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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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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宁不敢再说什么,生怕他起了更荒唐的念头,让她去勾引其他人。
连他说的那句极美都没心思听,以往被夸自己美时,还会说句谢谢,现在只想他走,离开这,让她一个人待着。
她的心思都摆在脸上,害怕、抗拒,萧寒山看得一清二楚。
他要的就是她惧怕自己,这样方可控制她,以她的胆子,不敢反抗。
“阿宁只要好好听孤的话,孤可保你一世无忧。”
姜予宁不敢应这句话,她宁愿回到宗阳郡,也不想被人利用!
还以为萧寒山真的会帮自己,送她衣衫首饰,她竟然还生出了攀附他的心思。
他根本没有好心,连救她都是带着目的的!
提心吊胆了好一会,还没等到萧寒山离开,更加紧张,想赶他走,但又怕他对自己做些什么,一直保持着跌坐在床上的姿势不敢动。
“阿宁怎的这副表情,先前不是很想见孤,现在怎么巴不得想孤走?”
男人的话在姜予宁听来就是威胁自己,她就是想让他走!
但话不能这么说。
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她小心翼翼道:“妾、妾是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公子,并非是要公子走。”
她惯会说这种哄骗人的甜话,当初楼晏就是这么被她一步步哄骗深陷的。
但面前的人不是楼晏,发现他心思如此歹毒后,更不确定自己的话能不能骗过他。
很显然,男人不相信。
“这样好听的话,阿宁可以与左相多说说。”
姜予宁抿了唇,不想再说一句话。
“明日那婆子便会来教阿宁,”萧寒山俯身,帮她拨正乱了的发簪,声音低柔地似是她恋人,“孤等着阿宁的好消息。”
话说完,男人直起身,笑容收去,冷眸扫视女子脆弱的模样,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姜予宁才敢喘气。
恐慌袭上来,忍了多日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
从未想到过自己还有被人利用的一天,在青楼里,谁不都要看她脸色,把她捧在手心里,供着她。
连楼晏都舍不得让她伤到一根手指头,可到了这,萧寒山竟然要她去勾引一个老头子!
她使劲捶打被褥,生出了想立刻逃离这座别院的念头。
可她瞎了眼,跑出去了又能去哪?
姜予宁只能认了。
她猛地埋入被褥中,委屈的泪水洇湿被褥,身子哭得一颤一颤的。
在这里,没有人会心疼她,更没有人会救她走。
守在外头的惊夏没有进去,她已经被萧寒山嘱咐过,要看好姜予宁,一切动向都要告诉他。
呜咽声从房间里传出来,惊夏面无所动,仿佛没听见。
当初她已经提醒过,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安安分分养好伤,说不定在宗阳郡别院时就可以安然离开,是姜予宁自己心思不单纯,妄图攀上主子。
动了这样的心思,就该承受相应的代价。
晚上她端来方才时,姜予宁语气很冲地说句不吃。被萧寒山那般威胁,哪还有心情吃饭!
惊夏看她还趴在床上哭,好生劝了句:“姑娘不吃,营养跟不上,眼睛好得慢。”
姜予宁抬头冲她吼:“我眼睛好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推出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有谁会关心我的死活!”
“奴婢先放在这了,姑娘若是饿了,自己吃吧。”
“拿走!”
惊夏没有端走,语气很淡地提醒她一句:“晚膳过后厨房不会再准备吃食,姑娘若是不怕饿,就不吃。”
说完她直接离开。
姜予宁恨恨哼了一声,“你和他是一伙的!”
随便她怎么说,惊夏都不再应她的话。
姜予宁本想把饭菜都掀翻了,嗅到香味,一犹豫,没有动。
她是知道别院的规矩的,晚上断不可能会因为她而再开灶火。
她干脆捂住口鼻,缩进被褥里,抱住自己,一下午过去,还未从对未来的担忧中脱离出来。
现在的处境比在青楼还艰难,尤其是眼睛还未好——
姜予宁立刻摸自己的眼睛,沿着眼帘往左,摸到那凸起的疤痕。
什么都看不见,更不知道眼尾的疤恢复得怎么样了,她可不想自己脸上留疤。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诸事不顺!
要是眼睛还好着,至少还能盘算着逃出这里。
姜予宁猛地一个激灵,脑海中冒出一个很冒险的想法。
她可以装作假意顺从,听萧寒山的话去勾引那老头子,拖延时间好好养眼睛,只要眼睛好了,就有机会跑。
这么一想,就觉得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
“对,对!就这么做!”
她没有想过要去投靠左相,一个糟老头子,再怎么有权势,也是个老头子,怎么比得上青年才俊,更何况这种权势滔天的人,家中定然有很多繁文缛节,她要是投靠左相,日子说不定比现在还差。
想到这,姜予宁又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倒霉。
乱七八糟想了半天,肚子饿了,她有自己的骨气,说不吃就不吃,连惊夏来劝她都不动。
惊夏只好把凉透了的饭菜撤了,见姜予宁这没什么事,去了望鹤苑将她的情况禀告给萧寒山。
“不吃饭?”男人一丝担心也无,“用小孩才耍的无用手段,以为孤会心软?”
