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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你俩坐婴儿那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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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哧哼哧送唐晓翼到医院急诊交给医生处理，迎嘉才有空给另外两位说一声。
“你说唐晓翼怎么了？”
发消息不过三分钟，白色极光闪现。
“妈啊吓死我了！你疯啦这么多监控！”
五条悟简直得心应手：“路上放了小范围的帐，唐晓翼呢？”
“现在被转到病房了，我来缴费。”
“他——”
“没死。”
五条悟呼一口气，然后哈哈大笑：“想不到同桌也有今天！我们去拍照留念吧！”
迎嘉毫不犹豫退半步，生怕别人以为他和她是丧心病狂的同伙。
“喂，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少引经据典唱歌词。六楼EICU，只在规定时间准许探视。”
“啊，那岂不是好可惜！”听起来非常遗憾的感觉，迎嘉再退半步。
“我还没有在医院陪床过哎，所以我们要干什么？隔着玻璃窗遥望？”
迎嘉真心想删了他的追剧名单：“就是说你要不要先问问医生什么情况？唐晓翼什么时候能转到普通病房？什么时候能出院呢？还有病房禁止拍照。”
“迎嘉——”李何提溜充电宝充电器就跑来，“是这个充电器吗？”
“对对对，太感谢你了李何！”
“没事，你这边怎么回事？听到唐晓翼溺水我还以为昔日败将某龙又在兴风作浪。”
“啊，这个，”迎嘉觉得这不是可以大声说出来的事，于是拉着两位坐在大厅角落小声复盘：“说起来我就气！我俩低头找手机，我找到了，他不见了！我四处看，越看那湖越觉得不对劲，更何况有司机师傅的提醒在先，又念及唐晓翼不是傻子。
“结果愣是在岸边看见他的木棍斗笠，那叫一个紧张啊，我放下手机防晒衣和斗笠就往水里跳，往中间游发现唐晓翼的折扇在湖面飘着，一个潜泳，还真在湖底。
“你们都不知道，他当时睁着眼看起来死不瞑目，真的我当时心都凉了，拖着他往回游啊，一手抓治愈一手抓游泳，到岸边又轰倒一棵树横放他拍背，还好这家伙福大命大活过来了。”
李何：“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下水？”
“对，这得等他醒过来。”
“应该是不得不去确认的事，”五条悟难得正色，下一秒又嘻嘻哈哈：“不然夏天去湖里游泳还差点死掉，估计要被全校通报，哈哈哈以后的暑期安全一定有他！”
“他最好是！”迎嘉称得上百感交集，“说起来还是因为我要去拿手机。”
李何深入追本溯源：“他当时没明说。”
“算了他是病人咱们往前怪罪，”迎嘉开始剥洋葱：“我们为什么会去郊外呢？”
“因为需要一个掩人耳目的地方。”
“那请问李何，为什么会需要呢？”
“因为某个白毛。”
“哦~”迎嘉和李何同时盯上当事人，“所以你要好好照顾同桌啊！”
五条悟：“……”
“为什么有种赡养老人既视感……我当然要好好照顾同桌啦！”
“可你刚刚还想乘人之危去拍照。”
“是相爱相杀啦！”五条悟击掌，“现在已然放弃，反正也拍不到。”
“哎，所以小唐真的无妄之灾。”
*****
“对了，唐晓翼在这家医院住过院，是刚刚的医生跟我说的。”
迎嘉深深叹口气：“所以，唐晓翼确诊渐冻症已经快两年了吗？”
