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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的搭档讨厌我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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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堀川真的不照顾你了,你又要怎么办?”
离开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房间,和泉守兼定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说来,国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照顾自己的?答案和大部分刃想的不同,如果和泉守兼定的记忆没出错,堀川国广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喜欢粘着自己。
在刚刚成为土方先生的佩刀的时候,堀川国广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以恭敬为主,二人关系也谈不上多近。但这并不能怪国广,毕竟土方先生不止有它们两把佩刀,它们两个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在一起的。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俩只称得上普通同事关系——你被砍钝了我来补,你够不到的我来够。说是配合默契,但也仅此而已了。
到底是从何开始,堀川国广开始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和泉守兼定想不起来了。
青年拧着眉毛,头也不抬地向寝室方向走去,不小心撞到了谁。
堀川国广被和泉守兼定撞了个趔趄。少年后退几步,胳膊一抖,红色的长绳落到地板上,被青年捡了起来。
“抱歉,这是,呃…”和泉守兼定将那根红绳端详了一会儿,又递给国广:“这是绑在你胳膊上的绳子吧?就是,绕到身后面那个的…”青年比划了一下。
堀川国广点点头,接过那根红绳:“谢谢。”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没什么表情。虽然语气谈不上多冷漠,但这副懒得搭理自己的模样,还是搞得和泉守兼定心底一寒。
把绳子递过去的时候,和泉守兼定发现,那根红绳似乎是断了。所以国广才把它从衣服上解下来,大概是打算缝好。拿这件事当作聊天的引子也不错,但对方明显没有把这个话题延续下去的意思。
少年微微欠身,头也不回地绕开了自己。
那利落,简直就像是厌恶极了他——虽然这么说也没错——
和泉守兼定一咬牙。
“等一下,国广!”
他叫住了少年。
少年听话地回过头,脸上也无风雨也无晴,就像是在看一位陌生人——看得和泉守兼定又把牙齿咬得更紧一些。
青年伸出手,指了指:“那个,我帮你缝。”
——手入室。
严格来说,和泉守兼定并不是什么生活废物。作为土方先生的刀,他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自从化身为人形之后,什么东西只要看一遍,和泉守兼定就能记个七七八八,能否学会只在于他愿不愿意动这个脑筋。
所以帮堀川国广缝好断掉的红绳也不过是轻而易举。至少和泉守兼定是这么想的。
而且,由自己亲手缝好断掉的红绳。总觉得会是乱藤四郎或加州清光喜欢的那种话题,但就当是迷信吧,如今他也跟着信一次。和泉守兼定默默自我解套,又觉得真是有够无聊。
什么啊,说到底,就是想帮对方做点事吧。
此刻,堀川国广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和泉守兼定的面前,看着和泉守兼定好不容易把线串入针孔,又狠狠在线后绕了个死结——那气势,实在不像要缝补什么,更像要缝死什么——如果是平时的堀川国广早就笑了,但今天,他实在没那个心情。
不如说,他能心平气和地和自己最厌恶的人共处一室,已经是素质极高的表现了。
时之政府可真过分啊。堀川国广默默地想。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国广,你这绳子到底有什么用啊?虽然是很好看,但拽着两根胳膊,不会碍事吗?”和泉守兼定忍不住先开口了。
说完这话,和泉守兼定立刻想到,如果是平时的国广,大概会笑着对自己解释:啊,的确是有些不太方便呢……
不过这次他猜错了。堀川国广只是异常平静地解释:“这个是用来对付敌人的。用刀在脖颈砍出伤口,再用这根绳子勒进去。力度得当的话,斩首也是可以的。”
——受不了了。和泉守兼定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堀川国广——当然知道对方是个相当擅长偷袭和暗杀的付丧神,也知道土方先生拿他们两个也无非就是做这种事情。但少年用这种表情对自己解释这种事情,还是有点太恐怖了。
“啊…嘛…土方先生也的确有过用羽织的绳子勒死敌人的战斗方法…”和泉守兼定尴尬地笑笑。
“是的。只要习惯了,就会很方便。”
“……”
好吧,和泉守兼定实在是憋不出下文了。算了,专心缝绳子吧。他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开始琢磨从哪里下针比较好。
“……兼先生。”堀川国广轻轻开口。
“…什么?”和泉守兼定正仔细研究绳子的断口,头埋得很低,声音也跟着低下去。
“我现在只是对您产生了一些…厌恶的情绪。但我没有失忆,我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堀川国广说着,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我知道兼先生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在实验结束之前,我不想伤害到兼先生,因此,才和您保持距离。”
和泉守兼定的手指一动。
然后,他又捏了捏那根断掉的红绳,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明白。”
“所以,您没必要勉强自己为我做这些的。等过了今天,我就恢复正常了,到时候我会来找您的。”
“不是勉强啦。补衣服而已啊,土方先生也做过的吧。”和泉守兼定终于把针扎进红绳的断口处,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看,你之前帮我做了这么多,我也帮你做点事,很合理吧。”
“……抱歉。”
“什么?”
“虽然我可以假装出很开心的样子,但,我唯独不想欺骗兼先生…”堀川国广的声音变得更轻了,“可是我更不想伤害到兼先生。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所以,在一切结束之前,我只能避开您。”
“那个啊,没关系啦。我也没觉得怎么受伤,又不是小孩子了。”和泉守兼定心虚地应和道,“而且这不是更能印证一个问题吗。”
“?”
“就是…你平时就……非常喜欢我……之类的……哎呀好了,”和泉守兼定咬掉手中的红线,把缝好的红绳交给国广,“扯一下,看看会不会断开。我的手艺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堀川国广把红绳接过来,双手轻轻一扯。
啪地一声,红绳断了。
和泉守兼定:“……”
堀川国广:“……”
和泉守兼定:“…所以你平时都怎么补的?”
堀川国广:“嗯…大概就是…用火燎一下然后捏在一起…或者直接换一根。其实,我有很多根的。”
和泉守兼定:“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堀川国广:“看兼先生您干得很起劲的样子……就……”
和泉守兼定看着那根被堀川国广扯断的红绳,半晌没憋出一句话。
最后,他苦笑着揉了揉眉心,放下手里的针线:“哈哈……那就算了吧。”
“不,等一下,兼先生。”
堀川国广扯住和泉守兼定的衣摆。
“这根红绳还能接着用。我会想办法缝好的。在这之前,请兼先生等一等我…”不知是不是错觉,堀川国广的语气似乎变得轻柔了许多,但和泉守兼定实在没那个心思去分辨了。
“啊,随你吧。”
和泉守兼定挥挥手,慢慢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