“让她饿着,饿急了自然会吃。”
惊夏说了事,起身要走时,萧寒山又嘱咐道:“明日她若是还不吃,不用再给她送饭。”
惊夏一惊,方要问这么做是否不大好,男人抬起眸,犀利的眼神射向她,“怎么,起了恻隐之心,想为她求情?”
惊夏立刻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怕她绝食饿死,主子的计划无法进行。”
“她死不了。”
萧寒山抬头,遥望西院方向,“嵌入墙缝中扎根的藤蔓,怎会轻易枯死。”
翌日一早,王妈妈就来喊姜予宁学如何伺候人。
姜予宁昨晚睡得迟,被叫醒时还未睡饱,没什么精神,惊夏端来早膳时,她没再说不吃。
身体是自己的,要是生了病,除了自己遭罪,还有谁会关心呢。
“姑娘先前学礼仪时,学得很快,想必接下来老奴教给姑娘的,也能很快学会。”
姜予宁不想再给王妈妈好脸色,萧寒山又不在,她没必要像之前那么认真,况且这种事,根本不值得她认真去学。
不过一会王妈妈就看出她在敷衍,停下来盯她看了半晌,冷笑道:“姑娘不好好学,受苦的人是你,老奴可不会被罚,惊夏姑娘也看着呢,是老奴教的不好,还是姑娘不认真学,届时公子一问便知。”
姜予宁知道她这是拿萧寒山威胁自己,她本就是故意不认真学,勾引人的手段她在青楼里已经学过,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非不是想从青楼那肮脏地跑出来,她又怎会费尽心机去勾引楼晏。
现在倒好,兜兜转转,现在的处境与在青楼又有何异?
她死死咬着唇,还是不想妥协。
惊夏劝她:“姑娘若不按主子说的去做,怕是会吃苦头。”
姜予宁最怕吃苦,喝药都要蜜饯,现在若是用这种法子抵抗,怕是受的苦没有喝一碗苦药那么简单。
思索许久,她认命地说了两个字:“我学。”
王妈妈眉开眼笑,“这才对嘛。”
她上前手把手教姜予宁,行为举止,一颦一笑,都要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能过,也不能少。
惊夏在边上看着,眉头不知何时皱紧。
在王妈妈的调教下,姜予宁确实比先前更妩媚,但其实以她的容貌,根本不用学这些,只要她自然流露,便可迷人眼。
现下朝中能让主子费心思拉拢的人,只有那一人。年纪轻轻坐上左相之位,深得陛下重用。
可那人向来难接近,家中无姬妾,多少人人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他次次无情拒绝,也从未听到过他有过与哪位女子接触。
先前不是没有人试过直接把人塞进他府里,但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
姜姑娘去诱引他,能成吗?
成不成姜予宁不知道,她只知自己学得很累很累,王妈妈教的这些东西比在宗阳郡那会还要复杂,要求更高。
她竟不知,京城的青楼女姬勾引人的手段如此之多,如此繁杂。
“姑娘学会了,准没坏处。”王妈妈走之前,看她的眼神露骨得很。
姜予宁看不见,只想躺着休息。
但萧寒山不给她这个机会,王妈妈走后没多久,他来了西院。
他来时,姜予宁在房间里抱怨王妈妈太用力,都把她扯疼了。
她坐在床沿边,轻轻揉着自己手腕,她看不见的地方,全都是王妈妈留下的指印。
萧寒山悄无声息来到她面前时,看得一清二楚。
女子的肌肤太嫩,受不了太用力地握着,红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很明显。
萧寒山在她抱怨的声音里听出了委屈的意思,突然开口:“她弄疼阿宁了,可要孤教训教训她?”
姜予宁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叫出了声。
送走王妈妈的惊夏刚回来就听到这声音,赶紧进来,“怎么了姑娘——”
看到来人的瞬间,惊夏唤了声公子,退了出去。
姜予宁勉强回过神,他怎么每次来都不发出声音的,是故意吓她吗!
萧寒山确实存了吓她的心思,莫名想看到她被吓时的反应。
身子一颤,惊慌失措地面向他,惹人怜,却又诱引着他再吓吓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百看不腻。
姜予宁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说话时声音都在抖,“公子,公子下次来,能否不要这样吓人。”
“阿宁被吓到了?”萧寒山故作没发现自己吓着她,假模假样地说下次会注意些。
他又问:“阿宁今日学得如何?”
姜予宁一听他这么问,本来想说王妈妈教的都学了,转念一想这么说,保不齐萧寒山就会立刻让她去勾引老头子,小声说只学会了一点。
心惊胆战地等着萧寒山说话,好一会才听到他说:“没关系,阿宁不用着急。”
姜予宁松了口气,一颗心还未安定,听到他说的话,心惊不已。
“阿宁只需用自己的这双眼,就能帮到孤。”
男人语气稀松平常,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
姜予宁却被这句话说得心惊胆战。
什么意思?她的眼睛?
他话里的意思,是她其实根本不用学那些勾引人的法子,这双眼就能勾引到那个老头子?
她这双眼现在看不见,日日都要闭着,能帮到他什么?
脑海中骤然浮现一个惊悚的念头。
难道是那人,对眼睛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联想到萧寒山曾多次提起她的眼睛,这一念头在心中可怕地滋生。
“妾,妾的眼睛,看不见……”
萧寒山却笑,“看不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