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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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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天色像被墨汁一层层晕开,雨声先于黑暗到来。
先是零星的鼓点,很快就连成整面白噪音,劈里啪啦打在落地窗上。窗内没有开灯,只有厨房那盏小吊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株湿漉漉的植物缠在一起。
许黎被谭雨泽抵在冰箱门与料理台之间。冰凉的金属透过她薄薄的裙子,把她的背脊逼得微微弓起,而前面是他滚烫的体温。
雨声把所有界限都模糊——喘息、心跳、唇舌交叠的细小水声,全被裹进雨幕里,像一首无人听见的私语歌。
“宝宝……”谭雨泽的嗓音低得只剩气音,带着一点失控的沙哑。他吻着她耳后最软的那块皮肤,手指扣在她腰后,指腹缓慢摩挲那一小截凹陷,“我想和你谈恋爱到永久。”
许黎仰起头,颈侧线条被昏黄灯光镀一层绒边。她没说话,只用鼻尖蹭他的鼻梁,像猫在确认熟悉的气味。
下一秒,他的唇重新覆上来,舌尖轻巧地挑开齿关,把那句“永久”喂进她喉咙深处。
雨更大了,窗子被敲得发颤。
谭雨泽的手沿着她腰线滑到背后,找到裙子最下面的那颗纽扣,指尖轻轻一挑。布料松开,冷空气灌进来,又立刻被他掌心的热度覆盖。
许黎忍不住瑟缩一下,被他顺势抱起,放在料理台上。大理石台面冰凉,她低低抽气,双腿本能地环住他腰。
“宝宝想要你……”他贴着她唇角呢喃,声音碎成一片潮润。
许黎睁眼,看见他额前碎发被汗沾湿,睫毛上还沾着方才亲吻时溅到的水汽。她伸手去拨,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自己胸口——那里擂鼓一样,全是因她而起的轰鸣。
雨声像巨大的保护罩,把世界隔在外面。
谭雨泽低头,吻落在她锁骨中央的小窝,再往下,到裙子第二颗纽扣。他动作很慢,像在拆一份期待了十年的礼物。每解开一颗,就在裸露的皮肤上落一个轻吻,像盖章,又像宣誓主权。
“阿黎……”他唤她名字,声音低得发黏,“这七年,每一天我都想这样抱着你,然后想着***。”
许黎指尖**他发间,轻轻收紧,呼吸碎成短促的节拍。她却只溢出一点带着哭腔的鼻音。于是谭雨泽笑,胸腔震动,贴着她唇瓣补全:“我知道你不介意。”
“我......又没说啊。”
他几乎忽视了她的话“宝宝,你身上好香啊,想现在就干。”接着他将头埋在她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
料理台上的瓷碗被碰倒,筷子滚落,清脆一声,很快被雨声吞没。
他抱起她,往客厅走。脚步不稳,撞翻了落地灯,灯泡晃出一道弧光,又归于黑暗。许黎背陷入柔软的沙发,他覆上来,雨点密集的节奏里,他们的影子交叠成一片更深的夜色。
“以后每一个雨天,”谭雨泽吻着她耳垂,声音低哑却郑重,“我都要这样亲你,从傍晚到深夜,再到天亮。”
许黎用亲吻回答,窗外,雨声如鼓;窗内,喘息如潮。
世界只剩一句话在回荡——永久,永久,永久。
后面又将许黎抱进了卧室里,缠绵之后。
浴室的灯还没来得及开,只凭着客厅透进来的一线橙光。
热水“哗哗”落在瓷白浴缸,蒸起一层薄雾,像把雨声隔在另一个世界。
谭雨泽先把水温调到最舒适的温度,才回身把许黎抱进来。
她浑身软软的,脸贴在他颈窝里,睫毛上还挂着方才亲吻时留下的细小汗珠。
“累就闭眼,我帮你洗。”
声音低得几乎融化在水雾里。
他让她坐在浴缸边缘的防滑凳上,自己单膝跪在瓷砖上,掌心舀了温水,一点点从她发梢淋下去。
水流顺着锁骨滑到脊背,像一条安静的小溪。
许黎低低哼了一声,带着倦意,又带着安心的沙哑。
谭雨泽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指腹轻轻按摩头皮。
他动作很慢,像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偶尔有泡沫沾到她耳后,他便俯身吻掉,唇只是蜻蜓点水地掠过,却让那处皮肤迅速升温。
许黎微微睁开眼,看见他额前的碎发被水汽打湿,灯光下泛出温柔的弧度。
她抬手,指尖描摹他的眉骨,小声嘟囔:“你也湿了。”
谭雨泽笑,握住她的手背,贴到自己唇边,落下一个干燥的吻。
他觉得他还没洗澡,就又扎进了许黎的浴缸里,就又在浴缸里拉着许黎又来了几次,许黎已经累的不行了。
温水注满浴缸,他抱着她一起沉进去。
水面没过胸口,热气氤氲。
许黎靠在他怀里,背贴着他的前胸,能清晰地听见他稳健的心跳。
他拿起浴球,挤出她最爱的白茶味沐浴露,揉出细腻泡沫,顺着她的手臂、肩胛、腰窝,一圈圈画圆。
