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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都是冤家 ...

  •   八、
      云雀恭弥没摔死,这是个好消息。但他好像失忆了,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天开始黑了。沢田云理和云雀恭弥缩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这是从楼上摔下来以后云理误打误撞找到的。
      云雀摔下来后浑身是血,非常吓人,让她根本无暇再抱怨什么,紧急将他拖到了一个平坦的台子上,小心翼翼地照看。好在他的体质异乎寻常,躺到傍晚就呼吸平稳了。但睁在开眼之后的两个小时里,他大约重复问了不下20遍“你怎么在这”、“你的脖子谁弄的”和“我怎么了”以及“六道骸在哪”。
      这又给她吓了一跳。脑子别是摔坏了吧,她会良心不安的。
      所以最开始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唯独在“脖子谁弄的”这个问题上一口咬定是六道骸。但是每次说完六道骸,他都要起身去再打一架,刚用衣服包扎好的部位就扯松了,她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这会儿他刚被她按住身体,挣扎着坐起来后又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手印。
      “你的脖子谁弄的?”
      “……你掐的。”
      “我?”
      “对。差点把我掐昏过去。”
      “你是跟谁一伙的?”他略加判断,眼神就透出寒芒。
      第几遍了……他其实是机器人吧?
      “……我是被六道骸抓来的你是自己找过来的,我把你救出来以后你醒了然后就想掐死我。”她语气平淡地一口气说完,有点生无可恋。
      “……那对不起。”
      “没事,反正一会儿你就会忘了。”
      “为什么会忘?”
      “因为你失忆了,这个问题已经是第21遍了。”
      她十分口渴,感觉嗓子都要冒火星子了。
      云雀也沉默了,他现在的感觉很奇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也不记得自己问过很多遍同样的问题。但如果真的问了很多遍,那她难道每一遍都会回答吗?所以,他们就这样在这里聊了一晚上?
      想到这里他感到一阵恶寒,完全无法接受。
      “出去。”
      “?”
      这句是新词!他脑子终于好了?云理几乎是开心地转过身去找出路,然而一通寻找后她悲凉地发现这里只能进不能出。
      最后她只好找了个角落缩着,和云雀恭弥保持距离。她蹲坐在那里,光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她到现在还是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冷得直打哆嗦。
      又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她听到了石板上传来云雀略带沙哑的声音,“喂,你过来。”
      “咋了。”云理闷闷地回道,但脸埋在膝盖间,没有起身的意思。
      “……哇哦,敢不听话。”
      听着他虚弱但逞强的声音,云理十分不爽,但又觉得有点微弱的同情。
      这家伙可是大家口中并盛的王啊,竟然被伤成这样,还被她看到了,拿她没办法还要强撑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简直有种破碎感,不对,是真的破碎了呢。
      但是一想到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她就想说自己简直是当世圣母。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云雀微微侧过头,就看到云理正抱着自己的膝盖,脚尖赤裸着蜷起来,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些敌意。
      这一眼他仿佛看到了一只小动物,这也太像了……她很冷吗?抖成那样。不过穿得那么少,不冷才怪。
      算了,自己也够狼狈的。而且看那副表情,她说的应该是真的,那手印恐怕真的是自己掐的。
      于是不知道为什么,云理发现那位阴晴不定的委员长不再跟她说话了。她不认为是这家伙会有什么愧疚之心,估计是太虚弱了吧。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了,那只能希望出去以后他不要来秋后算账了……
      现在的话,好困……
      先睡一觉吧……
      睡梦中,云理听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声音。
      她先是听到了鸟叫,有只会说话的鸟一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最后还唱起了并盛校歌。而且跑调了,好难听……
      然后又听到了爆炸声,这声音很熟悉,仿佛回到了在学校的日子。
      她很困很累,睁不开眼,只觉得周围很吵闹。这种婴儿般的睡眠,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直到一群人在她身边把她围住,抬上了担架,她才艰难睁开了酸涩的双眼。
      “诶?泽田学姐没事吧?你的脖子!还有你身上的衣服 ……”
      是纲吉在说话。
      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是吗,赢了啊。我身上的衣服?
      云理微微低下头,看到了不知何时被盖在身上的黑色外套,袖子上别着一个熟悉的“风纪”袖章。难怪后来睡得还不错……
      “云雀恭弥的……”她停了停,对呆若木鸡的纲吉说,“其实脖子上也是。”
      “诶!?——”
      纲吉发出了猪脑过载的喊叫声,然后被旁边的里包恩来了一个暴栗。
      “好吵,你想太多了,蠢纲。”
      “什么啊!根本听不懂!想太多的明明是里包恩吧!……”他哭嚎着被装进了救护车里。
      一切终于结束了……里包恩给她讲了前因后果,虽然这一次的战斗很艰难,但是已经可以彻底放下心了。
      云理躺在担架上望着天,天上的云都美得不像话,像一只只自由的鸟儿。哎,尘埃落定的感觉真好啊。
      除了那个叫六道骸的少年。不知为何,他的未来依旧是一片空白。
      然后接下来的一周就要在医院度过了。
      每次在云雀恭弥旁边就没什么好事,上次是高烧和重感冒,这次又是高烧和重感冒。虽然感冒不能怪他,但是脖子到现在还是一动就痛,真是下死手啊这家伙!
