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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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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宝灵城出了事,夜晚十二点,哭声不断,家里有狗的狗吠不停,有鸡的鸡鸣不断。
自从那楚言上校的姑娘楚霏俞意外死去,时隔一年,就出了这怪事。
接连请了十来个道士,第二天就见一副被榨干的躯壳,如同折了根的枯树一般,人们夜晚都不敢出来,这也怪了,每天哭声不断,总能听见霹雳乓啷的声音,但只要不出去,第二天早上也就少了一只鸡或者是一些干粮,人们以为鬼神来了,每天在自家门口摆上好酒好菜,说是鬼,哪有鬼吃完了饭还给刷好整齐放在那里,说是神,哪有神深更半夜来这地方做作。
楚言上校就不信这个邪,此时还是冬天,夜黑得早,六点多就闭门睡觉了,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声音脆的很,韩琴瑞一身黑红旗袍,婀娜多姿,十分漂亮,“你还不睡呀。”
她语气温柔万分,楚言回眸转身过去抱了抱她,说:“我想上街看看。”
“不行!”韩琴瑞回答的干净利落,却不失优雅,她缓慢推开楚言,自己往后撤了一步,从他身边走过,“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的事,死了多少人你还不清楚吗,好好呆在家里陪陪我不好吗?”
此时家里的佣人过来道:“太太,您要求准备的东西都放在门口了。”
“你下去吧。”
“是。”佣人退了出去,楚言慵懒靠在窗边,衣服是深海的颜色,几乎分辨不出是蓝色来,接着微弱的月光还能勉强看出来,“瑞瑞,你知道我不信邪,我更不希望咱女儿死后还遭受这骂名!”
楚霏俞死后出了这档子事儿,城里都说她是恶鬼什么的。
韩琴瑞没有话可以说了,那些流言蜚语,她自己也不是不知道。
见她不吱声了,楚言缓步上前吻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又是这样,每当楚言流露真情,含情脉脉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是把持不住,心软答应了下来。
“我走了。”楚言披上军大衣,戴好帽子,腰间配枪,大衣一甩,抬步离开,下属为他打开车门,韩琴瑞就在门口,眼睛注视着车,心里去装着车上的人,“一定不能出事啊。”
佣人扶着韩琴瑞,细声道:“太太莫要担心,上校多好多善良一人啊,一定不会出事的。”
“希望如你所说。”
车辆一路开到了大街上,听说这是经常发生怪事的地方,周围寂静无常,大门紧锁,每个人家门口前都摆着大鱼大肉,穷的呢只有几个窝窝头,楚言命人把车停在路边上,观察着周围。
开车的下属说道:“上校,咱们待在这里不会让那鬼魂发现吧。”
“哈哈哈。”楚言笑道,“你还真信这世上有鬼呀。”
“上校!有情况!”开车的下属旁边还坐着一个士兵,他看见阴风阵阵,寒风将地上的叶子吹得滚了好几个圈,黑云压月,一看就是不祥之兆啊。
车里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三人立马掏出手枪来,随时准备着。
一人听见可能是幻觉,两人听见有可能是假的,三人都听见一个落地声,由于周围寂静非常,所以感觉声音如雷贯耳,副驾驶的那个士兵着急忙慌要下去,楚言拦下来了,“别慌!莫要打草惊蛇!等他离咱近些,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办法!”
还真别说,一个个头不高,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但是浑身上下全是破补丁,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个鬼,开车下属松了口气,“哎呦我,举的手都麻了,原来是个臭要饭的!”
那个看似是臭要饭的虽然裹得严实,但耳朵还挺好使的,头一下子转了过来,见里面有人,立马提高了警觉,这臭要饭的眸子倒是清亮,楚言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大喊:“下车!”
