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在ABO世界逃亡记录》白日做梦梦

8、第八章千万星币的价值

　　那点微弱的蓝色光芒，在卡伦掌心明明灭灭。
　　他拇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激活了某种隐藏的读取功能。那微小的蓝色光芒投射出一段极其简短、却足以让空气冻结的文字信息，只有卡伦自己能看清的内容，映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
　　【悬赏信息：异常信息素源，特征：可引发 Alpha 躁动，不受信息素影响，悬赏金额：五千万星币，悬赏发布方：帝国生物研究所。】
　　五千万星币！
　　卡伦的呼吸骤然停止了半秒，随即又变得极其深沉而缓慢，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了冰冷的钢针。
　　先前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Alpha躁动，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通讯强行压了下去，或者说，被一种更冰冷、更尖锐的情绪所覆盖。
　　他低着头，碎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死死攥着那微型通讯器、以至于指节都泛白的手。
　　林晓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金属壁，大气不敢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卡伦周身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一种野兽般的、难以自控的危险，变成了一种更加凝练、更加算计的……杀意。那杀意并非完全针对她，却毫无疑问地将她囊括在内。
　　“我要去找地方修一下我的飞船，你打算去哪儿？”卡尔毫无预兆地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林晓脱力又迷茫，恰到好处的显露出一些和Omega类似脆弱；“我不想再回去那个地方了，你知道怎么弄个身份吗？那里太可怕了。”
　　“假身份不好做，黑市要价很高的。”卡尔没有追问林晓那个地方是哪里，反而建议道：“我这边也缺人跟我一起发动飞船，要一起吗？你知道的，我也是逃犯。”
　　林晓要的就是卡尔同路的提议，于是顺势答应了下来。
　　“这里是‘锈带中转站’，以前是星际联盟的补给点，后来废弃了，现在由一个叫凯的人守着。” 卡伦示意远处的对接站舱门口，一边跟林晚解释，“凯是个中立派，只要给够物资，他就会提供能源和维修工具，也不会问客人的来历。”
　　林晚点了点头，将包背在身上，紧紧抓着包带。她不知道这个中转站里会不会有危险，但至少现在，她有了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我缓一下，我们就出发过去”卡伦闭上眼睛，恢复着。
　　林晓自己的呼吸清晰可见，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像看了那个设备后卡伦有些奇怪，但是卡伦没有说她也没有立场问。
　　对接站里一片昏暗，只有头顶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黄色光芒，空气中的臭味比在飞船上更浓了。林晚紧紧跟在卡伦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 这里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有的是陌生的符号，有的是狰狞的骷髅头，看起来很吓人。
　　“谁啊？”
　　一个沙哑的男声从前方传来，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黑色外套，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眼神像鹰一样锐利，身上散发着一股混合着烟草和酒精味的 Beta 信息素 —— 林晚现在已经能分辨出不同性别的信息素了，Beta 的信息素很淡，几乎没有压迫感。
　　“凯，我要补能源，修飞船。” 卡伦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这是定金，其他的修好后再给你。”
　　凯接过卡，放在手里的机器过一下，眼神落在林晚身上，带着一丝探究：“这是你的同伴？Omega？”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解释，卡伦就抢先说道：“是我的同伴，你别打她的主意。”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雪松味信息素也微微浓了些。
　　凯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放心，我只认东西，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跟我来吧，维修间在二楼，能源舱还有点储备，够你们的小飞船用了。”
　　林晚松了口气，跟着凯和卡伦走上楼梯。中转站的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破败，走廊里堆满了废弃的零件和箱子，有的地方还在漏水，滴在地上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音。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破旧衣服的人从旁边的房间里探出头，眼神里带着警惕和好奇，但看到凯后，又赶紧缩了回去。
　　“这里除了我，还有些逃亡的人。” 凯的声音在前面传来，“有 Alpha，有 Omega，还有 Beta，大家都是为了活命，只要不惹事，就能在这里待着。”
　　林晚点了点头，心里却更警惕了。这里鱼龙混杂，万一有人发现她的信息素特殊，会不会又引来麻烦？
