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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撕破伪装 ...

  •   朝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傅惟言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剖开,看看那颗心里到底装着什么。

      良久,他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和寒意:“好啊,陆朝盈,你真好。”

      他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我今日来,是给你带了你舅舅的书信,他托我告诉你,他和你表哥都没有受任何苦楚,让你和你娘务必放心。”

      朝盈未曾想,他再开口时,说的竟是这样的话,一时难以置信地抬头,撞进他的眼眸中。

      他此刻正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而后,往桌上一放。

      朝盈踮起脚看了一眼,确实是舅舅的字迹。

      她想知道里边写了什么,碍于傅惟言就在旁边,别别扭扭地不敢上前。

      “怎么,自己舅舅的信,也不敢看吗?”

      傅惟言凉凉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还是说,怕看了这信,就不能再拿担心舅舅当作借口来疏远我?”

      这话说得刻薄,朝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终究是对舅舅的担忧压过了心中的别扭与恐惧。

      她咬了咬下唇,一步一步挪向桌边。脚步轻得像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就在她指尖快要触到那封信的刹那,手腕被一只大手猛地攥住。

      朝盈惊呼一声,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已经被拽进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跌坐在傅惟言的腿上。

      “你放开我!”她又惊又羞,挣扎起来。

      傅惟言的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牢牢环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中。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再叫,就别想看信了。”

      朝盈浑身一僵,所有的挣扎都停了下来。

      她背对着他坐在他腿上,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胸膛的起伏,和他腿上肌肉的紧绷。

      甚至能隔着几层衣料,都感受到那逐渐明显的灼热体温,和某种蓄势待发的欲望。

      这姿势太过暧昧,也……太过屈辱。

      她僵硬地坐着,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动,就会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傅惟言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松了些力道,另一只手却伸向前,拿起了桌上那封信,递到她眼前。

      “看吧。”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后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朝盈颤抖着手接过信。

      信封已经被拆开过,显然是傅惟言已经先看过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身后紧贴的身体,和腰间那只存在感极强的手,抽出里边的信纸展开。

      信纸粗糙,想来牢里也找不到多好的纸张了,上边的字迹是用炭条写的,歪歪扭扭。

      “阿盈吾甥女,见字如晤。舅与尔二表兄在此皆安,未受刑讯,饮食虽粗粝,尚可果腹。世子已打点上下,狱卒未加刁难,万勿忧心。此事蹊跷,然世子言必查清还吾等清白。家中一切托付于你母女,望保重身体,勿以我等为念。舅郑富手书。”

      短短几行字,朝盈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直到确认舅舅和二表哥真的无恙,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重重落回实处。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不自觉放松下来。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傅惟言的眼睛。

      “放心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柔和极了。

      朝盈轻轻“嗯”了一声,将信纸仔细折好,握在手中。

      腰间的手臂在这时收紧,傅惟言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蹭过她细嫩的肌肤。

      这个动作比刚才更亲昵,带着近乎贪婪的依恋。

      “现在,”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执拗的感觉:“还要把哥哥推给别人吗?”

      朝盈身体又是一僵。

      方才看完信的短暂放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窘迫和抗拒。

      傅惟言埋在她颈间的呼吸越来越烫,环在腰间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摩挲,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腰间敏感的肌肤。

      “你……别这样。”她试图推开他环在腰间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放开我……”

      “别哪样?”傅惟言非但不放,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说话:“阿盈,告诉哥哥,你希望哥哥去碰别人?那个青芷?还是窦嫣然?或者别的什么女人?”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危险的诱导,仿佛在逼她说出什么。

      朝盈被他的话激得浑身发冷,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再也忍不住,冲口而出:“你迟早是要娶妻纳妾的人!何必、何必再来纠缠我!”

      这话说完,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傅惟言的动作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

      烛光下,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意,和一种被刺伤的痛楚。

      “娶妻纳妾?”他重复着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告诉你我要娶妻纳妾的?”

      “所有人都这么说!”朝盈被他眼中的情绪吓到,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太太已经在为你相看,今日还找了王妃娘娘说……想想也是,你身份贵重,婚事岂能由己?迟早会有门当户对的女子嫁进来,到时候……”

      “到时候怎样?”傅惟言打断她:“到时候你就觉得自己能解脱了?就能心安理得地去找你的孟怀瑾?还是随便哪个肯娶你的男人?”

      “我没有!”朝盈矢口否认,眼圈却红了。

      “没有?”傅惟言冷笑:“那你为何总想着把我往外推?阿盈,看着我,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在意我?”