说时迟那时快,臭要饭的向空中不知道抛来了什么东西,汽车一下子就炸出了火花,“轰隆——”
在熊熊大火的灼烧下,燃起的火光,楚言三人看清楚了她的脸,是个小姑娘,十六七的样子,挺水灵的,楚言心里咯噔一声,“小飞鱼……”
“上!别让她跑了!”两个下属举枪跑来,楚言原本还在愣神,听到两个下属的跑步声立刻跟了上去。
小姑娘跑的还真是快,楚言一看不行连忙绕道而行,拐进了右边路口,两个下属像两头饿狼一样死命追着,“别跑!再跑就开抢了!”
“有种你就开枪!”前方传来阵阵回声,空洞却让人生气,“小样儿的还挺狂妄!看我一枪打死你。”
一人举起枪,“砰”的一声,小姑娘眼疾手快,一个后空翻躲过了子弹,速度飞快,士兵下巴差点儿掉下来,“这是人啊。”
姑娘跑得也够快,但没有想到楚言快她一步,待到一个巷口时,楚言突然冒了出来,小姑娘一个灵活走位,从他身边荡过,楚言上校也不是白当的,功夫也不差,一下拽住姑娘的胳膊,往后一扯,姑娘没有防备,楚言顺势摘下她的帽子,两个麻花辫甩了出来,楚言最终看清楚了她的脸蛋,一双亮眸,清澈如水,肌肤似雪,冰清玉洁,两眉弯弯似弯月,灵动水灵,虽说不上倾国倾城貌若天仙,奇异的是,她右眼非常浅,淡蓝淡到了极致,另一只眼却好似深夜的星空,又好像无尽的大海,深不见底,除了这眼睛,其他的跟楚霏俞一模一样。
“霏俞?”楚言眼眶顿时温湿,“小飞鱼,爹在这儿,你还活着啊是不是啊,爹不是在做梦吧。”
姑娘闪着眼睛,不吱声,只觉得手腕上的镯子紧了,姑娘心头一颤,想要挣脱楚言的时候,手腕钻心的疼,她心领神会,细声回答:“我叫若画,无父无母。”
两个下属赶来,气喘吁吁,嚷嚷说:“这臭要饭的跑的还真快,但也没逃过上校的手掌心,看你还怎么跑!”
说完话两人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定格在这一瞬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这……这……”就连手指都在颤抖着,枪都拿不稳了。
若画看上去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下属心里嘟囔:“怎么跟上校的女儿一模一样。”
“你叫若画?那么以前的道士,是不是你杀的?”楚言弯腰温柔笑着。
“不是我干的,我只是饿了,晚上来找点儿吃的,我每次吃完饭,都给那家子人刷好碗收拾干净。”若画如实回答,道士确实不是她杀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啊!”下属嚷着,根本不相信,刚才身手那么敏捷,现在又摆出这个可怜模样,搁谁谁也不信。
“真不是我!你们拿枪打我,我不躲开就这么丧命了。”若画再次回答,楚言摸着她的头,用同样的语气说:“你跟我回家,以后你就叫楚霏俞,好不好?”
若画问他为什么是这个名字,楚言充耳不闻,对下属说道:“走,带着小飞鱼回家。”两位下属私下小声说:“看来上校自始至终都没放下他女儿死去的事实。”
他们没注意的是,若画的左眼变得深红,红得让人害怕,手腕的手镯有了反应。
就这样,若画跟着三人回到了家,韩琴瑞坐在沙发上,都没敢合眼,佣人一直陪着她,也没敢歇息,一听见开门声,韩琴瑞欣喜万分,鞋都没穿光脚跑过去开门,见自己的丈夫平安无事,她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捂着心口松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楚言将她抱起,结实的胸膛给足了韩琴瑞安全感,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楚言将她抱在沙发上,对她说:“你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谁呀?”韩琴瑞圈着他的脖子,楚言让属下把她带进来。
豪华的房子,金碧辉煌,若画慢慢进来,浑身破破烂烂,全是补丁,韩琴瑞没注意,只是一眼对上她的眸子,瞧了瞧她的模样,放开楚言直奔若画,捧着她脏兮兮的笑脸,再次确认,若画看见她眼眶含满了热泪,晶莹剔透,若画还挺有礼貌,说了声阿姨好,韩琴瑞也不管她身上脏不脏了,一下把她揽到怀里,带着哭腔道:“是小飞鱼啊!小飞鱼又来到娘的身边了!真好!”
