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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别(上) ...
令初六年,秋意浸骨,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周槿钰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砚台边缘,案上的奏折堆得老高,字字句句都透着朝堂的沉闷。他今年二十有三,登基六载,早已习惯了这金銮殿的孤寒,只是今日,心头莫名地空落落的,像被秋风卷走了什么,连呼吸都带着凉意。
“来人。”周槿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与生俱来的威仪。
殿外的侍从应声而入,躬身听令:“陛下。”
“备车,朕要出宫。”周槿钰起身,随手抓过一件墨色披风搭在肩上,“不必惊动旁人,就你跟着便是。”
侍从有些迟疑,毕竟陛下出宫向来有护卫随行,且如今已近亥时,夜凉露重。但他深知这位年轻帝王的脾性,素来不喜繁文缛节,当下也不敢多言,只低声应了句“是”,便转身去安排。
出宫的路很静,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轻响,像一首缓慢的夜曲。周槿钰掀开车帘,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灯笼的光晕在夜色里晕开,模糊了两侧的店铺招牌。他不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办,只是觉得这皇宫太大、太闷,闷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他想找个地方,卸下这一身龙袍的重量,做回片刻的周槿钰,而不是那个被万民敬仰、却也被万民束缚的帝王。
马车最终停在了城南的“醉仙居”楼下。这是京城有名的酒楼,酒醇菜香,平日里往来的多是文人墨客、富商子弟。周槿钰下车时,特意拢了拢披风,将脸遮了大半。侍从跟在他身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一间雅间,上好的女儿红,再配几个爽口的小菜。”周槿钰径直走到柜台前,声音压得有些低。
掌柜的见他气度不凡,虽看不清面容,却也不敢怠慢,连忙应道:“客官里边请,雅间给您留着呢。”
雅间在二楼,推窗便能看到楼下的街景。周槿钰坐下后,侍从便守在了门口,替他挡去不必要的打扰。菜很快上齐,一碟酱牛肉,一碟凉拌黄瓜,还有一盘精致的糕点。周槿钰给自己满上一杯女儿红,酒液清澈,带着淡淡的醇香。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烧得他心头一阵发烫,连日来的烦躁似乎也消散了些许。
他就这样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没有下酒菜的讲究,只是单纯地想让酒精麻痹自己。他想起登基时的誓言,想起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想起百姓期盼的眼神,更想起那个总是笑意盈盈、会在他疲惫时递上一杯热茶的人——穆戎。
穆戎是他的知己,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风雨,穆戎懂他的隐忍,懂他的孤独,懂他身为帝王的身不由己。每次他心烦意乱时,只要看到穆戎的笑容,便觉得一切都能扛过去。今日他出宫喝酒,其实也是想等夜深了,去穆戎的府邸坐坐,哪怕只是说几句话,也好。
不知喝了多久,桌上的酒坛空了一个又一个,周槿钰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他撑着桌子站起身,脚步虚浮,连路都走不稳了。“走……去穆戎府……”他含糊地对门口的侍从说道。
侍从连忙上前扶住他,担忧地说:“陛下,您喝多了,要不先回宫吧?”
