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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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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那天高杰才告诉他们有热心市民资助了他们住宿饮食,问问他们家长同不同意。
薛降心跳停了一瞬,他抿唇从办公室往班里走,回去的时候何疏正靠在桌子上和郝盛插科打诨。
郝盛又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优惠券,问何疏这个周末能不能去,何疏遗憾摇头:“这周不行,这周得回家。”
觉得人多更热闹的郝盛看到薛降来了,兴奋的问:“学神来不来玩?”
“没时间。”薛降擦过他俩中间,坐进了自己的位置,淡淡的说,“得去考试。”
“一看你上课就没好好听讲,昨天老高都说了他们要参加竞赛。”
“我上课随缘听,安子喆一般不听,我俩凑一块真啥也不知道。”
等把郝盛打发走了,何疏的屁股就从许多奇桌子上转移到了许多奇的椅子上,薛降一扭头看他,何疏就用那双笑盈盈的眼睛看他。
薛降看了看他,何疏明显比他开心,薛降就说:“那只能让薛逞在祝阿姨家休息了。”
“那真是很难过了。”
为了弥补这个小男孩,他们俩去买了不少零食,有了零食的抚慰,薛逞没怎么反对,只是噘着嘴让薛降从市里给他带好吃的。
薛降的食欲或许都给了薛逞了,薛降吃饭干脆是为了维持体力活着,因此中午在学校那一顿吃的尤其敷衍,何疏看不下去就天天薅着他去吃饭,当时郝盛就打趣他们俩能做上朋友全靠何疏请客吃饭。
薛逞跟薛降保证不会惹事的,让他放心去考试,祝箬也保证,绝对会让薛逞玩得好吃得好睡得好。
因为学校包的是大型车,何疏正好蹭着学校的车回去了,他上车的时候还没几个人到,靠在窗边看了会儿才看到背着书包的薛降。
薛降弯腰进了车里,先看了一圈车里看到何疏之后直接朝他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何疏正和秦彧聊天,看到薛降之后直接把手机关了塞进兜里,不管秦彧再给他发什么了。
“我回去得先回家,但是今晚会去找你。”何疏没穿校服,白色背心肩膀上有两道□□,少年气尽显。
“好。”薛降应下,把书包抱在胸前坐下。
车很快就出发了,路程有一个多小时,大车走的可能更慢一点,车上的几个人没聊几句就都被晃困倦了,薛降晕车,上车了之后没说几句话就靠着椅子努力入睡。
何疏撑着头看他,外面路灯的光影一块一块照过薛降的脸,薛降睡的很不安稳,眉头蹙起,显得很凶。
何疏乐了,很久没见过皱着眉的薛降了,竟然凶的让人怀念。
“……笑什么?”一睁眼就看到何疏的笑脸,薛降不明不白的说了句。
“没事,怎么醒了?”何疏压下笑意。
“靠着脖子不舒服,累的难受。”薛降忍着恶心,他出来的太急,没带晕车药真是一大失策。
何疏掏出一颗糖塞到薛降手里,不是太重的薄荷味,却也缓解了一些。
何疏也准备休息一会儿,刚闭上眼却觉得肩头一沉,薛降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何疏僵直了背脊,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悬在半空犹豫片刻,最终又落在身侧。
少年无声地调整坐姿,让那颗脑袋靠得更稳些。巴士转过急弯时,他本能地抬手护住薛降快要离开自己肩膀的头,掌心触到那片肌肤的瞬间,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何疏困惑地皱眉,把这归咎于窗外突然掠过的刺眼灯光。
只是他也没察觉,在他的手接触到薛降的头时,薛降放在书包上的手猛的收紧,攥紧了书包面料。
到了酒店门口之后大堂经理特地迎他们进去,何疏一下车就被自家司机带走,书包都不用拿,他走之前还回头看了眼薛降,感觉到薛降也在看他之后回了一个笑。
他家的司机穿着正装,神态尊敬的冲他弯腰说话,何疏随口敷衍一声,坐上了那台薛降叫不出名字的车。
那辆车很快就驶离了这里,消失在大城市的夜幕中,他们只看到车牌是五个八。
“我靠……真这么有钱啊?”旁边站了个目瞪口呆的二班男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薛降攥紧拳头,随意散漫姿态的何疏在他脑子里重映,甚至连那辆昂贵的车都缠绕着自己。
“所以说,人家来我们学校就真的是少爷下乡吃苦来的,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行了,回去不许瞎说话,走吧。”带队老师一个个房卡递过去,到了薛降他特地嘱咐,“你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有事打我电话。”
“嗯。”薛降点头。
新来的司机年轻且话很少,何疏从后视镜扫了一眼他,装作随意地问:“董事长在家吗?”
“是的,老板在家等您。”他不卑不亢的回。
何疏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捞起旁边的手机又准备给薛降发消息,而薛降此刻正好发来消息。
[西月:1605,房间号。]
何疏看着这条消息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薛降似乎也察觉出来,发出来几秒之后就撤回了,然后再也没发过来信息。
何疏猜他是在思考怎么发过来这信息才显得正经,他勾唇,按下语音键:“邀请函收到了。”
原来他身边那群二货的骚话他听了不少,如今用来逗薛降易如反掌。
薛降一直在输入中,似乎在无语,何疏乐的笑出声,紧接着薛降发来信息。
[西月:去洗澡了,记得早点来。]
笑声直接变成了咳嗽声,何疏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地泣鬼神。
我操。
司机面不改色的从车兜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何疏,何疏接过往嘴里灌了两口。
[Rainier:行啊小雪,学习能力就是强。]
[西月:不用学,天生的。]
[西月:真去洗澡了。]
何疏面不改色截图,关上手机那一刻心情好了许多。
汤青荷没在家,去美容院估计今晚不回来了,偌大的家里只有管家一个人坚守在一楼,何疏跟他打了声招呼,对方冲他笑笑:“小疏,董事长在书房等你。”
何疏把书包递给他,一步跨两阶上了楼,到了书房前先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敲了敲门。
“进来。”
何际中正在看合同,人来了头都不抬,何疏自顾自走进去,然后一屁股坐在单人真皮沙发上。
他打小就不愿意在书房呆着,一是精神折磨,二是□□折磨。
“你上次数学小考,考了76?”
何疏玩茶杯的动作一顿:“是。”
何际中翻过一页合同,随意说:“这次小考总分也没到四百。”
何疏挑眉:“您想说什么?”
“月考考不过,你就回来。”何际中手中拿着价格昂贵的钢笔,他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那边的环境对你帮助不大啊。”
“你那个好朋友,总分是你的两倍。”
“所以呢?”何疏眯了眯眼,兜里的手机早就静了音,待在兜里冷的像是一块板砖,“连你请的那些金牌教师都教不会我,你在指望什么?”
“没什么,”何际中抬起头,直直对上自己儿子的视线,算不上明显,但依旧带有情绪,他突然笑了。
他的儿子早就长大,身量也已经长过他,傲气是刻在他的骨子里的,但偏偏从小的教育让他不得不克制,越长大,那种藏在底下的叛逆因子越来越明显。
可对于何际中来说,他的儿子依旧是刚长出翅羽的雏鸟,依旧离不开父辈的领域,只会扑腾翅膀,掉下一两根轻飘飘的羽毛。
“我让阿文收拾了你的房间,给你换了被子。”
何疏:“我今晚不在家里睡。”
何际中了然,说出陈述句:“你今晚有约了。”
接着他又拿何疏熟悉的语气:“推掉吧,明天你还有事。”
平稳的,强硬的,不容拒绝的,令人作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