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酸菜要断货了，客户要跑路了？！ ...
-
“爹，娘，咱们这么一批批的，进度太慢了，咱们得多备点货，这样才能源源不断。”唐西西看着屋里只剩下两个小坛子，不需两天就能卖完，到时候又得等大半个月才能有新货。
唐父唐母觉得唐西西说的在理。
唐父略一沉吟，说道：“下午我去村里，问他们借几口大缸来，实在不成，我就去再买几口回来。”
好在昨天唐西西赚了一袋子的铜钱回来，买两三口缸，问题不大。做生意嘛，前期就得花钱投资。唐父自然也知晓其中道理。
唐母在一旁点头应是，直说在理。
村子里的人虽不富裕，但都是老实人，心眼实在，借个锅碗瓢盆，铁犁牛耙都是常事。
下午，唐父就坐着驴车，载了两口大缸回来。
“言言，你看够吗？不够的话明早我去镇子上再去买个两口缸。”
“爹，先放那儿吧，暂时应该是够了。”唐西西放下手里的荠菜，走过去帮唐父解开绳子，两个人一起将缸小心地放下来，滚到屋檐下。
_
接下来的几日，唐西西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每天天不亮就背着竹筐上山，赶在露水干透前回家，和母亲一起处理野菜。
逢三、六、九的赶集日，唐西西必然准时到达自己的小摊子，从不缺席。
渐渐的，唐西西自制酸菜的名声在青溪镇的集市上打响了。
每逢赶集日，唐西西的小推车刚在集市露面，老远就有人跟她招呼：“酸菜西施来啦！”
呼啦呼啦的，马上就围上一圈人。
十文钱一碗的酸菜，往往不到晌午就卖得精光。
唐西西腰间的钱袋越来越鼓，家里的米缸终于有了余粮，灶房里也破天荒地挂上了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缓慢而踏实地前进着。
然而，表面的红火之下，也暗藏危机。
这天傍晚，唐西西照例收摊买完家里的生活用品后，推着小车回家。
“爹，娘，我回来了。今天我买了油和面粉，晚上做……”唐西西推开院门，高声报告着今天的成果。
剩下的半句话没说出口，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看到母亲徐氏脸上的焦虑，担心地问道：“娘，你咋了？发生什么事了？”
“西西，你可算回来了！”徐氏放下手里正在缝补的旧衣，几步迎上来，语调惶恐着急，“你快去看看咱家那几口缸……”
嗯？唐西西不明所以，被徐氏拖着手走到棚子下。
没什么问题啊！三口大缸好好地放在那儿，她凑近了看，封口的油布和压缸石也都完好无损。
“娘，这不挺好的，到底咋了？”唐西西转头问道。
徐氏叹了一口气，走到最大的那口缸边，掀开油布一角，顿时，发酵过后的酸香扑鼻而来。
缸里的酸菜色泽透亮，汁水清澈，看着并无异样。
唐西西低头伸到里面去看，“娘，这看着挺好的啊？没问题啊。”唐西西非常疑惑。
徐氏拿过一旁的勺子，在里面搅了搅，愁眉苦脸地说道：“好什么呀！你仔细看看，这才泡了几天？今早你赶集，我就检查检查，谁想到上面这层都快见底了，底下也空了一大块，这缸……它吃菜啊？”
唐西西定睛细看，可不是吗！前几天还装得满满当当的酸菜，此刻竟塌下去了一大截。
“怎么会这样？”唐西西也犯了难，她皱紧了眉头，随后伸手探进缸里，捞起一把酸菜。
她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家里这几口缸的容量，她采回来的野菜数量，以及集市上每天卖出去的量……
她立刻知道了，酸菜的生意太好，他们的消耗速度太快了，只是前几天还没有察觉出来。
他们马上就要入不敷出了，这个念头一起，唐西西的心就沉了下去。
唐西西拿出手，用旁边的帕子随意擦了擦说道：“娘，不是缸吃菜，是咱们吃得快，卖得更快！我每天背回来的野菜，根本填不满卖出去的窟窿，更别说还要留出时间给新菜发酵了。”
“啊？！”徐氏的脸瞬间白了，“那……那可怎么办？这是最后一口缸了，眼看着就要空了，集市上那些人还等着买呢！这要是断货了……咱们刚打出去的名声……”
断货，这两个字沉重地压在唐西西的心上。娘说的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口碑和客源，如果因为供不上货而断了，再想捡起来就难了啊！
绝对不能断货，绝对不可以！可是货源不足，该怎么办？唐西西现在心乱如麻，迟迟理不出个头绪，只是死死地盯着缸里的酸菜，似乎想把这缸子酸菜盯满。