“不……朕要去见阿戎……”周槿钰摆了摆手,执意要走。侍从无奈,只得扶着他踉踉跄跄地走出醉仙居,朝着穆戎的府邸走去。
夜更深了,街上的行人早已散去,只有零星的灯笼还在风中摇曳。穆戎的府邸离醉仙居不算太远,可周槿钰醉得厉害,走了许久才到。府邸的大门紧闭着,朱红色的门板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冷清。
周槿钰推开侍从的手,自己走上前,用力拍了拍门:“阿戎……开门……朕来了……”
拍了好几下,门才缓缓打开。只是,门口站着的人,却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穆戎,而是穆戎的下属李期。
李期穿着一身深色劲装,脸上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倒是比平日里多了些亲和,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周槿钰眯着眼睛,醉醺醺地打量着他,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疑惑:“阿……阿戎呢……?”他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还微微发颤。
李期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家主子早跑了。”
“跑了?”周槿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怎可能……你在骗朕!”他不信,穆戎怎么会跑?他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穆戎答应过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他的。
李期见周槿钰不信,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笃定:“那下属就把这门开着,陛下可进去查,也可以在外面呆着。”他侧身让开,露出了府邸里漆黑的庭院,连一盏灯都没有,显然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了。
周槿钰的酒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了大半。他盯着那漆黑的庭院,心头一阵发凉,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猛地将手中的酒壶扔给身旁的侍从,踉跄着便跑了进去。
庭院里空荡荡的,往日里穆戎亲手栽种的兰花早已枯萎,石板路上落满了枯叶。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找,书房、卧室、花园……每一个地方都找遍了,可哪里还有穆戎的影子?桌上的笔墨早已干涸,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却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果然,正如李期所说,穆戎跑了。
周槿钰失魂落魄地走出府门,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他没有再往前走,而是一屁股坐在了穆戎的府门口,背脊靠着冰冷的门板,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漆黑的街道。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把酒给朕,朕等他。”
侍从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一阵酸楚,却也不敢劝说,只得默默地将酒壶递了过去。
周槿钰接过酒壶,拔掉塞子,仰头又是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他的衣襟,可他却浑然不觉。他就这么坐在门口,等着,等穆戎回来。
夜色渐浓,寒意刺骨,周槿钰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脑海里全是和穆戎在一起的画面。他们一起在御花园里放风筝,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一起在书房里彻夜长谈……那些画面曾经那么温暖,如今却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刺着他的心。
他等啊等,等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曦透过薄雾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等到酒壶里的酒见了底,醉意彻底消散,头脑变得无比清醒。等到街上渐渐有了行人,他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坐在府门口的他,窃窃私语。
可穆戎,终究没有回来。
周槿钰缓缓地站了起来,身体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空荡荡的酒壶,然后随手一扔。“哐当”一声,酒壶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里面残存的几滴酒液溅了出来,很快便被清晨的寒气冻结。
就像他的心,也随着这破碎的酒壶,彻底碎了。
他曾那么信穆戎,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信他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所以穆戎走了之后,他疯了一样地找,动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派人走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查遍了周边的城镇。可他找啊找,找了整整半年,却连一个人影也找不到。穆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后来,他不找了。不是不想找,而是不敢再找了。他怕听到任何关于穆戎的坏消息,也怕面对穆戎真的不想再见到他的事实。他把那份思念深深埋在心底,用繁重的朝政麻痹自己,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帝王。
令初七年,距离穆戎离开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周槿钰变得愈发沉稳,朝堂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了。
这一日,边关传来捷报,说有一位神秘的将军,率领一支精锐部队,一口气打下了周围的两个国家,将版图扩大了近三分之一。那位将军战功赫赫,却始终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只说要面见陛下。
周槿钰坐在御书房里,听着大臣们的汇报,心里却莫名地一动。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神秘的将军,或许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几日后,那位神秘将军抵达京城。当他卸下盔甲,走进大殿的那一刻,周槿钰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来人正是穆戎。
一年不见,穆戎变了很多。他比以前更高了,身形也愈发挺拔,眉宇间多了几分战场上的凌厉与沧桑,可那双眼睛,依旧是周槿钰熟悉的模样,深邃而温柔,里面盛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陛下。”穆戎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周槿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想起了那个在府门口等待的夜晚,想起了破碎的酒壶,想起了这一年来的思念与煎熬。他猛地别过脸,语气冰冷得像寒冬的冰雪:“朕不认识你,来人,把他给朕赶出去!”
穆戎愣住了,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槿钰:“陛下,是我,穆戎啊!”
“朕说了,不认识!”周槿钰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与委屈,“你是谁?敢擅闯大殿,冒充故人,该当何罪!”
