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当我是哑巴》烛溺

70、二十六字母

　　A-always（一直）

　　夜晚，连嘉逸在黑暗中睁开眼，身侧是均匀温热的呼吸，稍稍抚平了心底蓦然涌上的空洞，小声说，“我梦见你走了，怎么样都追不上。”
　　“嗯……？我能去哪？”阮误生动了动，并未全然清醒，“睡吧，不走。”

　　“一直都不走？”
　　“嗯，一直。”

　　这承诺轻飘飘的，没有任何誓言的重量，甚至可能明天就会被打破。但连嘉逸愿意相信，至少在此刻这句话是真的。
　　他总是这样，对阮误生说的一切照单全收。

　　B-bliss（极乐）

　　连嘉逸的记忆里，有一段被他自己反复涂抹、美化到失真的画面。
　　那个夏末的傍晚被无限拉扯，羽毛球打飞出去，他转身，目光追随着球的轨迹，看见了阮误生的眼睛。
　　那双他在梦中临摹无数次的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他看得入了神，直到阮误生弯腰捡起球向他走来，他才顷刻回神，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手忙脚乱地接过，没来得及吐出一个谢字，对方已经离开。

　　后来连嘉逸总说那是一见钟情，是命运齿轮严丝合缝咬合的相遇。
　　阮误生会冷静地泼冷水，还原真相：“我那时候很不耐烦，因为你一直盯着我看，像傻子。”

　　“但你还是向我走来了。”
　　“那是礼貌。”

　　“不是，”连嘉逸固执地摇头，“那是极乐的开始。”
　　阮误生便不再争辩，随他去编织这个浪漫的谎言。

　　C-cuddle（拥抱）

　　连嘉逸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收集阮误生的拥抱。
　　开心的拥抱，生气的拥抱，安慰的拥抱，告别的拥抱，重逢的拥抱。每一个拥抱都有不同的温度、力度和含义。

　　他最不喜欢的是吵架后的拥抱。肢体僵硬，带着不情不愿的妥协，但又是和好的必经之路。
　　即便如此，他也会收下，像捡起雨天里唯一一把漏雨的伞。

　　有回连嘉逸工作不顺，整个人像只瘪了的气球，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阮误生瞅了他眼，“要抱一下吗。”

　　连嘉逸嘴上高冷：“扣1。”
　　“1。”阮误生耐着性子配合他这无聊的把戏，“现在可以抱了吗？”
　　“扣1的是拉拉。”

　　“……那我扣2。”阮误生说，“你到底抱不抱？”
　　“扣2的是男拉拉。”

　　“……”阮误生怀疑他刚刚那副忧郁至死是装出来的，“你爱抱不抱。”
　　他刚站起来，连嘉逸就伸手搂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错了，你抱抱我。”
　　体温透过薄薄衣料传递，那些烦躁和委屈，奇异地被这个怀抱悄然吸纳、抚平。

　　D-dressing（打扮）

　　有时候阮误生因为工作需要早起，但被连嘉逸惯久了也会赖床。
　　连嘉逸就会化身成最有效率的助理兼保姆，自己先起床准备好一切之后，把阮误生从被窝里捞出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洗漱刷牙吃饭都一手操办，到了换衣服这个环节，连嘉逸会致力于给阮误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心里乐疯了。
　　阮误生刚开始还会认真抗议，把第二天要穿的交代给他，然后发现对方不听也不采纳，并且拥有自己的一套审美体系，也就随他了，权当是饲养大型犬的必要付出。

　　于是身边人发现阮误生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走的甜弟风，与平日清冷形象大相径庭。

　　E-exclamation point（感叹号）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我回来了！！！]
　　[S：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我没有！我是觉得加上感叹号更能体现我现在的激动！（轻声细语版）]
　　下面跟了个小狗耷拉着耳朵，委委屈屈的表情。
　　阮误生没再回复，但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F-family（家人）

　　春节于他们而言，是个微妙的日子。
　　每年这时候，他们默契地窝在家里，一起守岁，一起吐槽无聊的春晚，一起在零点安静地接吻，窗外是炸开的绚烂烟花。

　　望着外面明明灭灭的光影，连嘉逸没头没尾地问：“家是什么呢？”
　　阮误生削着一个苹果：“有个地方可以回，有个人会等你。”

　　连嘉逸“哦”了一声，“那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苹果皮断了，阮误生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嗯。”
　　血缘并非家人的唯一凭证，由温情与陪伴铸就的羁绊才是。

　　G-gift（礼物）

　　连嘉逸有个不太光明正大，却让他暗自得意的癖好：他热衷于给阮误生买东西。
　　上下扫视一圈会发现后者用的、戴的、吃的，都是他买的。随手拿起一样，就能想到他。
　　像狗撒尿圈地一样。