下属用枪抵住若画,对韩琴瑞说:“太太不要挨得她太近,她身上很脏,说不定有什么跳蚤虱子什么的。”
“胡说!哪有娘嫌弃自己孩子的!”韩琴瑞呵斥。
若画推开她,忙说道:“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叫若画,太太您丈夫刚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楚霏俞,他说从今开始我就是楚霏俞。”
“若画啊……不是我女儿……”韩琴瑞有些失落,可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相像的人啊,当时自己清楚记得只生下一个女儿啊。
“对!从今开始,你就是楚霏俞,让张妈把她洗干净了,再请个礼仪教师,教她一些礼仪。”楚言的语气少了很多温柔,说白了更像是在命令她,让她成为楚霏俞,她的女儿。
若画也是身负重任,只好妥协。
张妈带她去洗澡,张妈是个和善温柔的老妇女,她轻轻将若画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拿了楚霏俞的衣裳来,虽然这姑娘穿的脏兮兮的,但是头发身上不带一点儿泥垢,头发洗完后就好像丝绸一样,乌黑乌黑的,皮肤白皙,张妈问她:“姑娘,你那镯子挺特别的。”
镯子不像是人工制成的,银白色的镯子外镶有十八颗深蓝琉璃珠子,璀璨绚烂,就好像她的眼睛一样,同时还有一个珠子外面镶有银框,这颗珠子颜色更深,深得快赶上黑色了,镯子的四周还拴着几个小铃铛,这城内,压根就没有卖这个的,一看就是非常稀有。
若画心道:“可不稀有吗,十八名少女的血液制成的琉璃珠子,中间那个珠子乃是七名金童玉女心头血制成的。”
“传家宝,自然稀有。”若画嬉皮笑脸。
洗漱完后,若画喜爱阔腿裤,张妈又重新给她编了麻花辫于胸前,楚言推门进来,冷了脸,“霏俞不爱穿裤子,去,衣柜里有漂亮的裙子,选个漂亮的换上。”
若画有些不耐烦,站起身喊道:“她喜欢是她喜欢,我不喜欢!”
“住口!霏俞是不会对她父亲大呼小叫的。”楚言吼道,韩琴瑞闻声赶来,头一次见楚言在家里面大吼,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她将楚言拉了过去,让若画安心在这里待着就行,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她把楚言推进卧室,楚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失态,他坐在床上,低着头看着地板,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女儿的死亡,那个混小子嘴上说着喜欢霏俞,将她领入山中没想到……”韩琴瑞靠在门前,接下来就不愿说了,那小伙子破了楚霏俞的处女身,事后另娶她人一声不吭的走了,楚霏俞在山上大闹,拿着木棍乱戳,不知怎么的,等赶到山上,就剩下一副枯骨,如果不是根据首饰衣裳,根本认不出来,她才十五啊。
“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楚言捂着脸哭泣,韩琴瑞关了门,将楚言揽入怀中,“阿言,你必须过掉这个坎儿啊。”
……
张妈给她打理好就出去了,若画笑脸相送,等到门“咔嗒”关上了,若画瞬间冷下了脸,“该死的楚言,让我当他女儿的替身,还敢吼我!”
手镯刹那间变成了红光,一闪一闪的,竟然还传出了声音:“他让你干什么,你就给我干什么,让你当楚霏俞,就好好的当,最好能万分像她,我要让他再次尝尝失去亲人的感觉,他这辈子也别想脱掉这个阴影,哈哈哈哈哈……”
复仇的笑声灌满房间,阴森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