嬉皮笑脸的男生收起不着调的笑，语气平缓：“迎嘉知道了吗？我也刚知道不久。”
“是个很会藏秘密的家伙。”
得到肯定回答迎嘉愧疚加倍：“我说怎么走路慢慢悠悠，时而欲言又止，大热天穿长宽袖，我还老说他装古风小生，现在想想我真该死啊。”
五条悟拍拍迎嘉的肩膀：“要是你真这样想，他要困扰的。这家伙嘴欠心软，越是真挚的情谊越小心翼翼。”
李何拍拍迎嘉的……手臂：“而且迎嘉不是有治愈术吗？”
“关于这个，”五条悟推推墨镜：“还记得刚来唐晓翼家的那天吗？迎嘉有对唐晓翼施展一次治愈，结果是迎嘉晕倒。”
“当时我和唐晓翼的猜想是：可能迎嘉能量不够。现在看来，迎嘉甚至能救回濒死状态的人，所以……”
李何长睫轻颤，眉间悲悯之色倒真像个神仙：“也就是说，唐晓翼的渐冻症，迎嘉也没办法治愈？”
五条悟默认。
迎嘉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好无力。就算是这种世界都逃不过吗？”
“嘛，也说不定？”五条悟一手一搭两个脑袋：“一方面，我们有时间有潜力，另一方面，同桌吉人自有天相！”
“所以禁止酸涩难过。”
从来都不着调的人竟然有种可靠长辈的感觉。迎嘉扯扯嘴角，想躲开他的手——他才吃完甜品。
不过，“年长”如哪吒，也会因为相识不久的朋友无法抵抗的命运而触动吗？
迎嘉又想，某种程度上唐晓翼确实吉人自有天相。
*****
医生这边的安排是保守观察一天，因为溺水肺部感染可能性很大，但据现在情况来看唐晓翼似乎生命体征平稳？
“真是医学奇迹……”
“哈哈，那我们明天来探视。辛苦各位医护工作者！”
迎嘉拉着两位道谢就撤退。
“迎嘉？”耳熟的声音。
“班长？”
班长提着藕粉招手：“刚刚看背影像你，还真是。你不舒服吗？”
迎嘉半真半假回应：“不是不是，是唐晓翼发烧啦！我们来看看他。”
班长没寒暄多久：“哦哦这样，祝他早日康复。我爸做胃息肉切除，医生说现在可以吃一点藕粉，我先上去咯？”
“嗯嗯好，祝叔叔早日康复。”
迈出医院大门。
“人们常说医院自带降智buff，果然出来后感觉智商重新占领高地，比如现在我才发现：我的衣服上全是泥！怪不得班长以为我不舒服呢！”
李何顺手拽下迎嘉背后僵硬的泥块：“其实我觉得班长对你持友好态度。”
五条悟力证：“她都没跟我俩说话呢！”
“有没有可能，”迎嘉试图委婉但客观具体形容，“数学课的时候，某白毛小小刁难过班长呢？”
“哈？我没啊！”
迎嘉进一步明示：“但当时那种语境下，其实听起来像嘲讽。”
李何：“你不是高情商吗？”
“我是啊，真的是！今晚我回去把那个网址发群里，你俩做一下试试，就能知道它多具有科学性合理性。”
然无人想知高情商测试的题目是什么，迎嘉和李何都选择对五条悟发过来的链接视而不见。
“明天中午几点开放探视？”
“一点半到两点半。”
“你们不是在线吗！可恶故意忽视我！”
继续无人应答。
某只坚决抵抗冷暴力的猫在群里表情包轰炸，持续消息提醒扰人心神，迎嘉顺手开个免打扰，三秒钟后又关掉。
突然觉得空荡房间需要背景音。
*****
晴城的夜晚一向静谧，夏季除外。白日炎热，迫于高温，人们昼伏夜出。所以推开窗除了夜空繁星，还有喇叭放大的叫卖声、小孩子的打闹嬉笑、烤串飘来的香气。
只要推开窗就可以。
迎嘉：完蛋今天出门怎么忘记关窗了！要被蚊子咬死！
唯一补救的方法是点盘蚊香。
“我的房间应该没开窗。”迎嘉成功掰扯出一盘，“没有打火机，火柴受潮！？”
迎嘉扭头朝某个房间呼喊：“李何！三太子！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来了来了——”李何站在放门口，穿着今天新买的小恐龙睡衣：“干什么？”
“下楼买个打火机？或者还有个更方便的办法。”
