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吻》豌杂面

1、第 1 章

　　那夜是威尼斯罕见的雪天。

　　私宴结束后，她独自站在水巷边的码头台阶上，脚下是结冰的青石，天鹅绒手套上落着细碎白雪。远处的贡多拉滑过水面，雪落在木桨上，轻得像没发生过。

　　“你总是一个人离场。”

　　他站在她身后，用那种惯常的低声说话语气，带点笑，却不轻浮，像午夜调过温度的酒。

　　她没回头，只说：“不喜欢那些人。”

　　他走到她身边，风把他的大衣撩开，拂过她裸露的脖颈。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冷香又干净，带点檀香和古书页的味道。

　　“那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落在雪里，没有回声。她转头看他。

　　他目光沉静，银灰的眼像是被夜色驯服的狼。

　　她没有回答，却伸出手，摘下他胸前那枚温金袖扣。那是宴会时她夸过的。

　　他说：“拿去。只要你说一句喜欢，我什么都可以给。”

　　她握着那枚袖扣，掌心冰凉。

　　风又吹了一阵，他忽然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不是急切的，不是炽热的，是那种极度自持后的第一次失控——像珍藏多年终于敢碰的旧梦。

　　她睁着眼，雪落在他睫毛上，他的手绕过她腰，带着坚定得过分的温柔。

　　那一刻她知道，他不是在吻她。
　　他是在宣告占有。

　　而她，也在那晚，将自己的名字和命运，轻轻按进了那枚袖扣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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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说：“如果世界上有什么让我认得你，不是你的脸，不是声音，是你吻我时，连呼吸都很安静。”

　　她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对所有人都安静。”

　　他不笑：“因为只有我，会怕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