗？”她问。

　　“什么？”

　　“就是……我们现在，好像挺像情侣，但又不是。”

　　他沉默了两秒，说：“我觉得，‘像’这个词，是你在保护我。”

　　她侧过头，“……你什么意思？”

　　“你怕我们走得太快，怕你后悔，所以你说——‘像’。”

　　“我没有……”她一时哑住，“我只是还没想清楚。”

　　“我知道啊。我也不急。”他说，“只是我想告诉你——我没在演。”

　　她轻轻嗯了一声。

　　“我也没在演。”她说，“只是我还不敢认。”

　　那晚他们住在一间海边的民宿。

　　房间不大，有一张双人床，窗帘是风吹就会鼓起来的那种浅蓝色。

　　“你睡床吧。”她说，“我睡地上。”

　　“你别说笑了。”他挑眉。

　　“那你睡地上？”

　　“我们一起睡床。”他说得很自然，“中间可以放个抱枕，安全线。”

　　她盯着他看了一秒，“……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对别人？”

　　他皱眉：“我以前哪有别人。”

　　她：“你骗人。”

　　他：“那你查我记录？”

　　她一愣，“……什么记录？”

　　他轻轻一笑：“手机照片记录啊，你以为呢？”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宋屿临你今天有点幼稚。”

　　“是你带我来旅行的。”

　　“所以我负责？”

　　“对，你带我出来，你要负责我。”

　　晚上她背对着他睡着了。

　　半夜她醒了一次，发现他没有靠近，但他一直没睡。

　　她轻声问：“你还没睡着？”

　　他声音有点低哑：“睡不着。”

　　“你紧张？”

　　“不是，我在想明天你还会不会叫我一起走。”

　　她转过身来，望着他：“你跟我来一次旅行，就想问明天的事？”

　　“我怕你突然就跑得很远。”

　　她想了想，小声说：

　　“你要是一直这样待在我身边，不说让我选、不说让我定义——那我可能就真的不跑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那我不说。”

　　第二天清晨他们一起出了门。

　　天没全亮，街道空空的，海还没醒来。

　　她回头看他，笑着说：“我们走路去火车站吧。”

　　他点头，“我们就走路回家。”

　　他们没有拉手，但她突然走得特别慢。

　　像是在等一个节奏，刚好跟他对上。

　　那天她更新了vlog：

　　“在一个不会有人追着问你‘你们是不是在一起’的小镇，
　　两个人一起住一晚，一起拍照，一起走路回家。
　　不是情侣，也没有人管。”

　　图：一棵靠海的树，风吹得歪歪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