　　维修间在中转站的二楼，里面堆满了各种维修工具和废弃的飞船零件，墙上还挂着一张破旧的星图。老奎指了指角落里的能源罐：“那里有能源，你们自己加，维修工具随便用，修好了喊我。”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留下林晚和卡伦两个人。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修飞船。” 卡伦拿起工具箱，转身就要走。
　　“我跟你一起去！” 林晚赶紧跟上，“我虽然不懂维修，但可以帮你递工具，或者看着点人，万一有人来捣乱呢？”
　　卡伦看了她一眼，没拒绝，只是点了点头：“别走远，也别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两人回到飞船，将其牵引到对接站的维修室卡伦开始检查受损的左舷护盾，林晚则坐在驾驶座上，盯着窗外的动静。中转站里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和金属碰撞声。
　　就在这时，维修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凯走了进来，脸色比刚才凝重了些：“外面来了艘飞船，官方组织的标志，他们在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带着 Omega 的 Alpha，还描述了你们飞船的样子。”
　　林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帆布包差点掉在地上。官方的人竟然追来了！
　　卡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手里的扳手紧紧攥着：“他们现在在哪？”
　　“在中转站的入口，正在检查每一艘飞船。” 凯靠在门框上，“你们要躲一躲吗？我可以把你们藏到地下室，那里很少有人去。”
　　林晚看向卡伦，眼神里满是焦急。她知道，要是被官方组织的人找到，她活不了。
　　卡伦沉默了几秒，突然看向凯：“你这里有没有多余的飞船外壳涂料？我要给飞船换个颜色，再改一下识别码。”
　　老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是有，但费用另算。”
　　“可以。” 卡伦毫不犹豫地答应，“现在就给我，我要尽快改完。”
　　凯点了点头，转身去拿涂料。林晚看着卡伦，心里满是疑惑：“换颜色和识别码有用吗？他们会不会还是认出来？”
　　“只能赌一把。” 卡伦的眼神很坚定，“一般官方的人不会在中转站久留，只要我们能撑到他们离开，就能继续走。” 他顿了顿，看向林晚，“你待在飞船里别出来，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
　　林晚用力点头：“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卡伦拿着涂料走出飞船，开始给飞船涂新的颜色。林晚坐在驾驶座上，死死盯着窗外，耳朵也竖了起来，生怕听到不好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飞船的颜色渐渐从原来的银灰色变成了深黑色，和中转站的墙壁颜色差不多。卡伦还在飞船的识别码上做了手脚，用工具刮掉了原来的编码，重新刻了一个新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林晚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赶紧躲到船舱的角落，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凯，这艘黑色的飞船是谁的？刚才怎么没见过？” 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带着强烈的 Alpha 信息素，闻起来又烈又冲，和之前追捕她的人很像。
　　“这是昨天来的客人，一直在维修，刚才才涂完颜色。” 凯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怎么，有问题吗？”
　　“让我们检查一下！” 那个男声说道，紧接着，林晚听到了飞船舱门被拉动的声音。
　　林晚的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口袋里的能量枪。她不知道外面的人会不会发现什么，也不知道卡伦能不能应付。
　　就在这时，卡伦的声音传来：“这是我的飞船，你们凭什么检查？”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丝压迫感，雪松味信息素也浓了起来。
　　“凭我们是官方的人！” 那个男声更凶了，“识相的就打开舱门，不然我们就强行破门了！”
　　“你们敢！” 凯的声音插了进来，“这里是我的中转站，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我的客人！”
　　外面陷入了沉默，林晚能听到几个人的呼吸声，还有信息素碰撞的压迫感 —— 卡伦的雪松味和那个 Alpha 的烈味混在一起，透过舱门传进来，却依旧没有影响到她。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声才冷哼一声：“算你们走运，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要是让我们发现你们窝藏逃犯，这个中转站就别想再开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晚才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舱门被打开，卡伦走了进来，脸色还有些苍白：“他们走了，我们可以继续加能源了。”
　　“刚才…… 谢谢你。” 林晚的声音还有些发颤，“还有凯，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卡伦笑了笑，略带嘲弄：“他不是帮我们，是帮他自己。要是谁都能在他的中转站闹事，他以后就没法做生意了。”
　　林晚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凯虽然看起来凶，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帮了他们，或许这个中转站里的人，也不像她想的那么坏。
　　加完能源，修好飞船，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 林晚问。
　　“明天早上。” 卡伦靠在舱壁上，“今天太累了，需要休息，而且晚上在小行星带航行太危险。”
