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在ABO世界逃亡记录》白日做梦梦

7、第七章秃鹫与荒芜驿站

　　警报声尖锐得刺穿耳膜，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驾驶舱内的一切都染上不祥的血色。
　　“呃！”林晓被巨大的离心力狠狠甩向舱壁，肩膀撞上座椅系带又被狠狠拉回，疼得她眼前发黑，她死死抓住座椅的固定支架。
　　“抓稳！不想被甩成肉泥就别松手！”卡伦的咆哮在警报声中显得异常狂暴。他双臂肌肉虬结，额角青筋暴起，飞船在他的操控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勉强从一连串无序的翻滚中拉回些许平衡，但依旧颠簸得厉害。
　　林晚趴在控制台旁，死死盯着雷达图上的红色光点。她虽然看不懂那些参数，但能清楚地看到那个光点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到代表他们飞船的绿色光点上。
　　飞船再次剧烈倾斜，林晚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她看着卡伦，发现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小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手指稳得像钉在操作面板上一样。
　　“左边！快！”林晓凭着本能尖叫，她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喊出这个方向，或许是绝境中迸发的直觉。
　　卡伦几乎没有犹豫，猛地将操纵杆向左打死！
　　又一道致命的能量束几乎是贴着飞船右翼掠过，灼热的高温甚至让右侧舷窗外的星空都出现了瞬间的扭曲。
　　“啧，像苍蝇一样烦人！”卡伦啐了一口，眼神狠厉得像要撕碎屏幕后的敌人。他迅速检查扫描结果，“一艘改装过的‘秃鹫级’轻型突击舰，火力不强，但速度奇快，简直就是落单的小型舰船克星！”
　　“他们想干什么？”林晓的声音在颤抖，紧紧握着固定支架，仿佛它能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要么抓活的卖钱，要么击毁我们捡垃圾！在这鬼地方，我们就是砧板上的肉！”卡伦手下不停，飞速切换着面板模式，“护盾能量还剩百分之三十，再挨一下我们就得变成宇宙尘埃！”
　　飞船再次剧烈震荡，巨大的过载力将两人死死按在座位上。林晓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经期的不适在这剧烈的颠簸下被放大了数倍，小腹绞痛阵阵袭来，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
　　卡伦的状态同样糟糕，剧烈的运动和高强度的精神集中加速了他的体力消耗，而近距离环境下，林晓身上那无法被完全过滤的、持续散发的气息，混合着恐惧和肾上腺素，像最恶劣的催化剂，不断挑衅着他本就因受伤和疲惫而躁动不安的Alpha本能。
　　他的瞳孔边缘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色，呼吸越发粗重，操控飞船的动作带上了一种近乎野蛮的暴力感，每一次拉杆都仿佛蕴含着摧毁什么的欲望。
　　“不行！甩不掉！他们的驾驶员是个老手！”卡伦低吼，汗水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对方的炮火预判极其精准，总是能封堵住他们最可能的逃生路线。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里突然响起一个沙哑油腻、带着明显杂音和戏谑的声音，强行切入他们的内部线路：
　　“嘿！前面那小破船里的宝贝儿们！别挣扎了，乖乖把引擎关了，打开对接舱门。老子‘血爪’巴克斯看上你们了，是你们的‘福气’！把船和那个小Omega交出来，说不定老子心情好，留那个Alpha一条狗命去矿星挖石头！哈哈哈哈哈！”
　　猥亵下流的话语伴随着一阵猖狂的笑声和同伙的起哄声传来。
　　林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仅是因这赤裸裸的威胁，更因对方竟然能如此清晰地捕捉并定位到她的存在！
　　卡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底的暴戾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没有回应通讯，而是猛地关闭了接收器，将那污言秽语隔绝在外。
　　“他……他怎么知道……”林晓的声音因恐惧而细若游丝。
　　“星盗船上都配有信息素广域嗅探仪，专门用来搜寻逃跑的Omega或者发情期没管好的货物。”卡伦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一种极致的厌恶，“你的信息素，对他们来说就像黑暗里的灯塔一样。”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刺进林晓的心脏。
　　突然，卡伦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一拍控制板，关闭了飞船几乎所有的非必要系统，只留下最基本的动力和维生装置。飞船瞬间变得安静了许多，连警报声都停了，只有引擎还在低沉地呜咽。
　　“你干什么？！”林晓惊问。
　　“赌一把！”卡伦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扫描屏上，那里显示前方不远有一片密集的小行星带，碎石嶙峋，大小不一，是天然的迷宫和屏障。
　　“听着，”他语速极快，不容置疑，“我会把剩余能量全部导入引擎，进行最后一次短距加速，冲进那片碎石带。进去之后，我会找机会进行一次极限距离的短途空间跳跃，目标是最近的那个非官方中转站坐标。但跳跃会产生巨大负荷，这破船很可能直接散架！而且跳跃时产生的空间波动会像烟花一样显眼，他们会立刻跟上！”
　　“那岂不是……”
　　“这是唯一的机会！在碎石带里他们的速度优势会大打折扣，这是我们拉开一点点距离的窗口！”卡伦打断她话语，眼神锐利地扫过她，“抓紧一切你能抓住的东西！如果跳跃后还活着，立刻准备弃船！中转站鱼龙混杂，我们不能开着这艘被标记的船进去！”
　　没有时间犹豫了。身后的“秃鹫”再次亮起炮口的光芒。
　　“坐稳！”卡伦怒吼一声，将动力推杆一推到底！
　　小型飞船的引擎发出垂死般的疯狂咆哮，尾部喷出灼热的离子流，像一道濒死的流星，猛地扎向前方那片黑暗而危险的碎石海洋。
　　剧烈的加速再次袭来！林晓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掌狠狠按在座位上，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舷窗外，巨大的、形态各异的岩石块呼啸着掠过，最近的距离近得仿佛伸手就能碰到！飞船在卡伦精准而疯狂的操作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不断做出各种惊险到极致的规避动作，船体不时传来令人心悸的刮擦声和撞击闷响。
　　身后的星盗船果然被暂时阻碍了，但依旧死死咬着不放，能量炮不时轰碎挡路的陨石，紧追不舍。