      “还是说,从头到尾,你都只把我当作一个强迫你、羞辱你的禽兽,恨不得我离你越远越好?”

      他的质问一句比一句重,像鞭子一样抽在朝盈心上。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辩解都苍白无力。

      是在意吗?那些年少时的依赖和保护,那些深夜里的恐惧与挣扎,那些他给予的温暖和强加的屈辱……

      早已混作一团,分不清是爱是恨,是依恋还是恐惧。

      她只知道,她害怕。

      怕他这份偏执的占有,怕这不见天日的关系,怕梦里的血色婚礼成为现实。

      见她沉默,傅惟言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声音里带着疲惫后放松下来的沙哑:“阿盈,别信外头那些话,我不会有别人。”

      这话说得极轻,却重如千钧。

      朝盈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错认的认真,和近乎卑微的祈求。

      这么些年,他对她的宠溺和呵护,不是作假,侯府里人人都说,世子对盈姑娘,比对自己的亲妹妹还好。

      且这样的高门府邸,没有他护着,她可能就如昨日的木芙蓉,随随便便一阵风过来,就凋谢了。

      这样想着,心口某个地方尖锐地疼了一下。

      可紧接着,更多的记忆涌了上来。

      那些被迫的亲吻,那些强势的占有,那些不容反抗的夜晚,还有那个鲜血淋漓的噩梦……

      所有的委屈、恐惧、不甘和长久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可我不愿意!”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异常清晰,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傅惟言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怔愣道:“你不愿意?!”

      “对,我不愿意!”

      既然未能控制住自己,索性朝盈便将话说个明白。

      她猛地起身,那封信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皱巴得不成样子。

      “傅惟言,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你,不愿意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不愿意每次见到你都提心吊胆,更不愿意……不愿意有一天,像梦里那样,你拿着剑,毁掉我所有的希望!”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我是人,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有我的想法,我的感受!你口口声声说在意我,可你何曾真正问过我要什么?你给的,从来都是你想给的,而不是我想要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你说你不会有别人,可那又怎样?我就该感恩戴德地接受吗?傅惟言,你是我哥哥啊!名义上的哥哥!你这样对我,把我置于何地?若有一天事发,别人会怎么看我?你是世子,或许能全身而退,可我呢?我会被唾沫星子淹死!我会被逼得没有活路!”

      “你不过就是图一时的刺激,图我是你的妹妹,别的女人给不了你这种禁忌的感觉罢了,可我呢,我怎么办?!”

      傅惟言也跟着站起了身,咬牙道:“原来你便是这么想我的?你一定要扭曲我对你的感情,就不能信我吗?”

      “信你?”朝盈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恶狠狠道:“信你什么?你这样,这样一个,不知廉耻,丧心病狂的禽兽!有什么值得我好信的?!”

      她盯着傅惟言,眼睛里头往外冒着火,一字一句,说着将最伤人的话:“你疯了,可我还没有!”

      傅惟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面前分明还是那个温软的朝盈,可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化为了最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剜割着他心头的肉,带来凌迟一般的痛苦。

      就在这种痛苦中,他的一颗心被挖了出来,然后被狠狠踩在她脚下,踩成烂泥。

      望着他此刻惨白如宣纸的脸色,朝盈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

      她太了解傅惟言了,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自己,而她也根本无法反抗他。

      但至少,此刻,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忍不住想——

      那就一起痛苦吧,哥哥。

      傅惟言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轻柔得要命,瞪出红血丝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是病入膏肓的人,在看唯一能治愈他的药。

      然后,露出一抹笑意:“可你,还不是跟禽兽在一起了。”

      窗外,秋风呜咽,吹得枯叶簌簌作响。那轮秋月不知何时隐入了云层,天地间一片昏暗。

      他带来的感觉,狂风暴雨一般,朝盈拼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雪地皑皑里开出一朵又一朵鲜红的花,情动之时,傅惟言咬着她的耳朵:“阿盈,哥哥要你,和我一样疯。”

      朝盈睁开眼,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漆黑瞳孔,无尽深渊一样,映出一个狼狈的她,被禁锢在那里,冲不出他带来的羁绊。

      长夜漫漫,才刚刚开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撕破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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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宝宝们,本文已完成全文存稿,可放心入,日更,因发文前要修文,所以更新时间不定 预收文《夺嫂》、《我在御兽宗当宠物美容师》、《庶母好香》三本已开,感兴趣可以收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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