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线缠住春天》豌杂面

2、Chapter 2 · 人群里你坐在我左边

　　再遇见沈一歆，宋屿临并没有太意外。

　　——只是没想到是在课程分组讨论课上，
　　而她就坐在他左边。

　　那是一门必修的小组课，《媒体文化与空间》，上课地点在Arts West那栋大楼顶楼，窗户朝南，风吹得纸张发响。

　　宋屿临一贯坐在边角的位置，不爱说话，也不和谁搭话。今天也是。他早到了十分钟，戴着耳机靠着椅背坐着，等老师点名。

　　直到她走进来，坐到了他左边的空位。

　　她穿了一件蓝白竖纹的衬衫，领口扣得很整齐，头发半扎着，耳机线绕在手指上，安安静静地翻着PPT讲义。

　　他余光瞥了她一下——其实早就认出她了。

　　她比视频里要更安静一点，甚至带着一点不主动不拒绝不多话的气质。

　　不像网上拍风景的那个女孩，也不像初见时笑得像光落进兔牙的小姑娘。

　　但她身上那股温柔又轻微带刺的气息，在他身边坐定的那一刻，全身而来的扑住了他。

　　“Media and Space is basically about perception,” 老师用很快的语速开场，“You’ll form a pair, pick a public space, and build an audio-visual response…”

　　“组队，两人一组。”老师说得简单。

　　宋屿临低下头，正准备随便找人分组，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句：

　　“那个……可以和你一组吗？”

　　他偏过头。

　　她正看着他，小声的，礼貌的，嘴角轻轻弯着，不算熟络的那种笑，却带着一点点她自己的开朗底色。

　　宋屿临点头，说了他今天第一句话：

　　“可以。”

　　组队后的第一次对话，是她发消息给他：

　　? shenyixin：
　　我们周六一起去Fitzroy街那边吗？那条街的空间感比较好，而且你画画应该也会喜欢？

　　他看着那条“你画画应该会喜欢”，手指停顿了几秒。

　　——她注意到他在画画。

　　哪一次？是咖啡店外那天？还是图书馆楼梯间？

　　他没问，只回了一句：

　　SYL：
　　好。

　　SYL：
　　我带相机，你带耳机线。

　　沈一歆看着那句“你带耳机线”的时候，愣了一秒。

　　然后，笑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句回复他想了很久，删了五六遍。

　　他原本想说的是：

　　“你笑的那天，耳机线从你领口绕出来，晃得我心里一动。”

　　他当然不会这么说。这也太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