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鸟泽二传及川彻谈恋爱》尽三千离

30、小岩

　　　“圣美酱，是故意叫错我的名字吗？”

　　猝不及防的脑门一疼，打断了鹫匠圣美乱想的思绪，起身的同时拿开及川彻的那只手。
　　今天的亲密接触太多了。
　　“不是的，是太急了，见到及川君。”

　　“那今晚留下信息说要先走的是谁？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哦。”
　　及川彻趁其不备弹了她的脑门，从容地抱臂站在她对面，表面淡定又好像收敛了潜藏的咬牙切齿。

　　额……先走的人……
　　想要先走的人——鹫匠圣美不住的目移，“要是之前的及川君一定能理解的。”

　　“所以是喜欢之前的及川，不喜欢现在的彻？”
　　及川彻两三步走近，犹豫一瞬又直接把圣美歪着的脸颊转回面向他的方向，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真的不喜欢吗？”

　　盯着及川彻的眼睛，澄澈的倒映天边火红夕阳，又能从这其中窥见笑着的自己。
　　对啊，我在笑。
　　鹫匠圣美仿若刚从迷梦中清醒，郑重地回应他：“不是。”

　　“喜欢，”鹫匠圣美选择遵从本心，又重复一遍，“喜欢彻。”

　　如愿听到理想答案的及川彻轻轻的“嗯”了一声。
　　同一片天空之下，风吹过带来潮湿的气息，打在两人面前，两人眼中对方的倒影。

　　鹫匠圣美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又或者是被及川彻哄诱说了什么，直白又对现在的关系来说惊世骇俗的话！
　　看向对方那张明显得逞后压抑不住嘴角与眉飞色舞的脸，深感美色误人、美男误人！！！

　　“垃圾川——！”
　　及川彻用右手捂住鹫匠圣美的嘴，堵住了未尽的话语。
　　“哇哇，这种话就不用说出口了呢。”

　　“彻知道了。”
　　及川彻在鹫匠圣美反应过来之前，拉起她的手在路上跑起来。

　　殊不知，躲在不远处树下偷看的二人，看完整个无声的过程，瞪大的双眼怎么都缓和不了。
　　惊掉下巴的高木则麻木的看向小林葵，后者津津有味的望着两人远去的背景还没回神。

　　“葵，清醒一点啊！”高木则呐喊道。
　　小林葵不紧不慢的转头看他，“在惊讶什么？”

　　“你又不喜欢经理。”
　　小林葵斩钉截铁地回应，脑海里开始回忆两人的小动作。
　　不扒不知道，一扒好有料……
　　改天必须要去要挟一下后辈！

　　“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不可能喜欢经理！我可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只不过是担心，”高木则看向两人已经消失的路口，空荡荡的，仿若刚才的一幕只是打排球疯狂后的幻觉。
　　但鲜明的记忆又告诉他：不是幻觉。
　　“担心队内和谐。”

　　另一边，小林葵已经反应过来。
　　“今天那个记者的问题就很奇怪。你最近有看论坛吗？”

　　“论坛？没有啊。自从当上队长之后太忙了。”
　　高木则掏出手机，却在点亮屏幕的瞬间意会到什么，和等待已久的小林葵对视上。
　　*
　　鹫匠圣美极不情愿的走在后面，阴郁着眸子看前面昂头的及川彻，
　　“这次的无礼，及川大王就不记在心里了，只要圣美酱回去发三遍我名字的语音……这是个好主意。”
　　及川彻转身，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鹫匠圣美看着围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的及川彻，特别是在对方还在倒着走的情况下，突然心底的恶劣心思蠢蠢欲动，敛了敛心神，回想及川彻会在做什么。
　　可怜的表情？不，好像是把目光投向远方，继而装作在仔细看某个路人，或者随便一个建筑物也好。

　　在对方已经深深的关注你的时候，调虎离山。
　　“小岩在哪里！”
　　鹫匠圣美心里朝着岩泉一疯狂道歉，朝着及川彻身侧跑开。

　　及川彻身体反应般转身看去，高超的视力即使在暮色之下也准确的搜捕了街道上——就算没有几个行人，在一些路口，也仔细搜寻了一番。
　　却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鹫匠圣美在耍他——偏偏还成功了。

　　“就只是这种态度吗？”
　　及川彻说这话的同时还伸手捏住了鹫匠圣美的肩膀，他的手臂足够长，也可能是鹫匠圣美根本没跑多快。

　　这个视角，不远处就是自己家的楼。
　　偏偏肩膀上传来一阵疼痛，鹫匠圣美尴尬的笑了两声，抿唇顺从着及川彻的力道转身，最终对上那双不再富含笑意与温柔的双眼。

　　心里某处生出一点害怕，不笑的及川彻很吓人啊。
　　或许是有温柔的，在鹫匠圣美见到他的任何一个时间段的及川彻都是笑着的，但笑着不意味他一定高兴。
　　及川彻真正的高兴，鹫匠圣美没见过几次，感受的也更少，就像清晨的云朵，她很轻易的就错过了。

