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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心态 ...
后来我大概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陆冀为的爸爸当年抛妻弃子,重新找了一个新老婆后,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一直没有孩子,年过四十,父亲忽然想起了从前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儿子,好歹是条亲生血脉。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没有孩子,否则将来谁给他养老,于是这才眼巴巴地找上门来。
陆冀为的奶奶在陆冀为小时候照顾过他一段时间,但每次回去,自己的儿子和新儿媳都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慢慢地也就去得少了,而陆冀为的姥姥无比痛恨自己女儿刚死不久就迫不及待另娶的男人。
这场认亲大戏最终以两家大打出手、彻底撕破脸皮宣告结束。
陆冀为在这场闹剧中一直是最冷静的旁观者,他只有在那两个加起来快二百岁的老人打得疯狂且不可开交时才上去阻拦了一下。
“好了,”陆冀为把卷子平放在茶几上,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支笔,敲了下折磨了我一晚上的那道题:“来讲题吧。”
我:“……”
似乎从小到大,我真的不怎么向陆冀为请教问题,哪怕我爸妈一直说我浪费资源,我也宁肯和李连翘煲一个小时的电话粥,都不情愿走两步敲敲门,去问就在隔壁的陆冀为。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一点点古怪的自尊心作祟。
所以现在,我忽然有些腼腆,但我很快就顾不上腼腆了,太困,有种想直接趴在陆冀为家茶几上睡觉的冲动。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半,时间过了凌晨,我还是撑着困意把题目按照陆冀为告诉我的思路再次验算了一遍,这次很顺利就得出了答案。
我关了灯,把自己摔上床,几乎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意识沉沦前,我迷迷糊糊地在想,或许有时候阻碍我们的,只是思维通道上一个小小的凸起,如果踏不平,选择绕开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可是绕开,会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逃避吗?
没有答案,因为我已经见到了周公。
第二天一大早,我照例起得很艰难,闹钟在四点五十五分响了第一遍,直到在五点十分响到第四遍时,我才睁开眼睛,极为挣扎地爬起来。
日复一日的坚持很难吗?
我的回答是,很难。
难的不是一天两天,难的是天天,也就是每一天。
其实重新做人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困难的,我要克服的不仅仅是自己懒懒散散的性子,还有时刻漫上心头的沮丧、怀疑和恐惧。
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知道自己那股心气儿能够坚持多久,或许上帝翘翘兰花指,抛来一个小挫折,就足够把我掀翻。
可这一切的一切,跟陆冀为遭遇的事情相比,是真的渺小到不值一提。
痛苦本不该被比较,有人从比较中获取优越感,获得快乐,而我获得的,是知足。
冬天的早上总是很黑,天亮得晚,房间同样灰蒙蒙,我爬起来洗漱,看到从厨房的门缝间隙里漏出来的那一线橙黄色光,暖暖的,让人很安心。
我妈在给我下爆锅面条,厨房的玻璃氤氲起做饭的热蒸汽,模糊了一大面窗,我拿起一包热好的牛奶喝,一边在窗玻璃上画着圈,一边跟我妈聊起了陆冀为。
陆冀为的爸爸有一天晚上来敲过我家的门,我妈在家,给他开了门。
一番寒暄,得知来意后,我妈表现得很热情、很礼貌,很客气,但问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没注意。
我妈应该还没看见陆冀为被挠了满脸的伤痕,我也不想让自己好朋友的痛苦被当做我家茶余饭后的闲谈八卦,于是就轻描淡写地简单概括了一番,我妈听完,摇摇头,只评论了一句话。
“小陆他奶奶家做的不地道,姥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孩子是真的可怜。”
于是可怜人陆冀为被圣母心泛滥的我妈连续投喂了好几天,直到他脸上的痕迹逐渐淡了看不太出来才停止。
而我妈的圣母心泛滥之前从来不跟我商量一下,我每天中午放学后裹着帽子围巾手套一路飞驰回来,每次都是刚刚爬到六楼,就看见陆冀为这家伙好整以暇地等在我家的门口——要饭吃。
我没好气地拿钥匙开门,嘴里抱怨:“以前也没见你吃饭这么积极过。”
他淡淡来了句:“近朱者赤。”
把我噎了个半死。
期末考试前一周,我几乎做到了天天凌晨之后睡,早上五点半前起,真的不是我故意要熬时间,只是在效率短时间无法提高的情况下,我只能靠拉长时间来多学一点。
老话说得好,多学一点是一点,一点一点一大点。
嗯,这老话是我瞎编的。
因为睡不够,总是困,我不得已让我妈给我去买了一瓶碧绿碧绿的风油精,每天早上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像做法似的先拧开风油精瓶的小盖,倒在手指上,然后分别抹在耳后、太阳穴、额头的位置,就这样度过一个酸爽的大早读。
率先提出抗议的是黎南歌,她嫌弃的不得了,捏着鼻子恨不得离我老远。
“谁大冬天的抹风油精,有蚊子吗?你要熏死我!”
