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协议结婚而已》猫猫山大王

7、陆知敏

　　回到家沈予直接缠着陆江生做了一次，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陆江生右手帮沈予揉着刚刚在浴室不小心撞到的后腰。

　　沈予趴在陆江生身上，脸贴着胸膛，双手攀着陆江生宽厚的肩膀，一只腿架在了陆江生的腰腹上，直接把自己黏在了陆江生身上。

　　陆江生被沈予八爪鱼一样缠着也不烦，察觉到沈予情绪低落，便问：“什么事情不开心？”

　　他自认为帮金主排忧解难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没什么。”

　　沈予不太想现在和陆江生谈有关自己妈妈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给我抱着就好了。”沈予依赖地窝在陆江生怀里，红着脸移开陆江生帮他揉腰的手：“没事，已经不痛了。”

　　再揉又得擦枪走火，沈予有些受不住。

　　陆江生自然地把沈予移开的手搭在了沈予的肩膀上，把人搂在怀里。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安静，这么干抱着一会儿沈予无端生出一些尴尬来。

　　“你明天有安排吗？”

　　沈予问的时候发现陆江生左胸口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他无聊地用指腹在那个红点上来来回回绕着圈。

　　陆江生抓住他作乱的手，眉心微微隆起，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和沈予拉开了点距离后才回答：“没有工作，但我需要去躺医院。”

　　沈予支起身看着陆江生，脑海里闪过一个眉眼和陆江生特别相似的小女孩的笑脸，他低声问：“是去看你妹妹吗？”

　　陆江生一愣，没想到沈予竟然知道他妹妹。不过仔细一想，沈予既然提出了和自己结婚，按照沈予那种背景调查自己是必然的。

　　“嗯。”

　　陆江生略显沉默，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了一些沈予可能已经查到的事情：“我表妹陆知敏，四岁那年被查出得了白血病，在医院治疗，我有时间的时候，每周都会去看她。”

　　沈予问：“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陆江生不知道为什么沈予提出这样的要求，可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可以。不过不要让她知道我们协议结婚的事情，可以吗？”

　　这是陆江生第一次对沈予提出要求，却让他开心不起来，沈予闷闷点头：“知道了。”

　　陆江生听到沈予低落的声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从心地解释：“可以说结婚，但是不能说协议。”

　　他不想让小孩知道太多大人之间的不纯粹，而且陆知敏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女孩，如果让陆知敏知道了协议的事情，可能就会猜到陆江生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陆江生说完，沈予也明白陆江生的顾虑，这正和他意，他一点也不想提到关于协议的事情。

　　沈予高中时候见过一次陆知敏，那次陆江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和老师申请把陆知敏带到了学校，陆江生要上课班主任便把小姑娘放到了办公室让办公室的老师们看着。

　　那时候小姑娘才两岁，单眼皮但眼睛圆溜溜的特别可爱，就乖乖地坐在座位上拿着一个魔方在玩。

　　沈予因为刚转学过来需要找班主任补办一些手续，一进门就看到了班主任旁边的小姑娘，因为看着眼熟就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班主任察觉到了他的打量，笑着说：“陆江生的妹妹，可爱吧？”

　　沈予点点头表示认同，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陆江生是和自己一个班的同学了，但却不怎么熟。事实上，在新学校一个星期，他班里只知道陆江生和班长的名字。

　　在班主任拿着资料打印的空档，沈予视线落到了小姑娘手中的魔方上，魔方已经被复原了大部分，见小姑娘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沈予没忍住提示道：“先把那个红色的转下来。”

　　小姑娘抬头看了沈予一眼，然后非常顺溜地把魔方拼好，拼好后往沈予的方向递了递，沈予试图理解小姑娘的意思问：“是需要我帮你打乱吗？”

　　小姑娘点头，头上扎得两个小揪揪跟着晃了晃，她乖巧地加了一句：“谢谢哥哥。”

