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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植物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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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空吗？”
“现在？”
“嗯，现在现在。”
她语气快了半拍，像是要憋不住笑，“我找到一个地方！你可能会觉得有点无聊！”
他没有问是什么，只说了一句：
“我来接你。”
他们坐了一路电车，转了一趟公交，最后走了十几分钟。
沿途风吹得有点乱，沈一歆头发披着，嘴角却一直带着笑。
“我小时候来过这边。”她边走边说，“和我爸妈，应该是六七岁？印象不深了，只记得有一个透明的温室，很亮很暖。”
宋屿临看着她走在前面，背包一晃一晃，像一只没注意自己在冒泡的小兔子。
“……你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她忽然转头问，“为了找一个记不清的地方。”
他说：“我本来也没安排什么。”
“你是没安排，还是……我对你来说就刚好不重要到可以塞进你任何一段空闲？”
她问完，自己先笑了出来，“开玩笑的啦”
他没答，只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背包带：“你走歪了。”
“喔。”
那座小型植物园在城郊，半荒废状态，入口有点破旧，但里面还保持得干净。
走进去的时候阳光正好，从玻璃屋顶洒下来，洒在高高的树冠、雾气和一池子养着睡莲的水面上。
她站在中央转了一圈，深吸一口气。
“就是这里！！”
“你确定？”他看了看，“和你小时候记得的很像？”
“不是。”她歪头笑着，“跟我记得的一点也不像。”
“那你还笑成这样？”
“因为……”她慢慢靠近玻璃，手掌贴上去，感受到光穿过指缝，“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我自己选的。”
他听完这句话，没有说话，只看着她的手。
雨来得很突然。
植物园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站在温室玻璃屋底下，看雨点一颗颗砸在屋顶。
她抱着手臂，打了个小喷嚏。
他脱下外套，毫不犹豫地披在她肩上。
她低头把脸埋进衣领，闷声说：“你身上有一股你自己的味道。”
“很难闻？”
“……没有。”
他站在她旁边，离得很近。
没有碰她，但光是站在那里，她就觉得后背发热。
“我小时候有时候会幻想一个朋友。”她轻声说，“他不一定要说话，甚至不一定真的能看清脸。”
“但我想带他来这里。”
“你说我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不是很正常？”
他没回话，只把手从她背后伸过去，帮她拉紧了一下外套。
动作很轻，却绕过了肩膀，从后颈拢住她。
她一愣，转头看他。
他垂眼看她一秒，说：“我不是你以前幻想里的那个人。”
她下意识地笑：“嗯，我知道。”
他顿了顿：“我是现在站在你旁边的那个。”
这句话一落下，他们之间的空气变得软而沉。
她没说话，没笑，只是站着，轻轻地把脸转向玻璃上那层雨雾。
那天的温室很安静，只有外面细雨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和她忽然冒出来的一句：
“你现在要是突然牵我手，我可能不会打你。”
他们回城那晚，她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块玻璃上雾气未干的掌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