　　阮误生对此心知肚明，却从不点破，任由那些礼物一点点侵占自己的生活空间。
　　直到某天他站在镜前，发现自己从头到脚都是连嘉逸的杰作，连呼吸里都带着他送的香水味。
　　他仿佛被那个人用另一种方式，彻底而紧密地包裹了起来。

　　H-hello（你好）

　　再亲密的关系，也难免有陷入平淡或产生龃龉的时候。
　　一次不算激烈的争吵后，两人陷入了冷战。
　　其实称不上冷战，只是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谁也不肯先低头。

　　阮误生在卧室里有些心烦意乱，手机震动了一下，连嘉逸发了一条消息：［hello。］
　　后面跟了个小狗从门后偷偷探出脑袋的表情包。

　　一瞬间，所有的不快和别扭都烟消云散。
　　阮误生回复了一个“嗯”。
　　过了一会儿，又补上一个摸头的表情。

　　觉得关系变淡了，就发个hello重新开始，这也算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像是为一段疲惫的感情按下重启键，摒除所有不愉快，回到最初相识的忐忑与期待。

　　I-indulgence（放纵）

　　阮误生其实很忙，一手抓摄影，一手抓账号，一手抓稿件。
　　有时候连嘉逸会待在他身边陪（捣）他（乱），通常阮误生会忍十分钟，然后按住他不安分的手：“你能不能安静点？”

　　收获了一阵子的清静，很快连嘉逸就会扯扯他的衣袖。
　　阮误生看过去，对方抱着海棠花，两眼泪汪汪：“小猫说它想你了，小狗也是，真的不来看看吗？”
　　明知是演技拙劣的戏码，阮误生却每次都吃这套。或许是那双眼睛太亮，亮得他心软。

　　于是鬼迷心窍了，放下工作去揉他的头发，听他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是连嘉逸的特权，也是阮误生给自己的放纵。

　　J-jewel（珍宝）

　　阮误生有一个不常打开的抽屉，连嘉逸从未见过里面的内容。
　　直到某次大扫除，他打开了那个抽屉，惊讶地发现里面整齐地收藏着他过往送的所有小礼物，电影票根，写着字的便签，甚至是他随手画的丑丑的肖像。

　　每件物品旁都附有一张小纸条，记录着赠送的日期和当时的情景。
　　那些他早已遗忘的瞬间，都被阮误生细心收藏，像对待稀世珍宝。

　　“看够了？”阮误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从来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阮误生走近，合上抽屉，“让你得瑟？”

　　“我以后会送你更多，多到抽屉装不下。”
　　“那我会换个大点的盒子。”

　　K-kiss（吻）

　　亲吻是他们之间最寻常也最密不可分的仪式。
　　清晨睡眼惺忪的额间轻吻，出门前落在唇角的告别，回家时带着室外寒气的深深拥抱与交缠，以及无数个静谧夜晚，温柔或激烈的唇齿相依。
　　每一个吻，都是无声的告白，是确认彼此存在的印记，将两颗心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L-loss（丢失）

　　[S：你送的那个挂件不见了，你那里有看到吗？]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没看到哦，我晚点找找。]
　　[S：好吧。]
　　那只是一个丑萌的小狗挂件，虽然不说，但他用了很久，早已习惯它的存在。

　　晚上连嘉逸背着手一副大领导的模样在阮误生面前晃，“看我看我看我。”
　　阮误生不解，上下扫了他一眼，“你干嘛？”

　　“请问你掉的是金挂件……”连嘉逸故意拉长语调，观察着阮误生的表情，然后伸出一只手，手指上挂着一个崭新的挂件。
　　“……还是这个银挂件呢？”他伸出另一手，是失踪的那个挂件。

　　“不用谢，我能搞定的事没必要不开心，宝宝。”
　　失落被稳稳接住，化作了双倍的拥有。

　　M-monopolize（独占）

　　连嘉逸在感情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气鬼，属于网上情侣忍耐挑战一级都忍不了的。
　　两人手机里都会存有彼此的指纹，连嘉逸总是在作妖，表面很大度，私底下暗戳戳拿阮误生手机删掉自己讨厌的人的联系方式，大多是那些对阮误生表现出过分热情或暧昧的家伙。

　　但阮误生肯定知道，他看着连嘉逸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选择了沉默纵容。
　　在他看来，那些无足轻重的人，远不如身边这人开心重要。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后面一天出去玩，连嘉逸趁着阮误生去上厕所的空隙再用指纹解锁了他的手机，准备例行清理，结果发现微信置顶上多了一条文字：“别不高兴，醋包。”
　　阮误生回来打开手机想看看这次又是谁遭了殃，看到置顶上的文字被改了：我不是醋包！。！