穆戎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眼神里满是痛苦与急切:“陛下,我知道你在生气,生气我当年不告而别。可我有苦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不必解释。”周槿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神里满是疏离,“朕的故人,不会弃朕而去。你走吧,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无论穆戎怎么解释,怎么哀求,周槿钰就是铁了心,一口咬定不认识他,坚决不见他。穆戎没有办法,只得暂时离开皇宫,住进了以前的府邸。
这些日子,李期一直暗中观察着这一切。他当年故意放走穆戎,又在周槿钰面前挑拨离间,就是为了让他们反目成仇,自己好从中渔利。如今穆戎回来了,还想和周槿钰重修旧好,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李期找到穆戎,假意劝说:“将军,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先别急着见他。不如先想个办法,让陛下慢慢接受您。”
穆戎皱着眉,有些心烦意乱:“我试过了,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
“陛下向来重视人才,尤其是通过科举选拔出来的栋梁。”李期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缓缓说道,“将军文武双全,不如参加科举,若是能考个功名,陛下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到时候你们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
穆戎沉吟片刻,觉得李期说得有道理。他确实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留在周槿钰身边的理由,参加科举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于是,他点了点头:“好,我就试试。”从那以后,穆戎便闭门苦读。他并未另寻别处,依旧留在自家府邸,只是遣散了府中大半闲人,将前院的喧嚣彻底隔绝,独留后院一处雅致书房作为潜心研学之地。他褪去了一身戎装,换上了粗布长衫,整日埋首于书山学海之中。他本就聪慧,年少时也曾跟着先生读过几年书,只是后来一心习武,才渐渐荒废了笔墨。如今重拾书卷,虽有些生疏,却也进步神速。
而周槿钰,嘴上说着不认识,心里却从未放下过穆戎。他知道穆戎要参加科举,便常常借着出宫巡查的名义,偷偷绕到穆府附近,有时按捺不住,还会悄悄走进去看一看。
大多时候,他只是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的一角,远远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偶尔也会趁着府中下人换班的空隙,闪身溜进府外的回廊阴影里。他见过穆戎在院中回廊踱步沉思,也见过他坐在窗前奋笔疾书,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一如当年在御书房陪他读书的模样。
有一次,天降大雨,周槿钰本坐在马车上观望,却见穆戎冒雨购书回来,衣衫湿透仍紧紧护着书卷。他心头一紧,竟鬼使神差地绕到府侧门,刚想推门进去递把伞,手触到冰凉的门环,却又猛地缩回。他冷哼一声,转身快步回到马车,语气生硬地对侍从说:“走,回宫。”可心里,却像被雨水打湿了一样,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还有一次,已是深夜,周槿钰处理完朝政,实在按捺不住思念,便换上便服,独自潜入了穆府。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外,透过窗纸,看到里面的烛火还亮着,映出穆戎伏案苦读的身影。那一刻,周槿钰忽然觉得,或许穆戎是真的有苦衷,否则,他怎会为了见自己一面,甘愿放下身段,如此苦读?可转念一想,又想起了那个被抛弃的夜晚,心头的怒火与委屈便又涌了上来。他咬了咬牙,悄无声息地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那盏孤灯,在黑夜里亮了很久很久。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令初十年,科举考试如期举行。穆戎以化名参加考试,凭借着出色的文采,一路过关斩将,顺利通过了乡试、会试,最终站在了殿试的大殿上。
殿试那日,周槿钰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阶下的考生,最终落在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穆戎穿着一身青色的贡士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书卷气。他答题时从容不迫,下笔如飞,每一个字都写得遒劲有力。
周槿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三年来,他无数次偷偷地去看他,看着他从一身戎装的将军,变成了伏案苦读的书生。他知道穆戎的辛苦,也知道穆戎的心意,可那道坎,他始终跨不过去。
殿试结束后,阅卷大臣们一致认为穆戎的答卷立意高远,文采斐然,应当拔得头筹。当传胪官念出状元的名字时,周槿钰坐在龙椅上,身体微微一僵。他抬起头,看向殿外那个身着状元红袍的身影,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穆戎一步步走进大殿,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深情地望着他。他走到殿中央,双膝跪地,声音清晰而坚定:“臣,穆戎,叩见陛下。”
周槿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这三年来的思念、委屈、愤怒,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作了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你还知道回来?”
