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奇怪》豌杂面

8、借口成立

　　晚上八点半，韩智安刚把渔港的素材和账单发回公司，推开家门不到十分钟，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出三个字——车允锡。

　　她接起：“怎么？”

　　“我来还伞。”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风，“顺便——”
　　他顿了顿，“我在你楼下。”

　　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楼下路灯的光圈里，他正背着双肩包站在人行道上，手里拎着那把塑料伞，仰头冲她摆了摆。

　　“你可以明天带来公司。”

　　“明天我有外景，可能要出城。”他抬了抬伞，“今天最好。”

　　她沉默两秒，换了双鞋下楼。

　　楼下的风有点凉。允锡把伞递过来，笑得像交付一个重要任务：“归还完毕。”

　　“那你可以走了。”

　　“我正好还没吃晚饭。”他自然地接上，“附近有家小面馆还开着，要不要——”

　　“这也是还伞的一部分？”

　　“算是延长保修期。”他笑，“怕你哪天又忘带。”

　　智安盯了他一眼，没说拒绝。

　　小面馆在街角，门口挂着暖黄色的灯笼。店里只坐着两桌客人，老板在煮面，汤香混着酱油味飘出来。
　　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允锡一边看菜单一边说：“我饿到能吃三碗。”

　　“那先点一碗，等你吃完再决定。”她翻开菜单。

　　“这就是逻辑。”他笑着点了牛肉面和一盘小菜，又替她点了一碗清汤面。

　　面端上来的时候，他先把筷子递给她：“你今天中午就没怎么吃。”

　　“你怎么知道？”

　　“拍渔港那段，我看你一直站在舞台边喝咖啡，没碰吃的。”他夹了块牛肉，像是随口说，又低头去拌面。

　　智安低头吃面，不回应。他说话的方式总是轻飘飘的，但偶尔会在细节上让人措手不及。

　　吃到一半，外面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窗玻璃上，伴着面汤的热气，像把空间圈得更小了一点。

　　允锡喝口汤，忽然说：“如果我没进节目组，你会觉得可惜吗？”

　　“不会。”

　　“你很诚实。”

　　“诚实比安慰有效。”

　　他盯着她看了一秒，笑了：“那我也诚实——今天八小时下来，我挺想再跟你搭档的。”

　　“这是在争取项目机会？”

　　“嗯，也是。”他很坦白。

　　饭后，他坚持送她回楼下。雨停了，路边的水洼反着路灯光，偶尔有车驶过，光影晃一下。

　　走到楼门口，她停下：“谢谢伞。”

　　“下次你可以直接留着，我有第二把。”

　　“那你还来干什么？”

　　“找别的借口。”他说得很轻，“比如还插线板。”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转身上楼。

　　允锡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才慢慢走向街口。

　　夜风吹过，他低头看着空着的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很小但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