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悖论花园的访客》歪榆

84、突击检查

　　西塔楼的空气里，尘埃的轨迹忽然改变了方向。

　　西奥多·诺特正就着烛光翻阅一本关于北欧古代符文与空间魔法关联性的典籍，指尖划过羊皮纸上一个复杂的锚点符号时，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一秒。

　　一种极其细微的、却绝不属于这座寂静塔楼的魔力波动，像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涟漪般透过厚重的石墙传递而来。

　　冰冷、警惕、带着一种熟悉的、蛇一般的滑腻感——西弗勒斯·斯内普。

　　甚至不需要依靠视觉，西奥多那经过未来战争淬炼、又长期处于极端警惕状态下的感知，早已将这所城堡里几位核心人物的魔力特征刻入了本能。

　　斯内普的魔力如同他本人，阴沉而富有侵略性，此刻正沿着下层楼梯迅速逼近，目的明确。

　　搜查。为了那个逃犯，小天狼星布莱克。

　　西奥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

　　于他而言，这并非危机，仅仅一个需要稍作调整的小插曲。提前预知剧情走向带来的最大优势之一，便是总能拥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他早已料到霍格沃茨会进行彻底搜查，而西塔楼这类偏僻、废弃且易于藏身的地点，绝不会被斯内普遗漏。

　　甚至，以那位魔药大师多疑的性格，这里很可能还是重点排查对象。

　　因此，这间教室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只是堆满灰尘和旧物的废弃房间。

　　在奥瑞恩看不见的时候，西奥多凭借其来自未来的、远超当前时代的魔咒知识，对其进行了数层极其隐蔽的加固和伪装。

　　他合上书，动作轻缓地将它放回那堆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含特定序列的书堆里。烛光下，他深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冷静。

　　斯内普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踏在通往顶层的石阶上，沉闷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黑袍翻滚的细微声响也隐约传来。

　　西奥多站起身，无声无息地退入教室最深处、光线最难以企及的角落。

　　那里堆放着几个巨大的、蒙着厚布的老旧柜子和散架的行星仪。他没有使用任何高深的隐身咒——那反而可能引起斯内普对不寻常魔力残留的警觉。

　　他只是简单地……融入了环境。

　　他的黑袍与阴影化为一体，呼吸收敛到近乎停滞，所有的生命体征和魔力波动都被一种极其精妙的内心术压制到最低点，如同冬眠的蛇。

　　他甚至调整了周身光线的细微折射，使得目光即使扫过这个角落，也会下意识地滑开，认为那里空无一物。

　　这是一种对魔法本质的深刻理解和高超应用，远非霍格沃茨在校生甚至普通教授所能企及。

　　“砰！”

　　教室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西弗勒斯·斯内普如同一条巨大的蝙蝠，裹挟着一身阴冷的气息和魔药材料的气味闯了进来。

　　他的黑眼睛像两潭深不可测的墨水，锐利而迅速地扫视着整个房间，目光如同实质般刮过每一个角落、每一堆杂物。

　　西奥多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斯内普用魔杖指着书架后面，看着他粗暴地掀开几个箱子的盖布，看着他检查窗户的插销是否完好，甚至对着几个较大的阴影处发射了简单的“显形咒”——光芒掠过西奥多所在的角落，却如同掠过真正的虚空，没有激起任何反应。

　　西奥多就像一块真正的石头，一片真正的阴影。他的意识冷静地观察着斯内普的每一个动作，评估着他的搜查路线和心理状态。

　　他甚至有闲暇注意到斯内普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焦躁，那不仅仅是因为布莱克，或许更因为哈利·波特和那个潜伏的、即将归来的阴影。

　　斯内普的搜查粗暴而彻底，但也并非毫无规律。

　　他专注于那些足以藏下一个成年男人的地方，对于堆满书籍和纸张的书桌、那些散落的炼金仪器（其中一些还是奥瑞恩留下的），只是厌恶地皱了皱眉，用魔杖粗略地探测了一下是否有隐藏空间或魔法伪装，便不再细究。

　　几分钟后，斯内普似乎满意了——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确认这里没有布莱克。

　　他最后环视了一圈房间，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像是嫌弃这里的灰尘和杂乱，随即猛地转身，黑袍划出一个决绝的弧度，大步离开了。

　　脚步声沿着楼梯迅速远去，那股冰冷的魔力压迫感也随之消退。

　　西塔楼重归寂静，仿佛从未被惊扰。

　　西奥多依旧在原地静止了片刻，确认斯内普真正离开且没有留下任何窥探的魔法之后，才缓缓地从阴影中步出。

　　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松懈，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简单的移位。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远处，斯内普那黑色的身影正穿过庭院，朝着城堡主楼走去，显然是去向邓布利多汇报了。

　　一切如他所料。

　　躲过斯内普的搜查，于他而言，不比拂去袍角的一点灰尘更困难。

　　这只是一个必要的小小步骤，以确保他这片唯一的、能够守望奥瑞恩·博尔赫斯的方寸之地，不至过早暴露。

　　他回到书桌前，重新拿起那本北欧符文典籍，目光再次落在那复杂的锚点符号上。

　　外面的风雨依旧，城堡内的搜查仍在继续。

　　但在这西塔楼的顶层，时间仿佛再次凝固，只剩下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和一片深不可测的、守护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