听到这句话,穆戎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知道,周槿钰原谅他了。“臣知道错了,陛下,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周槿钰站起身,一步步走下丹陛,走到穆戎面前,伸出手,轻轻扶起他:“起来吧。”
阳光透过大殿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那些过往的伤痛,那些漫长的等待,在这一刻,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而躲在殿外的李期,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计划落空了,可他并没有放弃,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他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一定要让这两个人,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只是此刻的周槿钰和穆戎,都没有注意到殿外的异样。他们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他们终于又走到了一起,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几日后,朝堂之上,周槿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了一道旨意——恢复穆戎摄政王的身份,总揽朝政,辅佐帝王。
旨意一出,大臣们虽有惊讶,却也无人敢反驳。毕竟穆戎战功赫赫,如今又以状元之身重返朝堂,文武双全,实乃栋梁之才。更何况,谁都看得出来,陛下对这位摄政王的感情,非同一般。
穆戎重新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御书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依旧每日陪在周槿钰身边,处理朝政,批阅奏折,就像当年一样。
只是,如今的他们,比以前更加珍惜彼此。
深夜的御书房,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周槿钰趴在案上,看着手中的奏折,眼皮却越来越沉。穆戎见状,走上前,轻轻将他抱起,放到一旁的软榻上,又拿起一件披风,盖在他身上。
“阿戎。”周槿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抓住他的手,“不要走。”
穆戎俯身,在他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我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
周槿钰安心地笑了笑,重新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穆戎坐在软榻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眉间的细纹——这几年,他独自扛下朝堂的风雨,定然是累极了。
烛火跳跃,将两人的影子叠在墙上,缠绵相依。穆戎拿起案上未批阅完的奏折,细细看着,动作轻缓,生怕惊扰了榻上人的好梦。他笔下的字迹遒劲有力,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一如他对周槿钰的情意。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清辉,落在周槿钰的脸上,也落在穆戎的发梢。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平稳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周槿钰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地念着:“阿戎……酒……”
穆戎放下奏折,俯身轻声哄道:“没有酒了,乖,睡吧。”他知道,周槿钰心里的伤还没完全愈合,那个雨夜的等待,那破碎的酒壶,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穆戎握紧他的手,低声承诺:“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等了。无论是朝堂的风雨,还是世间的艰险,我都会陪着你,寸步不离。”
周槿钰似乎听懂了,在睡梦中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而此刻,殿外的阴影里,李期的身影悄然闪过。他看着御书房里那温馨的一幕,眼底的阴狠愈发浓烈。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细密的血珠。
“摄政王又如何?状元又如何?”李期在心里冷笑,“周槿钰,穆戎,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股冰冷的恶意,弥漫在寂静的宫夜里。
但御书房内的两人,对此一无所知。穆戎依旧守在周槿钰身边,目光温柔而坚定。经历了分离与等待,误解与重逢,他们早已学会了珍惜眼前的时光。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浪,他们都会携手并肩,一起面对。
天快亮时,周槿钰缓缓醒来,第一眼便看到了守在床边的穆戎。穆戎趴在床沿,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蹙,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周槿钰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阿戎。”
穆戎猛地睁开眼,看到周槿钰醒了,立刻露出笑容:“槿钰你醒了?饿不饿?我让御膳房去准备你爱吃的早膳。”
“不饿。”
唉~,好想看他们成婚,要不就写写?试试[垂耳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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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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