唐父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沉默地看了一眼缸里的状况，又看了看妻儿紧锁的眉头，弯腰拿起靠在墙边的斧头，闷声道：“我马上上山，多砍柴，多开地。”
唐西西知道他的意思，唐父想多开垦点荒地自己种菜，但这远水解不了近渴。
唐西西摇摇头，拿走唐父手中的斧子，“爹，太晚了，现在开地种菜根本来不及，等菜长出来，咱们的缸早就空了，客人也早跑光了！”
“那……那咋办？”徐氏急得团团转，“这山坡上的马齿苋和芥菜，都快被你薅秃了，昨天你去的那片洼地，还有剩的吗？”
唐西西苦笑道：“娘，您也知道，那地方自打被我发现后，村里其他人瞧着咱们弄，也跟着去采。虽然他们不懂怎么做酸菜，但挖回家喂猪喂鸡也是好的。如今那一片，只剩下些刚冒头的嫩芽，根本不够用。而且……”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今早还碰到陈婶子，她说村东头老林边上那片坡地，往年马齿苋长得最好，可今年不知怎的，稀稀拉拉没几棵。怕是……被采得太狠，伤了根了。”
这个消息无谓是雪上加霜，徐氏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喃喃道：“完了完了……这好日子才过了几天……”
唐明原本在院里追着蚂蚱玩，听到大人们凝重的交谈声，也跑了过来，扯着唐西西的衣角，仰着小脸问道：“姐姐，咱家以后没有酸菜卖了吗？那我以后还能上学吗？”
唐西西看着唐明明懵懂恐慌的眼神，心里不是滋味。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靠山吃山，山那么大，四面八方都是山。她就不信了，附近的山没有，远处的山还没有吗？难道山里只有马齿苋和芥菜？顶多就是每天起的再早一些，多走些山路罢了。这又有什么难的？
唐西西摸了摸唐明明的头，温柔而坚定地说道：“明明，没了酸菜，姐姐还能卖其他的。别担心，姐姐一定会供你读书。”
她接着看向唐父唐母，劝慰他们，“爹，娘，你们也别担心，山上的东西多着呢！马齿苋和芥菜不够，我就去找别的，能吃的野菜又不止这么点儿。”
“别的？”徐氏茫然地说道：“还能有啥吃的，那些个苦麻菜、灰灰菜，又苦又涩，猪都不爱吃，人哪能入口？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草，谁知道有没有毒？”
唐西西看徐氏如此消极悲观，给她打气鼓舞道：“娘，您忘了？当初那牛肝菌，大家也说有毒；那折耳根，都说是喂猪的草。可结果呢？只要找对了，做对了，都能变成好吃的。这山上，肯定还有咱们不知道的好东西，只要做得好，就是能吃的宝贝！”
“可是西西，”徐氏还是担忧，“这漫山遍野的草，你怎么知道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吃？万一……”
“娘，您放心！我有法子，还记得我跟你们提过的那个老中医吗？他教我的可不止是牛肝菌和折耳根，他还教过我辨认好多山里的野菜，只是以前东西够吃，我也没想着去弄那些。现在，是时候进山寻宝了！”唐西西打断徐氏的话，再次拿出“老中医”的借口打消他们的疑虑。
徐氏闻言，脸上的忧色散去好多，她不确定地问道：“真的？那老中医还教了别的？”
唐西西生怕她不信，用力点头，开始现编，“他说，这青溪山的老林子里，藏着不少好东西。有一种叶子像小拳头、蜷在一起的嫩苗，叫蕨菜，焯过水凉拌或者炒着吃，又鲜又嫩。还有一种树，春天发的嫩芽，红红的，带着一股特别的香气，叫香椿芽，那可是好东西，炒鸡蛋香掉眉毛。还有……”
唐西西努力回忆着现代的知识库，把几种常见的野菜特点描述出来。
唐父唐母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和将信将疑。
唐明明则是个小吃货，听姐姐介绍了这么多好吃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香椿芽炒鸡蛋？这是什么菜？我从来没吃过。姐姐，难道比五花肉还好吃吗？”
在他幼小贫乏的食物中，五花肉已经是顶顶好吃的食物了。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两回。