泡沫在指尖破裂,发出极轻的“噗噗”声,像隐秘的节拍。
“好像把一整天的雨水都洗掉了。”
她轻声说。
谭雨泽没回答,只是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廓,然后极轻地含住她的耳垂。
呼吸交缠,水波微晃。
他的唇顺着耳后一路下滑,在水面与皮肤的交界处停住,留下一串潮湿而温热的印记。
许黎转过脸,额头抵着他的下巴。
水雾让彼此的轮廓都柔和,像被雨水晕开的油画。
她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指尖**他湿漉漉的发梢。
“谭雨泽……”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根羽毛落在他心口。
谭雨泽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按了按,让两人的影子在晃动的灯光里重叠成一个。
热水换了两次,泡沫渐渐消散。
他用大毛巾把她裹住,像抱一只困倦的猫,轻手轻脚地放回卧室,床头的小夜灯亮着一圈暖黄,雨声终于小了,只剩零星的滴答。
许黎陷进柔软的被褥里,眼皮沉重,却固执地拉住他的手指,谭雨泽俯身,吻落在她眉心,声音低哑而温柔:“睡吧,剩下的……留到梦里。”
灯熄,雨停。
夜色把最后一丝声响也轻轻收拢。
第二天。
许黎起床翻了个身手搭在谭雨泽身上,她又摸了摸,睁看眼睛看见谭雨泽正靠在床头抽烟。
她又拉起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转头看着谭雨泽。
谭雨泽吐出一口烟看着她笑道说“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神经病啊,怎么都做了,狗男人。
她看着他手中的烟“我也要抽。”
他吸了一口烟低头向她嘴里渡去“怎么样啊,你老公烟好吸吗?”
“不好吸,我要一根新的。”!许黎撇撇嘴。
谭雨泽笑到“行。”
许黎烟放在嘴里,谭雨泽给她点火,打火机的火焰乱窜,烟头被点着。
两人靠在床头吸烟。
*
转眼就到六月份了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许黎却收到了一群“大儿童”的热烈邀请,慕沐、柏川、陆毅、祝宇、冷雨轩、谭雨漆……一串名字像彩虹糖一样蹦到手机屏幕上,闪着光:
“小黎子,过节啦!只带童心!”
傍晚六点,他们冲进酒吧——门口的气球拱门是薄荷蓝和草莓粉,DJ台贴着卡通贴纸,连鸡尾酒单都改名成“奥特曼打怪兽”“小魔女泡泡”。
慕沐第一个把亮片发箍扣到许黎头上:“今天你是C位小朋友!”
柏川点了整排“奥特曼打怪兽”——伏特加做底,蓝橙力娇酒调出宇宙色,杯口插着迷你奥特曼。
陆毅把拍立得挂在脖子上,像个春游班主任:“来,一二三,茄子!儿童节毕业照!”
“哈哈,好幼稚啊。”
祝宇负责游戏:掷骰子输了的人要当众唱《两只老虎》rap版。谭雨泽连输三把,被迫拿着扫把当吉他,吼得声嘶力竭,笑得冷雨轩把可乐喷了自己一身。
许黎偷偷把生日蜡烛插在小蛋糕:“六一儿童节也是‘六一’,谭雨漆许愿!”
灯光忽然暗下来,只剩蜡烛的暖光。谭雨漆双手合十,看见一圈人围成月牙,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糖纸色。
她闭眼:
“希望明年六一,我们还是这样——一群超龄儿童,在夜里开一瓶汽水那么大的星星。”
“叮——”
快门声、欢呼声、碰杯声同时炸开。
吧台后面的调酒师笑着摇铃:“儿童节快乐!今天所有大人免费续杯童心!”
柏川把恐龙钥匙抛向空中:“走吧,去仓库找童年。”
祝宇把最后一杯“奥特曼打怪兽”一口闷,打了个蓝色的酒嗝:“谁不去,谁就要在群里发自拍十连拍!”
众人哄笑,推搡着出了酒吧。
夜风带着栀子花香,他们排成一队,像放学回家的小孩。
冷雨轩把亮片发箍反戴,当导航:“目标童梦仓库,距离2.3公里,步行需要讲二十个冷笑话。”
于是——
陆毅:“为什么小红帽总是赢狼?因为她有主角光环!”
谭雨泽:“为什么熊出没永远砍不完树?因为光头强有无限复活币!”
……
笑声一路掉在地上,叮叮当当,像玻璃弹珠滚进草丛冷雨轩轻声:“你们说,十年后的六一,我们会在哪?”
谭雨泽:“可能在加班,可能在哄娃,也可能——”
他指了指头顶,“在梦里回到这间仓库。”
许黎把毛绒熊举高,像举一面旗:
“那就约定——如果哪天我们走散了,就在下一个六一儿童节,把闹钟设在0:00,梦里见。”
他们骑着三轮,气球在头顶晃啊晃,一路飘回市区,天边第一缕阳光照下来时,七个人同时打了个嗝—“嗝——”
银色的光,从每个人嘴里飞出来,像萤火虫,又像没来得及说完的愿望。
它们在空中拼成一串发光的字:
“明年六一,再见。”
然后,光点散了,天彻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