　　她只能过往的录像视频里看到一点，及川彻的样貌和与之匹配的能力，不过很多是带着汗水的苦笑。
　　但现在，鹫匠圣美肯定，及川彻无比认真，就差张口说出一些冷漠的话。

　　“不是的。只是……”
　　又是这句话，鹫匠圣美这句话今天已经不止一次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她为什么总是在犹豫，鹫匠圣美这样质问自己。
　　想要解释却只是徒劳无功。

　　“有吓到你吗？”
　　“但我的喜欢，是真心的……”
　　及川彻轻轻的松开了那只手，没有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叹了一口气，好像把心里的烦闷和没说出口的话都碾碎了踩在地上，之后浮上来的是深深的沉默与冷静。
　　“圣美，是怎样想的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五月的宫城县很温暖，但夜晚时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鹫匠圣美眼睛进沙子了，又或者是肩膀上的疼痛转移到眼前。
　　总之她哭了，视线内及川彻原本冷静的神色一下子慌了，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上她的脸，又不敢过分亲昵。
　　“欸！欸！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为什么要哭？不要哭啊！最看不得女孩子的眼泪了……”
　　说着还急忙从口袋里找纸巾。

　　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视线正上方的的云朵都飘荡起来，高楼的轮廓如同咖啡厅拿铁上的奶油般化开。
　　及川彻的身影却很清晰，他的身体、他的眼睛还是那只温暖的手，在夜里也是这样的让人想要依赖。

　　鹫匠圣美在这种晕乎乎的状态下突然意识到，即使在学校中的及川彻往往是笑着的，说出的话让人如沐春风，甚至很贴心，即使偶尔露出一点的顽劣，却在每一件事上比谁都认真，比谁都在意。
　　那他，也是在意自己的吧？

　　分明他才是冷静的那个。
　　世界变得黑暗前，这是鹫匠圣美最后一个念头。

　　对着鹫匠圣美倏然闭上的眼睛，及川彻很快托住她，在采用兄弟式勾肩搭背与公主抱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快的那个。
　　及川彻仔细看向她的脸，才发现在夜色遮掩下忽略了鹫匠圣美通红的面色，两只手都用来支撑着她的身体。

　　及川彻心里大概有了猜想，低头去碰鹫匠圣美的额头，也抓得更紧，终于两个额头间没有了缝隙。
　　很烫，温度通过皮肤传播。
　　少女的肌肤握在手中很柔软、很轻，像一团抓不紧的云朵，又很白，和他的肤色有一定差距。

　　看向不远处光是招牌就很熟悉的楼房，及川彻头一次陷入种两难的境地。

　　好消息是他背过了鹫匠教练提供的家的地址。
　　坏消息是如何向鹫匠教练交差。

　　鹫匠圣美不知道的是，今天下午心虚的不止她一个人，只不过及川彻比她更会隐藏，也更敏锐。
　　当然，及川彻很快压下由身旁的女孩所引起的胡乱心跳，按照记忆向小区的方向走去。

　　在知道自己即将进入白鸟泽的过渡的短暂日子，岩泉一曾带着他在地图上摸清了附近建筑的位置。
　　不知道当时出于何种心态——及川彻现在懂了。

　　对于生活中发生的巨大变动，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白鸟泽的任何信息，哪怕这支队伍已经在初中阶段面对过千百次，但那时任何一点信息，都是建筑他安全感的基石。
　　他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吗？
　　及川彻可能对现在的队友说：“你在开玩笑吧。”

　　当时的岩泉一却是轻易的看透了，他掩藏的情绪，前者不是那种开玩笑的心态，及川彻一直知道的。
　　有些东西不会因为距离而改变，及川彻从未忘记，就像鹫匠圣美说的那句话：小岩在哪里。
　　他就真的信了。

　　臂膀上的女孩很轻，及川彻还记得见到她的第一面，在走廊上冷漠的视线，当时还以为是个很沉重的女孩，毕竟很少有女孩用着张出挑的脸蛋却不见一点笑容了。
　　及川彻忘记当时是怎么忍住开启搭讪的程序了，也可能是正事在前，但之后还是想要看到这位新晋经理的笑容。
　　仅仅只是一个笑容。

　　及川彻走入地图上那个熟读过的路口，在门前门牌号上仔细确认了一番，按响门铃后调整了一下姿势，避免鹫匠圣美太过难受。
　　没让他等太久，走出了一个在他意料之中的人。

　　是鹫匠教练。
　　他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但等他走下楼梯这几步足够看清眼前的少年，和少年怀中的他的孙女。
　　“及川彻？！！！”
　　“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