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的遗言》豌杂面

2、第二章 钟楼

　　钟楼里一片死寂。

　　那声“欢迎”的低语还在回荡，像有无数根细线在黑暗里颤动。

　　士兵们下意识举枪，却被洛颂伸手压下。她的动作干净利落，目光冷静：“别慌。”

　　安弭站在第十三阶，仰头望着上方。昏黄的光线从破碎的钟口洒下，落在她苍白的侧脸上，勾出一抹近乎病态的冷意。

　　“这声音，”她开口，“像是早就在等。”

　　“等你？”洛颂冷冷追问。

　　安弭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把一枚小小的金属片扣在阶梯石缝间。齿轮轻微的咔嗒声响起，随即无声熄灭了某个埋伏的机关。

　　她的侧影安静，仿佛对上面的挑衅充耳不闻。

　　洛颂注视着她，第一次察觉到这女人的举动里，既没有慌乱，也没有逞强——她像是早就知道陷阱在哪里。

　　“你知道得太多。”洛颂的声音带着冷意。

　　“那是因为ta们告诉我。”安弭语气淡漠。她没有解释“ta们”是谁，只在阶梯上继续迈步。

　　钟声再度敲响。

　　这一次，钟摆的震动更沉重，灰屑像雪一样簌簌落下。高处的影子终于显露：一个披着破旧长袍的人，面孔被兜帽遮住，只能见到下颌的刀疤。他的笑声随风落下，带着异样的狂热。

　　“你们来得正好。”那人低声说道，“这里不是审判庭，却更接近真相。”

　　洛颂抬枪，声音沉冷：“你是谁？”

　　长袍人没有答，反而朝安弭伸出手指，语气带着嘲弄：“死人说的话，你都带下来了吧？那就让他们的遗声，和这座钟楼一起埋葬。”

　　下一瞬，火光在第十五阶下方骤然闪起。

　　轰鸣震动整座钟楼，碎石和尘灰扑面而来。士兵们慌乱闪避，洛颂伸手抓住安弭的手腕，将她猛然拽向墙侧。

　　尘烟中，两人的距离骤然逼近。

　　安弭的呼吸急促，眼神却依旧冷静。她抬眼看向洛颂，低声道：“你不该拉我。”

　　洛颂的手还紧扣着她，眼神如冷刃：“我不需要你教我该做什么。”

　　钟声第三次响起，像死亡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