　　阮误生指着那个突兀的句号：“这个句号是什么意思？”
　　连嘉逸：“什么句号！那是嘟嘴！”

　　阮误生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好吧，嘟嘴就嘟嘴。

　　N-name（名字）

　　名字本是寻常字眼，散落在日常的呼唤里。
　　可当思念为它注入了灵魂，这名字便在心间生了根。

　　想开口唤彼此的名字，唇齿启合，却无声响。短短三字，在心中百转千回，默念一遍，竟像回顾了一场与他同行的风雨人生。
　　当呼唤终于冲破沉默，无人能丈量其中融进了多少未言说的爱意。

　　O-oxygen（氧气）

　　有人问过连嘉逸，阮误生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当时嬉皮笑脸，用一句“我老婆呗”轻易搪塞过去。

　　后来某个深夜，他看着在身边安然入睡的人，那个问题毫无预兆地再次浮现脑海。
　　意味着什么？

　　是习惯，是依赖，是软肋，也是盔甲。
　　是像氧气一样的存在。

　　平时察觉不到有多不可或缺，仿佛理所当然。
　　可一旦想象失去的可能，便立刻会感到窒息般的恐慌与疼痛。
　　无声无息，渗透在生命的每一寸肌理，支撑着每一次呼吸心跳。
　　不可或缺，无可替代。

　　所以他当初送的打火机，才会刻上“To my oxygen”。

　　P-profile picture（头像）

　　年轻恋人似乎总热衷于各种形式的“官宣”，连嘉逸在这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
　　情侣头像、情侣ID、连社交平台简介里也要有关联。
　　刚开始他还有点小害羞，只会偷摸截阮误生头像的边角，或者用软件生成一个风格类似、元素呼应的图像，换上后眼巴巴地等着对方发现，并主动提出换上“情侣款”。

　　可惜阮误生对这类细节素来迟钝，从未领悟出什么特殊含义。
　　几次暗示未果后，连嘉逸憋不住，小小地提了一嘴，“你看我们头像是不是很搭。”
　　阮误生“啊”了一声。

　　“你懂了吗？”连嘉逸充满期待地引导。
　　阮误生更加困惑：“懂什么？”
　　“……”连嘉逸干脆挑明了，“情头。”

　　阮误生愣了一下，仔细琢磨了一会，恍然大悟：“原来是要换头像吗，我以为这是你特殊癖好。”
　　“？”

　　连嘉逸存的一堆情头有了用处，但选择困难症和都可以主义凑在一起注定选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下定了主意：早午晚都换一个。
　　起初阮误生还勉强配合，几天后就彻底失去了耐心，连嘉逸索性一劳永逸，登他的号亲自上手替他换。

　　阮误生每次要用账号的时候都无语死，输入框里一句“你能不能别挤号了”没来得及发出去，号又被挤下去了。
　　“…………”

　　最深受其害的还是共友，最终忍无可忍在他们共同的群聊里发消息控诉：［你俩是不是神经病！热恋期还没过吗！！要不是有备注都认不出人！］
　　连嘉逸大言不惭：［好看吗，喜欢的赶紧盗，还有几小时就要换了。］
　　共友：。我插队地求你了。

　　最后不堪其扰的共友们把那俩尊大佛孤立出来，另建了个群，每天鉴赏他们的新头像。
　　［报告！今早是蚊子和蜘蛛！］
　　［现在变成了两坨黑不拉几的东西。］
　　［？哇塞，穿着女仆装的卡哇伊头像……？求性别。］
　　沈岁鸢默默抗议：［凭什么我们软一直用边角料？！］

　　Q-quietude（宁静）

　　他们的生活并非总是热闹的。
　　很多时候，只是各自占据家中一个舒适的角落，各干各的。

　　但这份寂静并不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安心与默契。
　　偶尔抬头，视线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便能读懂彼此。

　　阮误生会顺手给连嘉逸的杯子续上热水，连嘉逸会洗好水果，放到他手边。
　　这种宁静，并非情感的空白或枯竭，而是相处到极致的松弛与自在。
　　是知道你在身边，所以我无比安心。

　　R-river（河流）

　　他们的爱，从来不是一场天崩地溃的山洪，不由分说地席卷所有。
　　更像一条深埋在地底的无名暗河，在无人得见的黑暗中一点一滴汇聚，经年累月地流淌

　　经历过误解的断层，忍耐过沉默的冰封，也拥有过默契的融雪。
　　直至某日，那道积攒了太久的水流寻到心的裂隙，挣脱所有桎梏，涌向地面，覆水难收，再无退路。

　　从此，生命的脉络被彻底冲刷改变，只为流向有彼此的远方。

　　S-spring（春天）

　　连嘉逸总觉得，阮误生带给他的感觉，像春天。
　　不是那种万物复苏、喧嚣热烈的初春，而是暮春时节，阳光和煦，风也温柔，空气中浮动着草木生长的清润气息，无声无息却能让冻结的土壤松动，让种子生根发芽。