      护士推着她的轮椅送她到房间门口,推开病房的门,她看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当看清楚是谁的时候,她立刻就转身要划走。
      “回来。”里面的人说。
      护士哆哆嗦嗦地把她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
      云理坐在原地半天没动。
      怎么又是他啊?云雀恭弥!
      不过她进来后他再没出声。……云理凑过去一点,只见他浑身缠满了绷带。
      他病床的底部贴着一张检查单,上面写着:重度脑震荡,肋骨骨折,盆骨骨折,胫骨骨折……
      好长一条啊,她都不敢看完。
      真是挺惨的。
      再怎么不值得同情,伤成这样基本也是个废人了吧?她只是挂个水而已,最多一周就能出院,这人搞不好一年半载都下不了床了。
      她抬头,发现云雀也正在看着她。他的眼神和往常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躺在病床上所以有病人的样子,整个人多了些忧郁气息。
      云理的身上还披着他那件黑色的风纪委员外套,脸颊因发烧而泛红,而她脖子上的深紫色衬得她白中透红的皮肤,有种……难以直视的感觉。
      云雀只看了几眼就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像千万只虫子在身体里爬,又酸又麻。这种感觉对他来说非常陌生,难道是因愧疚而感到不安?还是说于心不忍?不……都不对。
      奇怪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他们都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云理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的衣服……我洗完还给你。”
      云雀眸光微动,最后也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云理回到病床上舒服地躺下,很快就陷入到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等到再度被叫醒时,里包恩正坐在她的床边。
      他身后跟着医院的院长以及推着餐车的护士,里包恩拿出了清淡的营养餐,就让医院的人离开了。
      这家伙究竟是在以什么身份指挥院长啊……?
      摸了一下云理依旧发烫的脑袋,里包恩“哼”了一声。
      “真是难看呢,弄成这个样子。”
      “这话怎么也轮不到我吧。”云理有点无语,她现在应该算是所有人里最健康的了吧?
      “嘛,我已经对他们都说过了。”
      “……”
      “不过你很能睡嘛,已经过去三天了哦。”
      哇,三天没吃东西吗?怪不得感觉浑身发软,抬个手指都觉得累。
      “话说你的脖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里包恩还是抑制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她欲言又止,最后看向了对面病床上的云雀恭弥。
      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因为一些误会……”云理决定给那家伙留点面子,毕竟已经够惨了。
      “是我干的。”他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不像平常那么冷飕飕,可是……怎么听起来还挺骄傲的呢?
      “不过我已经道过歉了。”
      所以说不要说得好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好吗!道歉可是最基本的事情!
      里包恩听后双手环抱,故作老成地问:“云理,你终于还是把迪诺抛弃了吗?”
      “?什么跟什么啊……”
      不要在我发烧的时候添乱啊……
      “唔,没有就好。所以你们还是情侣对吧?”里包恩点点头。
      “等等啊……”
      “那是谁?”云雀远远地问。
      你也来添乱!
      脑子一片浆糊中云理选择了沉默,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但是里包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转头看向云雀,“这个嘛,迪诺是意大利加百罗涅家族的boss。那家伙很强哦。”
      “哦?”
      “啊啦,接下来要去看望山本和狱寺了。”小婴儿一通捣乱后就撒手不管了,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病房,“要好好休息哦,两位。”
      “再见,小婴儿。”
      ……
      云理想了好久,也不知道为什么里包恩要过来说这些。他不应该更关心六道骸的事吗?
      为什么要特地跑来说迪诺啊。
      她感觉头又有点痛了。想不明白,先睡觉吧……
      云理把脑袋埋在被子里,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黑夜中,朦朦胧胧的,她感觉到一阵微微的凉意。她睡得本就不踏实,或许是之前睡多了,她潜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强迫自己醒了过来。
      她发现漆黑一片中,自己床边站着一个人,顿时吓得出了一身汗。
      “……委员长?”她小声问道。
      但她刚问完,就发现好像不是。委员长虽然也是冷飕飕的气质,但他身边可不会有这么多雾。
      “Kufufufu……”伴随着笑声,那道身影靠近了。
      是……六道骸……?这怎么可能啊?
      难道,还在做梦?
      “bingo。你是在梦里没错,预言家女士。”那道身影靠近了,轮廓十分不清晰,就像是一轮光打在雾气上,“不过真让人伤心啊,那么多天里一句话也不对我说,现在居然还把我认成别人……”
      呃,是这样的吗?
      话说……
      “你怎么回事?阴魂不散的!”她被三番两次找上门来闹出火气了,也顾不上害怕了,关键是这家伙看起来随时都要魂飞魄散了的样子,一看就没什么威胁。
      “啊啦……因为有委员长在身边,所以底气十足吗?”
      ……这老六道骸说话怎么这么欠揍啊?
      “你到底要干嘛?”她冷冷地看着旁边那道鬼影。
      那身影沉默了几息。
      “虽然你从来没有答应过,但是我还是希望获得你的帮助呢。”他的声音多了点温度,“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或许可以解开你的困惑。”
      困惑?
      “是的,对于所谓‘命运’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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