　　“就是现在！”卡伦看准一个稍纵即逝的空隙，猛地按下了那个代表着未知风险的跳跃按钮！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撕扯一切的巨大力量瞬间笼罩了整个飞船！林晓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从身体里拽出去，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哀嚎。视野被扭曲成光怪陆离的色块和线条，听觉里只剩下一种高频的、毁灭性的轰鸣。她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腥甜的血味，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那恐怖的撕扯力骤然消失！
　　砰！哐当！
　　飞船像是被巨锤砸中，猛地一震，各种警报器歇斯底里地同时响起，控制台上火花四溅，浓烈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灯光彻底熄灭，只有应急红灯在微弱地闪烁。
　　他们成功了？！但也可能离彻底解体只差一步之遥！
　　“走！”卡伦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裂，他一把扯开安全扣，动作因为脱力而有些踉跄。他冲到舱门旁，粗暴地手动开启了紧急气闸。
　　冰冷的、带着金属尘埃味的空气瞬间涌入。
　　林晓挣扎着解开束缚，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眩晕感，跟跄着跑到舱门边。
　　外面是一片巨大的、废弃的金属平台，远处是零星闪烁的灯光，勾勒出一个庞大而破败的空间站轮廓，像一头蛰伏在黑暗宇宙中的钢铁巨兽残骸。这里就是那个非官方的中转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太空垃圾场。
　　“跳！”卡伦吼道，率先跃了下去，落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他迅速蹲下，举起了随身携带的能量手枪，警惕地扫视周围。
　　林晓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纵身跳下，失重感短暂袭来，随即是脚底撞击硬物的疼痛，让她差点摔倒。
　　顾不上疼痛，她回头看向他们的救生艇——那艘小型飞船此刻已是千疮百孔，冒着黑烟，船体上布满了可怕的裂纹和凹痕。而更远处，漆黑的宇宙背景中，一点不祥的光芒正在快速放大——星盗追上来了！比预想的还要快！
　　“快走！”卡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拖着她踉跄地冲向最近一个亮着昏暗灯光的、像是入口的巨大管道口。
　　身后远处，传来了星盗船引擎逼近的轰鸣声，以及能量武器充能的微弱嗡鸣。但他们似乎对直接攻击这个中转站有所顾忌，没有立刻开火，而是在外围盘旋，像真正等待时机的秃鹫。
　　冲进黑暗的管道，一股浓烈的铁锈、机油、腐烂食物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化学药剂混合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管道内壁沾满了可疑的粘稠物，脚下污水横流。昏暗摇曳的灯光下，可以看到管道深处有些影影绰绰的人影，投射来麻木、冷漠或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里的环境恶劣得超乎想象。
　　卡伦没有丝毫停顿，拉着林晓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迷宫般的管道和破烂通道里快速穿行，试图尽快远离入口，融入这个混乱之地。他的呼吸依旧急促，但不仅仅是因为奔跑，近距离的拉扯，逃亡中高度紧张后的骤然松弛，以及这污浊空气中依旧无法完全隔绝的、来自林晓的微弱信息素，都在持续挑战着他的神经。他抓着林晓胳膊的手越来越烫，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林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异常高温和细微的颤抖，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难以压抑的躁动和危险气息。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布包里面的能量枪，随时准备拼命。
　　终于，在一个相对僻静的、堆满废弃集装箱的角落，卡伦猛地松开了她，自己却踉跄着倒退两步，背部重重撞在一个生锈的集装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低着头，双手撑住膝盖，肩膀剧烈起伏，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你……”林晓警惕地后退半步，声音发紧。
　　“闭嘴……离我远点……现在！”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和暴戾。应急灯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他脖颈处的血管狰狞地凸起，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林晓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她知道，外部追兵带来的肾上腺素效应正在急速消退，而被暂时压抑的、更原始的危机，正在他体内汹涌反扑。在这龙蛇混杂、危机四伏的中转站，一个即将失控的Alpha，比外面的星盗可能更加危险。
　　她缓缓地、一步步地向后退，眼睛死死盯着他，寻找着任何可以逃跑或者自卫的机会。卡伦也靠集装箱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沉的吓人。他的雪松味信息素渐渐淡了下去，眼底的猩红也慢慢褪去，只是额头上的冷汗还在不停地往下流。
　　“我们…… 我们甩掉他们了？” 林晚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卡伦点了点头，调出飞船参数：“暂时甩掉了，但飞船受损严重，左舷护盾彻底废了。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滴”声，突然从卡伦腰间传出。
　　他猛地一震，仿佛被电流击中。几乎是凭借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他迅速从腰间一个隐蔽的暗袋里，取出了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屏幕已经碎裂的微型通讯器。
　　那“滴”声正是从这玩意儿发出的。
　　一丝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蓝色信号灯，正在碎裂的屏幕下艰难地闪烁着。
　　卡伦坐在地上，看着控制台屏幕上的悬赏令截图 —— 上面虽然没有照片，却详细描述了 “特殊 Omega” 的特征：信息素清冽，能引发 Alpha 躁动，不受任何Alpha信息素影响，近期出现在废弃星舰附近。
　　那微弱的蓝色信号灯，如同鬼火，在这污秽的角落里无声地闪烁着，映照着两人之间陡然变得更加诡异和莫测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