唐西西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笑着捏捏他最近有点长肉的小脸蛋，“在那些达官贵人的眼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唐明明哼唧两下，不太相信，小声嘀咕：“姐姐你又没见过达官贵人，怎么知道他们喜欢，你别骗我……”
唐西西没想到这个小鬼头还鬼精鬼精的，轻轻拍了下他的小脑袋，“行，明天我就去山里找找看。如果找到了，姐姐就做给你吃，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继而，她又说：“爹，娘，明天你们在家照看好缸里的酸菜，别慌。我早点上山，往老林子深处走走。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山，找不出几样能吃的！”
“那……那你可得小心点！”徐氏连忙嘱咐，“老林子深，路不好走，还有泥沼。千万别往太深的地方去，要不……让你爹跟你一起去？”
唐父闻言，也表示同意。
唐西西摇摇头，婉拒了。“家里离不开人，你们就好好待在家里，山里我天天去，熟得很。你们放心，我就在林子边上转转，不往深里去，明早我把柴刀一并带过去。”
见她态度坚决，唐父唐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千叮万嘱让她小心。
这一夜，唐西西睡得并不安稳。
天刚蒙蒙亮，她就悄悄起身。背上竹筐，腰间别上柴刀，顺便拿了一根长木棍，用来探路，也可以防备蛇虫。
她特意带上了两个粗面饼子当干粮，她准备今天在山里多走走，多找找。
清晨的老林边缘，空气格外清凉湿润。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脚下的路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落叶，踩上去软软的，发出沙沙的轻响。四周异常寂静，只有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划破林间的幽深。
唐西西走了一条新路，所以她格外当心。她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边用木棍小心地拨开挡路的藤蔓和低矮灌木，一边仔细地扫视着每一株植物。
她依据原身对山林的熟悉，避开那些村民常说的危险泥沼区域，沿着相对干燥向阳的林缘地带仔细搜寻。
时间一点点过去，背上的竹筐里野菜一根都没有，只有两根路上顺手砍的干柴。
肚子饿的咕咕叫，她索性先休息会儿，靠着一棵大树干，拿出饼子，小口啃着。
走了这么久，毫无收获。
她不禁有点泄气，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判断错了？这季节蕨菜还没出来？这里根本就不长香椿树……
她四处扫视着，如果这里没有，那她就再换个方向试试。
休息完毕，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目光无意间扫过前方一处背阴的缓坡。
坡下，一条从林间渗出的涓涓细流旁，赫然生长着一片蜷曲的嫩绿色。
“蕨菜！”唐西西惊喜地叫出声，她几步冲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
没错！这个就是蕨菜。这些蕨菜刚刚冒头不久，嫩茎粗壮，顶部卷曲的嫩叶紧紧包裹，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正是最鲜嫩的时候。
果然老天还是善待自己的，唐西西小心翼翼地掐断一根蕨菜最脆嫩的根部。然后放进嘴里，轻轻一嚼，清甜微涩，口感脆生生的。
“太好了！”
唐西西立刻放下竹筐，拿出小锄头，开始挖。她专挑那些最粗壮的嫩苗，尽量不伤及根部，以便它们能继续生长。
不一会儿，竹筐底部就铺上了一层。
采了大半筐蕨菜，唐西西直起腰，擦了擦汗。
蕨菜是找到了，香椿又在哪里呢？
她抬头望向四周高大的树木，寻找着记忆中的树种。
香椿树，通常喜欢长在什么地方？向阳的山坡吗？
她记不大清了，早知道前世就好好学地理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酸菜要断货了，客户要跑路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