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鲛人》泗伙

9、第9章 发烧

　　这一晚，顾禾安生了一场大病。

　　怀里的温度越来越烫，玦汐猛然惊醒，“岁岁，岁岁，你怎么了？”顾禾安怎么摇都摇不醒，小脸通红。

　　着急忙慌的玦汐一时之间乱了分寸，现在该怎么办？草药，对，现在给岁岁弄点草药。巨大的鱼尾一闪而过直直潜入水中，他要去深海里找最好的草药。

　　海底四周静悄悄的，一位长满白胡子的老鲛靠着石壁浅眠。突然，他猛地一惊醒，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老者挠了挠头，诶~能有什么事，鲛老觉少，自己吓自己。

　　正当他准备继续睡觉时，蓦地如天雷般的声音朝他传来：“族长爷爷，族长爷爷。”

　　老者皱着眉一脸不悦，究竟是谁要打扰自己的美梦？看清来人，喔~原来是玦汐那小鲛。也不去管他为什么这么晚来找自己，老者一脸慈爱的看着玦汐朝自己游过来，“玦汐，什么事...啊~~”

　　还没等他说完，玦汐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焦急的说：“族长爷爷，你快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找你。”

　　“玦汐，玦汐，你慢点，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老者在玦汐身后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前。

　　玦汐看了一眼，立即一把抱起老者并将他搂紧怀里，“族长爷爷，你忍耐一下。”

　　原本他在深海找草药，没想到这会儿正巧遇到了会医术的老族长，这下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玦汐决定立即把他打包带走救岁岁。

　　......

　　“玦汐，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老族长看了一眼昏迷的女人，继而沉默的盯着一旁不敢正视他的玦汐，带着怒气：“这简直是胡闹，玦汐你怎么能带一个人类女孩来这。”

　　“族，族长爷爷，你快救救岁岁吧。”玦汐双手指尖交叉，放在心门口苦苦哀求。

　　老族长看着一脸焦急的玦汐，无奈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这么说还有什么用呢？自古以来，人类与鲛人井水不犯河水，玦汐的出现本就是一个意外。现在玦汐却将这个篓子越捅越大，哎~，救好这个姑娘就让她早早离开吧。

　　老族长上前摸了摸她的脉象，继而转头对玦汐说：“去海里找一些龙晴草。”

　　得到命令玦汐立马迫不及待的潜入海中，激起的浪花溅了老族长一身。

　　族长激情对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骂道：“臭小子，你不能慢点啊。”真是，大半夜的让他这个糟老头子遭老罪。

　　随着这一吼，还在昏迷的女人眼皮耷拉了两下，意识模糊一副悠悠转醒的模样。

　　“你...是谁？”眼前的白胡子老头蓝眼白发，一脸阴郁的盯着自己。

　　顾禾安直奇身子，四周瞧了瞧没看见玦汐的身影，内心有些莫名的慌乱。

　　“你发烧了，是玦汐带我来医治你的。”语气平平，辨不出喜怒。

　　闻言，顾禾安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摸向滚烫的额头。自己发烧了？她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不过看老者的模样顾禾安心想他应该也是一名鲛人，而且还是有威严的那种。

　　“请问前辈您是？”

　　礼貌讨巧的问候愉悦了老族长，老族长心一软暗自骄傲的说道：“会医术的鲛人族长。”

　　喔~原来是一个傲娇的长老，顾禾安心下了然，随即开展对症下药。

　　“谢谢族长这么晚了还来给晚辈治病，玦汐还在我面前经常提起您。”适当的戛然而止可以勾起某些人的兴趣。

　　老族长一听这话，神情极其不自然想问又不敢问的忸怩的说出了口：“他...他都是怎么说我的？”

　　顾禾安浅浅一笑，“玦汐说他们族长心胸宽广爱民如子，还很照顾他们这些小鲛。”

　　“他...真是这么说的？”

　　“族长心有大爱，还能不相信自己不成？”

　　两人相视一笑，他这个族长算是知道为何人类看着那么好相处了。这种带有欺骗而又善意的话语总会带给别人一种错觉，会让人不自觉的沉溺认同。

　　老族长话锋一转随即问道：“你来这座岛上有几日了？”

　　女人思索一番回复：“算上今天一共有十三天。”

　　“那为什么玦汐要将你带到这儿？”

　　闻言，女人羞涩的低下了头。

　　老族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语气也有些急躁：“是不是玦汐将你困在这座岛上，让你做他的伴侣?”