我眨着眼睛很无辜:“提神啊。”
黎南歌耷拉着眼皮,阴森森道:“不许抹了,再抹,信不信我把你提到窗外去。”
我悲伤地趴在桌子上:“皇上,臣妾……臣妾这也是不得已啊!”
在黎南歌、蓝钰、李添翼的一致反对下,我忍痛把那瓶风油精扔到了窗外,景明乐呵呵的,还替我打抱不平了一句。
“你们真霸道。”
蓝钰扭头瞪他:“你坐得远,熏不到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景明被蓝钰说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吭声了。
高二上学年的这次期末考试让我有点儿期待,有了期待自然就会有紧张,对待考试,我已经很久没有紧张过了。
从前的考试周,我总会提前半个月就给自己画计划表,画得仔仔细细、漂漂亮亮、工工整整,十分有仪式感,然而,再漂亮再工整,也没什么用。
因为我没有一天是按照计划来执行的,每天都在拖延,拖得越来越多,拖到直至考试的当天,也没认真看过白天在课堂上曾经发誓要看的错题与知识点。
这次,我照旧做了一个计划表,不过很简单,也很粗糙,每天大概也只是用空出来的时间温习一下每一门学科最重点的内容,结果,临到考试的前一天,想复习的内容还是没复习完。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我不准备熬夜,打算早点就睡觉,抽屉里有之前考试总会用到的透明文件袋,我拿出来,放进去了一支2B自动涂卡铅笔,一块橡皮,三支黑色中性笔以及身份证、准考证和直尺。
文件袋拉上,要放进书包里的那一刻,我犹豫了下,挣扎好几秒,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于是又加进去两支黑色中性笔,另外把涂卡笔里重新换进去了一根长长的崭新的铅芯。
没办法,我们焦虑症和强迫症患者,就是活得比常人要辛苦些。
收拾好书包,我从书架中抽出日记本。
2014年1月13日还算晴
杨苮祎,明天的考试加油!期待会有一个好成绩!
期末考试安排了两天,第一天考语文、数学和物理,平时的大早读大家声音都软软绵绵,有气无力的,偶尔声音会突然拔高一下,如同间接性的回光返照。
今天却像是一齐被注射了鸡血,整间教室全是呜呜哇哇的背书声,把黎南歌都吵得爬起来,拖着腮揉着眼睛翻书看。
我的考场在一楼,走廊两旁摆满了一摞摞的课本和习题册,一眼望过去一整条走廊全是高高低低叠摞起来的书堆,那是前一天下午被我们一趟一趟搬到这里的,为了防止别人拿错拿乱,我还特意用一个布袋盖在了自己的书堆上面。
期末考试要求清考场,教室里被禁止有任何与考试相关的文字资料,尤其桌洞,必须干干净净,一块多余的纸花都不允许有。
我进考场的时候看到了陈知默,她靠在窗边,拿着一本很厚的高中必背文言文,低头认真地慢慢翻看着。
我手背在后面,悄咪咪蹭过去,正准备吓她一跳,结果差一点儿蹭到跟前时陈知默忽然抬头,她波澜不惊,稳重如山,我反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嘿嘿,”我乐呵呵地笑:“你看到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
陈知默笑着:“你刚过来时我就看到你了。”
“,学习不专心呀小默默。”
她作势要打我,我笑嘻嘻地跳开了。
这时,站在陈知默旁边一直低头看书的女生不耐烦了,皱着眉,语气凶巴巴的。
“你们能小点儿声吗?打扰到别人学习了。”
我有些羞愧,刚想道歉,陈知默扭头看向她,淡淡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拉着我走开了。
女生在后面低低骂了句:“神经病。”
我一愣,接着就炸了,那点儿羞愧感烟消云散,转身想找她理论。
陈知默拉着我往前走,我气不过,边走边回头:“她怎么这样,为什么骂人?”
“别生气,复习考试周,大家都暴躁。”
有时候我觉得,陈知默像一片海湾,辽阔、温和、沉静而蔚蓝,我都想象不出她生气会是什么样子。
事实上,我从认识她以来,就没见她跟谁生过气。
离考试开始还有十五分钟,教室外面站了一排人,低头争分夺秒地翻书,有男生也有女生,女生多一些。
大家默契地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像在念什么做法咒语。
我瞧着瞧着,忽然叹着气慢慢笑了起来。
“怎么了。”
“你说,”我苦笑着,也晃了晃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书:“我们是不是很有意思?平时也没见这么用功,反倒考试前的这几分钟,跟不要命似的恨不得把全部知识点吞进脑子里。”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大概心理作用吧。”
陈知默认真地看着我:“心态很重要,只要你相信你是最牛的,那你就是最牛的。”
我摇摇头,心态这两个字空泛虚无,谈起来可真是飘渺,伸出手用力抓都抓不住。
可转念一想,如果一年前的高一,我能够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来面对自身的那些惶惑、胆怯、焦虑与不安,或许那一年我就不会把自己折腾得那样痛苦。
人活一生千万事,拼的不就是一个心态吗?
其实也就是一个心态。
接了一个电话,工作有调动,郁闷不已,然后,竟然从自己写的文里得到了鼓励,也是没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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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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