　　沈予接过魔方打乱后又还给了小姑娘，没忍住捏了一下小姑娘头上扎的小揪揪，他弯着腰视线和座位上的小姑娘持平：“我叫沈予，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是知知。”

　　小姑娘仰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这时候班主任已经打印完了需要给沈予填写的资料走了过来，她把资料递给沈予，侧身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还差几分钟就十二点了：“你要回教室把这小姑娘带过去交到她哥哥陆江生手上吧，要吃午饭了，陆江生说中午就要带妹妹回去了。”

　　班主任话落，又想到沈予是转校生，打趣地问：“你知道陆江生是哪位同学吗？”

　　“知道。”沈予顿了一下，然后准确描述：“坐在靠窗户那一行最后一个，很高很帅，头发短剃了个寸头。”

　　班主任挑眉，没想到新同学和班上同学相处的还行，都能记住同学的名字了，她欣慰地和新同学调侃：“是的，就最后排最帅的那个。”

　　沈予牵着小姑娘的手和班主任说了再见后朝教室走去。走廊上传来各个班里老师的讲课声，沈予他们班第四节课因为老师有事改成了自习，他走到班门口时，下课铃声刚好响起，沈予连忙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在门口让出了道。

　　在这个纯饿的年纪，这些学生冲向食堂的速度不亚于想从老虎口中逃生的斑羚，速度之快，冲撞力之大。

　　陆江生一出门就见班上新转来的大少爷抱着一个小孩，小孩有点脸熟，再定睛一看后他绷着脸伸出手：“哥哥抱。”

　　沈予把小姑娘交到陆江生手中，他解释：“班主任让我带她来找你的。”

　　“嗯，谢谢。”

　　陆江生说话完全没和沈予对视，道完谢就抱着陆知敏快速离开，沈予就站在原地看着陆江生逗陆知敏的侧脸，那弯起的眉眼像是在沈予心间搭了一座桥，可他那时候并不知道这座桥另一头的落点。

　　去见陆知敏之前，沈予让保镖买了很多玩具，主要是益智锻炼动手能力的拼图、乐高之类的，除此之外他还特地让保镖买了个魔方。

　　到病房门口，陆江生看了眼沈予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两个保镖，沈予也意识到这两个保镖可能会吓到陆知敏：“你们把东西给我还有陆先生，然后在门外等就行。”

　　陆江生接过两个保镖手中的东西，只留了个魔方让沈予拿着，然后推开门让沈予推着轮椅先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沈予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呼吸罩，看着窗外的小女孩，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一脸向往。她和陆江生很像，不仅仅是眉眼，还有身上的那份感觉，看似平和却又警惕。

　　陆知敏听到动静先是看到了坐在轮椅上不认识的漂亮哥哥，然后才发现漂亮哥哥身后自家哥哥：“哥哥！”

　　她喊了一声，但因为有不认识的人在，表情比较收敛，人也显得拘谨，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在自家哥哥和漂亮哥哥身上来回打量，看久了她总觉得这个漂亮哥哥有些眼熟。

　　陆江生举起手中的玩具给陆知敏看了下，然后放到了角落的柜子里：“这些都是这个哥哥买给你的，我先放旁边了。”

　　陆知敏偷偷地看向沈予，在陆江生鼓励的眼神下说了句：“谢谢哥哥。”

　　陆江生在床边坐下，陆知敏挥挥手凑到陆江生耳边悄悄地问：“那个哥哥是谁啊？”

　　陆江生听到陆知敏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沈予，两个人虽然办理了结婚手续但也没有个明确的称呼。

　　老公？陆江生面无表情地否定了这个称呼，他顿了顿尝试用陆知敏能理解的话解释：“他叫沈予，哥哥和这个沈予哥哥结婚了，你叫他沈哥哥就可以了。”

　　陆知敏点点头表示理解，她小声地用说悄悄话的声音说：“和我爸爸妈妈一样，妈妈是爸爸的爱人，那小鱼哥哥是哥哥的爱人对不对？”