　　顾禾安还在思考如何答复这句话，老族长一气之下鱼尾卷起千层浪，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个玦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掳走人类。”

　　“族长，不是这样的。”要不是她愿意，玦汐绝不会困住自己。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族长，我本是一个和亲公主，不幸在海上遇难，是玦汐救了我，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决定陪他度过求偶期。”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开始偏向玦汐了呢？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玦汐不懂事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个人类女子看起来也不懂事。疯了，这个世界简直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是人，玦汐是鲛，你们，这，这”族长简直被他们气疯了，说得语无伦次的。

　　“族长，是我不怀好意，你别怪玦汐。”

　　事到如今她还在为玦汐说话，族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无可奈何说道：“既如此，你打算怎么办？你是要走还是要留？”

　　他虽不太了解人类但也知道和亲公主的重要性，两个国家之间能否和平相处全看这个和亲公主能发挥多大的作用。

　　“族长，我不可能留下。”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走呢？”

　　顾禾安握紧了拳头，她也恨当时为什么自己不能狠下心来，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全是因为她。明知道他们不能在一起，却还是贪念这一点温暖，一错再错。

　　“族长，希望您能帮助晚辈，我...”

　　“好了，就算玦汐不同意我也会帮你的。”这也是为了整个鲛人族，他不能容许人类和鲛人有过多的接触，这会给鲛人一族带来危险。

　　“谢谢族长。”

　　蓦地，老族长又想起一件事，问：“要是你怀了孩子怎么办？”

　　“我....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不会？”

　　“就是，”女人满脸通红，眼神飘忽不定，“没，没进去。”

　　什么什么？他这条老鲛活了两百多年了，这会儿怎么听不懂话了？这这这，应该怎么说呢？鲛人的求偶期是一生当中欲望最强烈的时候，他，这，玦汐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

　　老族长哑口无言，看了一眼满脸尴尬的女人，随即释然。还是小瞧了人类，人类玩得这么花，还是他们会找地方。

　　“那，那什么”老族长佯装咳嗽一声，“既如此，我该怎么帮你呢？”

　　“在那次海难中我与送亲护卫走散了，说不定他们这会儿正在海上找我。虽然时间有点长了，但总归有一线生机，要是能联络到他们，我就能离开这了。”

　　“好，我去看看。”

　　“岁岁，岁岁。”玦汐一脸惊慌的游过来，双手抓满了草药，像是一个惊慌的小兽。他将龙晴草递给族长，转身投进女人的怀里，语气委屈的嘟囔着：“岁岁，你终于醒了，刚才我好担心你。”

　　念在有外人在，顾禾安不好安抚撒娇的小鲛，只是掰直他的身子，不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我没事，可能吹了几晚海风，有些受凉了。”

　　“可是，我刚刚摸你的身体好烫。”

　　“咳。”顾禾安呛了一声，暗自吐槽：别什么都往外说啊，笨鱼。

　　一直被无视的族长轻咳了一声，“这病还要不要治了？再不治我就走了。”

　　“治治治，族长爷爷，麻烦你一定要治好岁岁。”玦汐一连应下好几声，生怕他反悔。

　　被捣碎的龙晴草果实敷在女人手腕内侧的脉搏处，混合着海水冰冰凉凉的，随后用纱布简易的包扎一番。

　　“多谢族长。”

　　女人温文尔雅，柔声细语难怪玦汐会将她藏在岛上。族长瞅了一眼还在望着女人出神的玦汐，不争气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玦汐，你跟我过来。”

　　就这么不明所以的被打了一下，玦汐捂着受伤的地方委屈的望着顾禾安，小声的抱怨一句：“岁岁，族长爷爷好凶哦”

　　鲛人听觉极佳，这句话传到族长耳朵里他立马高声催促道：“玦汐，你在嘀咕些什么，还不快过来。”

　　意识到族长可能有些生气了，顾禾安轻轻推了推玦汐，“快去吧，说不定族长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你。”但愿族长能说服玦汐。

　　玦汐低落的游过去，面对着族长的不怒自威，他还是有些微微害怕。

　　“玦汐，你放那姑娘走。”

　　玦汐想也没想直接回道：“不行。”

　　“难道你要让她留在这像今天这样吗？”族长突然拔高嗓音，看了玦汐一眼，叹了口气。哎~鲛人一族是冷血无情的，他们容貌昳丽自视孤傲，而玦汐作为人类和鲛人的结合既有人的热情善良也保留有兽的冷血残酷。

　　这些年来，自己作为老族长自然少不了对他的关注。玦汐懵懂纯真，整天傻呵呵的，见到每一条鲛都会微笑着上前打招呼，自然受他们喜欢。

　　老族长软了声调，拿出哄孩子般的语气耐心的说：“人与鲛生活习性不同，你这样强行的将她困在岛上只会害了她。玦汐，你是一个乖孩子，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应该让她走。”

　　玦汐哑然，无措的手指随意搅弄。他还是不懂为什么喜欢她就应该要放她走，明明岁岁也说过她很爱自己，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呢？

　　“什么是爱？”这一次玦汐彻底不懂什么是爱了，面对老族长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爱有很多种，老族长却选了一种最适合的说法回答了他：“爱是放手、是成全。”

　　古往今来，人们只会根据自己的认知来阐释什么是爱。爱是抽象的、模糊的、说不清讲不明。他会让人变得勇敢也会让人变得懦弱，但对玦汐来说爱就是学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