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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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三十分，李长青准时上了床。
拉上床帘，打开夜灯，李长青掏出了那本令他深恶痛绝的书。
书页上，金灿灿的字体已经消失不见。李长青正想开口唤醒系统，可奈何环境受限——他绝对不能引起舍友的注意。
这该如何是好？李长青想了想，又下了床，在包里摸出一支铅笔和橡皮。
细微的动静，是李长青在书页上落笔，他想询问系统任务值有无涨进。
今天是李长青离家的第一天，也是李长青和周帆分别的第一天。
李长青其实很担心他不在周帆身边的日子里，那些空闲时间里，周帆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亦或是……意外再次将沈修文推向周帆。
想到此，李长青加快了速度。
不过，令人惊诧也令人惊喜的是，任务值居然来到了百分之六十！
这是个意外的好消息，尤其是对于昨夜才确定任务值不过百分之五十出头的李长青来说。
短短一日，任务就有“飞快”的进展，李长青欢喜的同时不免又有些疑惑，是什么改变了周帆的心境？
是和他一起忙上忙下打扫卫生的那一瞬间，还是和他一起漫步校园，回忆感慨遗憾的时候，还是……在他把异木棉照片发送的那一刹那。
李长青合上书，眼里却流露出坚定的神情。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办法困扰他太久，因为眼下李长青也没办法再次实现前两件事。
是连猜带赌的，李长青将计划放在第三件事上
——即便分别两地，周帆还是能通过这块小小的屏幕，感受到他身边的美好。
计划几乎就在一分钟内落定，李长青为此感到心满意足。正想合上书躺下时，手机却传来动静。
是文樊的信息：
开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李长青一喜，急忙回复文樊，二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较李长青，文樊早了一个星期开学，因此，此刻的他已进行军训。
他先是恭喜了李长青踏入另一处“监狱”，而后又絮絮叨叨地向李长青吐槽了这几日不顺心的事。
说着说着，他又发来一张照片，李长青点开一看，是赤着膀子的文樊，也是肤色分明的文樊。
文樊其实不算白，可是极度的黑反而衬得那见不得光的皮肤白得发亮。
很不厚道的，李长青嗤笑出声。
但很快，李长青便笑不出声了，因为军训，几乎是每个新生必须面对之事。
开完新生大会，上午十点，在无任何树木、建筑物遮挡的情况下，太阳已经完完全全笼罩操场。
一群新生如同一把把标枪，站姿挺拔地伫立在操场上，接受着来自教官的指导。
三十几度的天，简直和蒸笼无异，汗水不断顺着脸颊滑落，有的甚至顺着额头，在睫毛处凝聚。
被衣服覆盖的地方更甚，李长青能清晰地察觉到汗水在肌肤上滑落的痕迹。
好在教官很快就下了命令：
“看好，现在教你们怎么叠外套，待会你们在一分钟内叠完往上传，动作要快！”
外套一叠一传，身上就剩件短袖。散热作用是好了，可手臂却不得不直面阳光，避无可避。
中午下训时，李长青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晒得通红，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变黑，李长青擦洗身体时想。
可即便如此，为期十四天的军训依旧要继续。
中午，临近军训时间，李长青正趴在桌子上休息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手摩擦皮肤的动静。
睁开眼，寻声望去，朦胧间，李长青看见隔壁床的舍友正用力地往手上抹什么东西。
或许是察觉到了李长青的目光，舍友稍稍停了动作，小声道：
“涂防晒呢。”
李长青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
他其实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半睡半醒间的呆愣。
但舍友却被他这副模样唬住了。
只见他眼一瞪，嘴上却磕磕绊绊别扭地解释：“涂防晒是为了不被晒伤，又不仅仅是为了白……”
这熟悉的话语，令李长青一下子清明了许多。
那时，和周帆去水上乐园时，周帆也曾说过差不多的话。
“我明白。”李长青嗫嚅了一句，又闭上了眼。
那日，晚上下训后，李长青踏进了学校超市。在学校超市里，他果真看见了一排不同品牌，包装各异的防晒霜。
李长青对防晒霜并不了解，不知道哪些合适军训、效果又如何。
他仅是凭着记忆去寻周帆手里的那瓶，可却怎么也找不到。
最终，他挑了个价格适中的，结账走人了。
军训让这届新生烦恼的，其实不止是暴晒的问题，在军训日期的选定上，也有很大矛盾。
今年军训日期竟然和中秋节相撞，在这阖家团圆的一日，一群初入大学的学生却只能在校举头望月，遥寄乡愁。
中秋节那天，一大早张虹就给李长青打去电话，她要问李长青回不回家。
下训发现信息的李长青回了电话，他告诉张虹，白天还得训练，怕是没足够的时间。
“这都是什么事啊，”电话那头，张虹无奈又无语，“都中秋了还不放假，少训一天会死吗？”
但李长青倒是没什么感觉，“大家都一样。”
“那你要吃月饼不，妈妈给你送去。”
“不用麻烦了，今天学校有发。”
“这样啊，也好，”张虹喃喃道，“一个人在学校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啊，军训结束了再抽空回家吧。”
“知道了。”李长青听出了张虹话里的落寞，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想来，这还是他第一个不在家的中秋节呢。
“妈，中秋节快乐啊。”
张虹像是笑了，语气也轻快了许多：“快乐快乐，我哪天不快乐。你现在不在家，我没事也请周帆他们到家里坐坐，今天本来还想请他们一起来吃月饼呢。”
可李长青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张虹话里的不对之处，“本来？你们晚上有什么安排吗？还是说周帆拒绝了？是他们要回老家吗？”
想来也对，周帆家乡并不在g城，中秋节放假回老家陪伴亲人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事情却没这么简单。在李长青的询问下，电话那边，张虹迟疑了。
隔了好久，久到李长青有些心急地唤了句，张虹这才缓缓回应：
“长青，你有周帆的联系方式是吧？你和他关系好，他帮过你那么多，今天是中秋节，你也得和他问好，知道吗！”
“知道，”张虹的话里有话让李长青有些疑惑，“不过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哎，回来再和你说，”张虹叹了口气，“总之，周帆这孩子不容易，他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视做理所应当。”
树荫下，绿道旁，李长青蹲着身子，手指无意识蹂躏着周围的绿叶。
这是什么意思？李长青一头雾水，他妈这是意外得知了什么难言的事情，这才要向他卖关子。
周帆的不容易他是知道的，年纪轻轻便步入社会摸爬滚打，身边还带着个暂时离不开人照顾的弟弟。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张虹也早就知道。可眼下，张虹的话里明显藏着周帆不为人知的过往。
李长青又追问了句，可是张虹叹气也不知该如何说清，她只是对李长青说：“事情都过去了……况且电话里头聊这些也不太好。”
眼看张虹如此语句，李长青也不便多问。
他在心里宽慰自己，反正现在周帆还在他们身边，终有一天他也能知晓。
和张虹结束了通话，李长青无意识点开与周帆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前几天，周帆得知他军训后，嘱咐他多喝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