　　遇见阮误生之前，他的世界或许并非严冬，但也多少有些荒芜和混乱。
　　是这个人，用他那种看似清冷、实则包容的温柔，一点点驱散了他心底的躁动与不安，让那片荒芜之地开出鲜花。

　　阮误生说连嘉逸让他住进了春天里，但连嘉逸却觉得，阮误生才是他的春天。
　　是他黑白世界里，悄然降临的、温柔而坚定的色彩。

　　T-tear（眼泪）

　　再契合的灵魂，也难免碰撞。
　　他们也会吵架，甚至说过伤人的话。在情绪失控的顶点，谁都觉得自己委屈，谁也不愿退让。

　　但无论吵得多凶，闹得多僵，只要有一方掉下了眼泪，另一方就会心软。
　　底线一退再退，原则一改再改，能怎么办呢？那滴泪里映照的是彼此的倒影，成分里掺杂着委屈、不甘，还有害怕失去的恐慌。因为爱因为珍视，所以无法忍受对方流泪的模样。
　　会不自觉地伸手去接，泪水坠入掌心，像一道无形的红线。

　　可那分明只是一滴泪。
　　可那竟然是一滴泪。

　　U-umbrella（雨伞）

　　南方的雨季，黏腻而漫长，总是不期而至。
　　一次在外，突然下起瓢泼大雨，两人都没带伞，被困在雨幕前。

　　“看我给你变把伞出来。”连嘉逸脱下外套，撑在两人头顶，“快快快。”
　　阮误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冲进雨幕。
　　短短的几百米路程，跑得狼狈不堪。外套根本挡不住密集的雨点，很快两人都湿透了，头发黏在额前，雨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淌。

　　“看！有没有找回青春疼痛文学的感觉？”
　　“没有，你溅了我满裤腿泥点。”

　　V-vulnerability（脆弱）

　　连嘉逸在不同的人面前都有不一样的人设，在不熟的人看来他可能有些冷淡，在熟人面前他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只有在阮误生面前他才会抛开所有伪装，露出内里的柔软和脆弱。
　　会因为疲惫而一言不发地抱着他，会因为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在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寻找他的手。

　　而阮误生看似清冷独立，但也会在生病发烧时变得异常黏人，会拉着连嘉逸的衣角不让他离开视线。
　　会在创作遇到瓶颈，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需要连嘉逸那些看似不着调、却总能奇异地安抚他的鼓励和拥抱。

　　他们彼此，是对方唯一愿意袒露软肋的对象。
　　因为知道，这份脆弱不会被嘲笑，不会被利用，只会被对方小心翼翼地接住，妥善珍藏。

　　W-waiting（等待）

　　等待，是爱情里最常见的注脚，贯穿始终。
　　等一条回复，等一个电话，等一次归来。连嘉逸最讨厌等待，却为阮误生破了无数次例。

　　有时候分居两地，连嘉逸等急了，干脆买张票飞过去，在阮误生震惊的目光中，他语气带着点埋怨，眼底却盛满了笑意，“等不及了，来追线下，以解相思之苦。”

　　等待或许有些煎熬，但因为知道等待的尽头是相见，是拥抱，是那个特定的人，所以所有的等待，都被赋予了甜蜜的意义。

　　Y-you（你）

　　千言万语，兜兜转转，最终的核心与归宿，不过一个“你”。
　　是清晨睁眼看到的脸，是深夜归家时亮着的灯，是争吵后依然会伸出的手，是生命中所有平凡瞬间里，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是你，让一切都有了意义。

　　Z-zero（起点）

　　字母表的尽头是Z，但他们的故事，远未抵达终点。
　　过去的每一次心动，每一次磨合，每一次争吵与和解，每一次等待与相聚，共同堆叠成了今日的深刻联结。
　　但爱不是静止的终点，而是一个不断更新、不断重新出发的起点。

　　从“你好”开始，经历四季轮回，感受眼泪与欢笑，在无数的“我愿意”和心照不宣里，一次次重新爱上同一个人。
　　每一个昨天，都是今天的基石；每一个今天，又是明天的起点。
　　归零，亦是伊始，是爱意永不枯竭的循环。

　　清晨的阳光如期而至，连嘉逸睁开眼，适应了光线后，映入眼帘的是阮误生安静的睡颜。他心中一动，轻轻靠过去，在对方唇上落下一个吻。
　　“早。”阮误生闭着眼回应，手臂自然地环上他的脖子。

　　新的一天，他们又将从这一个爱意的起点出发，走向下一个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