李何微不可闻叹息，轻轻吹口气，蚊香从正中心点燃。
“！”迎嘉手一抖，还好握的最外缘——哦原来是特地从中心点燃的。
“呀，谢啦！”
李何双手插兜，盯着蚊香在思考什么，客厅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迎嘉下次可以自己试试，说不定也能点燃哦。”
“不会只有治愈。”
“因为我今天轰倒一棵树？”
“不，”李何嘴角上升细微弧度，“因为你的名字够霸气。”
“……”
迎嘉指指他身后房门：“小哪吒，你不关门今晚要被蚊子吵的睡不着哦。”
“我也要点蚊香。”
“藕不会被蚊香熏蔫吧吗？”
“不会。”
“哦，这是另一半，给你。晚上起来记得脚下，别被烫成藕夹。”
“……”
“咳，要吃烧烤吗？”
“要。”
“那多点几盘蚊香，吃完回来正好没蚊子，耶耶出发吧~”
新室友相识必备约饭活动开启，只是某室友竖着出去横着回来，还顺带一个。
别误会，纯属搞笑：为什么4%的果酒会醉藕呀！还有半路跑过来强行加入的另一个家伙，没吃两口串被李何手边花花绿绿的饮品吸引，“这看着好漂亮，来一口！”然后同样不省人事，迎嘉拖家带口搬两个醉鬼回房间然后发誓再也不和这两个单独吃饭。
“今天发的誓也太多了……”
结果第二天依然只有迎嘉去看唐晓翼。
迎嘉不语，留个信息头也不回出发。
*****
象征性买点水果，他醒了就留下，他没醒就带回去，既然这样——
“老板，来三盒西瓜三盒菠萝三盒哈密瓜三盒芒果，对对对都要切好的。啊放不了多久？没事没事马上吃，钱付过去了嗷。”
挑点爱吃的，耶。
提着一大袋挤不上电梯就知道买多了。
“迎小姐，您的朋友恢复很好，今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少买了。”
“什么？”
“我是说太好了！那他现在在哪？需要我帮忙搬动吗？”
“这个没事，您跟着病床走就好，主要是跟您确认和签字。”
然后迎嘉又提着大袋子跟在唐晓翼的病床边下楼。据医生所说，唐晓翼已经苏醒，只是又睡过去了。
“目前还要住三天院做做检查，这样走医保会比较方便，但单人病房收费比较高。”
“好好好都可以，谢谢医生！”
等迎嘉忙前忙后定完餐收拾好生活用品大块朵颐新鲜果切，这家伙刚好睁眼。
“……”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迎嘉挺直腰板：“专门买切好的，大郎吃西瓜，无公害无污染纯天然无添加。”
唐晓翼刚睁的眼又闭回去，声音略微沙哑：“谁跟你抢西瓜。有水吗？”
“有有有，刚倒好一杯开水。”
“……”
“稍等我出去买瓶娃哈哈兑一下。”
迎嘉放下咬一半的西瓜，抹嘴急哄哄出门直奔自动售卖机。
“看起来还是很虚弱啊，说话都没力气看人，肯定是眼皮沉重。”
迎嘉思索，又买了瓶脉动。
*****
“是迎嘉吗？”
和贩卖机饮品掉落撞击铁皮声音重叠的是班长的招呼声。
“嗨班长~你今天穿了双新鞋，好耀眼。”
班长下眼眶乌青，明显没睡好，心不在焉：“啊，我爸给我的生日礼物。要我穿着走走，说这样更合脚。”
迎嘉没继续盯着那双鞋：“叔叔……这么开明啊。”
一双暗红色高跟鞋，尖头细根恨天高，女生的第一双高跟鞋这么有挑战性？
“谁知道。”班长笑容不明，“迎嘉，待会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很重要的事。”
“可以呀，我给唐晓翼送完水去找你吧。正好看望叔叔。”
“太客气了，”班长说出病区和床号，“那你先去吧，我买瓶水。”
“行，待会儿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