　　林晚点了点头，靠在折叠椅上，困意渐渐袭来。连续的紧张和奔波让她身心俱疲，可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急促：“卡伦，你出来一下，有件事要跟你说。”
　　卡伦皱了皱眉，起身走了出去。林晚好奇地竖起耳朵，却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什么 “猎 Alpha 组织”“悬赏”“特殊 Omega” 之类的。
　　过了一会儿，卡伦走了进来，脸色比刚才凝重了很多。
　　“怎么了？凯跟你说什么了？” 林晚赶紧问。
　　卡伦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道：“凯说，官方最近发布了一个高额悬赏，要找一个能引发 Alpha 躁动的特殊 Omega，悬赏令上的描述…… 跟你很像。”
　　林晚的身体瞬间僵住，整个人忍不住发抖。
　　悬赏令？他们竟然为了抓她，发布了高额悬赏？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来抓她？
　　卡伦干巴巴的安慰道“别担心，只要我们明天顺利离开这里，去下一个空间站，就能找到更安全的地方。”
　　可林晚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官方组织的势力那么大，他们真的能一直逃下去吗？也很感激卡伦，告诉她这个悬赏令的事情，以后她会更小心隐藏自己的。
　　夜深了，中转站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金属碰撞声。林晚靠在折叠椅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晨的星海泛着淡紫色的微光，锈带中转站的轮廓在舷窗外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颗模糊的锈色光点。
　　“坐稳了，接下来要穿过‘碎星雾带’。” 卡伦的声音打破沉默，他盯着控制台屏幕，指尖在操作面板上滑动，调出一条布满橙色警示的航线。屏幕上，淡紫色的星云里漂浮着无数破碎的卫星残骸，最小的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最大的则像半截断裂的金属塔，表面还缠绕着废弃的电缆，在星风中轻轻晃动。
　　林晚凑过去，鼻腔里的雪松味比昨夜淡了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碎星雾带…… 很危险吗？” 她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碰撞预警，心脏又提了起来。
　　“这里的磁场会干扰飞船导航，碎片移动速度比小行星带快三倍。” 卡伦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调出一组数据，“而且雾带里经常有废弃的信号探测器，要是被帝国巡逻舰的设备扫到，我们就麻烦了。”
　　飞船刚进入雾带，剧烈的颠簸就接踵而至。比小行星带更密集的金属碎片撞击在船体上，发出 “砰砰” 的闷响，像是有人在用重锤反复敲打船壳。林晚死死抓住旁边的金属杆，看着控制台屏幕上不断跳红的 “碎片接近” 提示，手心全是冷汗。
　　林晚抓稳金属杆,颠簸中，她无意间瞥见卡伦的手 —— 他的指节泛白，死死攥着操作杆，视线却时不时飘向控制台下方的储物格，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飞船终于冲出了碎星雾带，进入一片漆黑的航道。这里没有星云的微光，也没有碎片的碰撞声，只有远处几颗黯淡的恒星散发着微弱的光，安静得让人窒息 —— 这就是卡伦说的 “死寂航道”。
　　“暂时安全了。” 卡伦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抬手擦了擦汗，却在摸到口袋里的东西时，眼神暗了暗。
　　林晚揉了揉发疼的小腹，刚想说话，控制台突然亮起一盏淡蓝色的信号灯，微弱的光芒在漆黑的船舱里格外显眼。
　　紧接着，屏幕上弹出一行白色的文字，伴随着机械的提示音：“帝国巡逻探测器信号接入 —— 检测到附近区域悬赏信息：异常信息素源，特征：可引发 Alpha 躁动，不受信息素影响，悬赏金额：五千万星币，悬赏发布方：帝国生物研究所。”
　　“五千万星币……” 林晚的声音发颤，她终于明白卡伦之前的紧张是什么意思 —— 这不是猎 Alpha 组织的悬赏，而是整个帝国发布的高额悬赏！她看向卡伦，发现他正死死盯着屏幕上的 “五千万星币”，眼底的挣扎被贪婪取代。
　　卡伦缓缓转过头，看向林晚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克制，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林晚的心脏瞬间沉了下去，下意识后退一步，手摸向口袋里的多功能军刀：“卡伦，你…… 你想干什么？我们不是同伴吗？你昨晚都把悬赏的事情告诉我了！”
　　“同伴？” 卡伦冷笑一声，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支银色的注射器，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在千万星币面前，临时的合作算什么？你以为我真的想带你逃？我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把你交给帝国换悬赏。” 他一步步逼近，雪松味信息素突然变得浓烈，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而且你的信息素太危险了，留着你，迟早会害死我。”
　　“你不能这样！” 林晚的后背抵到了舱壁，退无可退，“是我帮助你脱离危机、也是我给你提供了能量棒，你怎么能反过来抓我？”
　　卡伦向前迈了一步。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从容，巨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几乎挤占了这狭小空间里所有的空气。“我只是突然发现，我们之前的合作，或许可以有另一种……更高效、也更有利可图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