　　陆江生转头看了旁边正安静看着这边等陆知敏说完悄悄话的沈予，沈予眨了下眼不知道陆江生的意思。陆江生转过头没回答关于“爱人”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年幼的孩子解释，而是学陆知敏一样小声问：“你为什么叫小予哥哥？”

　　“因为小鱼哥哥很漂亮，隔壁的林小烨昨天给我看了一条很漂亮的小鱼，哥哥也很漂亮像小鱼一样。”陆知敏十分欣喜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偷摸看了眼旁边的漂亮哥哥，继续嘟囔：“我总觉得见过这个哥哥。”

　　陆江生沉默，被陆知敏一提他才想起沈予确实和陆知敏见过一次，但那时候陆知敏才三岁完全不记事的年纪。那时的他还对沈予这种大少爷敬而远之，没想到时过七年他却和这个大少爷结婚了。

　　陆江生前面的声音沈予听到了，知道陆江生是在和陆知敏介绍自己，但陆知敏说了什么他却听不清。兄妹两个嘀咕了一小会儿，陆知敏知道沈予的身份之后也没了开始的内敛，她有些害羞地借陆江生的手臂挡着脸喊了一声：“小鱼哥哥。”

　　沈予疑惑：“你是在叫我吗？”

　　陆知敏点点头，她慢慢探出头来，眼睛弯弯：“小鱼哥哥，哥哥像小鱼一样很漂亮。知知很喜欢！”

　　“知知也很漂亮，小……鱼哥哥也很喜欢知知。”沈予无奈地接受小姑娘这个称呼，他不太会和小孩相处，说完之后又仰头地看向陆江生。

　　陆江生指了指沈予手上的魔方，沈予才想起自己还给陆知敏准备了这个，他把装着魔方的盒子递出去：“这是送给你的，里面是一个魔方。”

　　陆知敏看了眼陆江生，得到陆江生的点头之后才开心地接过来：“谢谢小鱼哥哥！我最喜欢魔方了！”

　　沈予也笑了起来，他之前还怕小姑娘过了这么多年不喜欢这个。

　　两人待了一个多小时，陪着陆知敏聊天。沈予没有和小孩聊天的经历就拿出了这么多年珍藏的冷笑话：“冰块的梦想是什么？”

　　陆知敏迷茫：“变成水？”

　　沈予摇头：“是退伍。因为他当冰（兵）已经很久了！”

　　沈予就顶着这看起来清冷冷的脸不停地说着冷笑话，陆知敏兴致很高时不时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陆江生摇头笑看着两个人聊得有来有回，他才知道沈予那些冷笑话也是有受众的。

　　沈予和陆江生陪了陆知敏一下午，两人离开时陆知敏依依不舍地拉着沈予的袖子：“小鱼哥哥，你和哥哥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这时候她才露出一丝生病的脆弱，眼眶红红的，只是问两个哥哥下次什么时候来看她。

　　“你哥哥有事，但我明天也来。”沈予知道陆江生明天就要出发进组拍戏了：“我可以天天来陪知知一会儿，等知知病好了，我就带知知去看很多漂亮的小鱼。”

　　陆江生知道沈予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天天来陪陆知敏，他有些不赞同这种不能做到的事却给出承诺用来哄人：“知知，哥哥和你小鱼哥哥都有事情要做，有时间我们一定会来看你的。”

　　陆知敏垂下头送开了抓着沈予袖子的手，失落地点头，她也清楚大人总有大人的事情要做，她生病已经给哥哥带来很多麻烦花了很多钱了，她应该更听话一点。

　　“陆江生，我答应的事情都会做到的。”沈予偏头认真看了眼陆江生，然后转过头笑着对陆知敏伸出手：“我们拉钩好不好？骗人是小狗。”

　　陆知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先看了眼自己哥哥，看到哥哥点头后嘿嘿地笑起来伸出手指。

　　一大一小异口同声地拉钩盖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陆江生半晌没有言语，声音和景象都好像在他耳边眼前褪去，视线里仅留下沈予的侧脸，夕阳落在那张脸上映衬出温柔的颜色和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