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大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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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林清砚起身开门。
外面站着的是一名内门弟子，手里捧着个布包。
“林师妹是吧？南涂师姐让我送来的。”对方把布包递过来，“说是给你的入门礼。”
入门礼？
南涂才离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林清砚道谢接过，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南涂师姐还说，让你好好修炼，别想太多。”
说完这句，前来送东西的师姐摆摆手离开。
林清砚打开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块下品灵石，每一块都泛着淡淡的光晕。
林清砚：？
这算是送上门的大奖吗？刚好能让她的任务完成。
林清砚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不对，没有风，只有凌乱。
【任务物品已获取。阶段性任务一完成。奖励：记忆碎片x1。】
系统的声音响起，未等林清砚反应过来，一段破碎的画面突然涌现。
她站在一片荒原上，四周是漫天大火。有个人拉着她的手在跑，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很烫。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见一个声音在喊。
“别回头！一直跑！”
画面停下。
“系统，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林清砚手扶着门框，喘了口气。
她还未从上一件事缓过来，系统又来一件。
【当然可以，宿主。此次记忆碎片已发放，请宿主继续努力，完成更多任务，解锁更多记忆。】
它语气中带着鼓舞。
林清砚抬头看向南涂住处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灵石。
那间屋子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正靠在榻上。
月光洒在院子里。
林清砚关上门，把灵石放在桌上。
三十块下品灵石，是任务要求的数量。南涂是巧合，还是……
林清砚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窗外传来细微的虫鸣声，她吹灭油灯躺到床上。
“第一个任务完成了。”林清砚在心里对系统说，“接下来呢？”
【等待下一步指令。在此期间，请维持反派角色，不要引起怀疑。】
林清砚没再回应，在黑暗里盯着屋顶。
这反派任务似乎还挺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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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许是刚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林清砚醒得很早。
还没到与南涂约定的辰时，林清砚决定先在周围逛逛，熟悉环境。
记忆中的修仙人士似乎都很长寿，说不定她要在这里生活很长时间。
出了房门，林清砚望向南涂的屋子。
门窗紧闭，想来南涂还没起身。
清晨的宗门笼着一层薄雾，林清砚沿着走过的石子小径，慢悠悠朝山下踱步。这条路通向主峰，白日里往来弟子应当不少，此刻却很静谧，只闻到几声鸟鸣。
拐过一处弯，眼前豁然开朗。
林清砚看见一片平坦开阔的谷地，土地被开辟成整齐的方块，种着些她不认得的植株，田边则立着几间简陋木屋。
搜寻记忆后，林清砚猜测此处应该是云隐宗的灵田，用于播种富有灵气的灵植。
她驻足看了片刻，正欲转身往别处走去，忽然听到一阵“扑棱棱”的响动。
循声望去，只见灵田另一头，几只肥硕的白影正悠然迈着步子，长长的脖子一伸一缩，啄食着田埂边的嫩草。
是鹅。寻常农家养的那种。
林清砚有些诧异。
修仙宗门里，还养着这般普通的家禽？
她好奇心起，不由走近了几步，想瞧个仔细。
那几只鹅也注意到了她，停下啄食的动作，歪着脑袋，黑豆似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其中一只格外雄壮，通体雪白，只额顶有一撮醒目的黑毛，昂首挺胸，姿态睥睨。它往前踏了两步，发出“嘎”声，似在警告林清砚。
而林清砚，显然没领略过这种生物的恐怖之处。
她又往前凑了凑，想看看这灵田里的鹅与凡俗有何不同。
这一步，大抵是踏入了某种领地。
只见那领头的大黑额猛地张开双翅，脖颈绷直，发出一声洪亮刺耳的“嘎——！”
林清砚停下步子。
下一瞬，那大鹅扑腾着翅膀，气势汹汹直冲她而来。速度之快，与那肥硕身形全然不符，带起一股劲风。
林清砚下意识后退半步，脑子里还没出现念头，大鹅已至跟前，长喙如凿，照着她的手背便是一啄。
林清砚速度更快一些，连忙缩手。那喙啄了个空，鹅被激起更大的怒气，它双翅拍得更凶，颈毛炸开，追着林清砚的裙摆便是一阵猛啄。
“等等。”林清砚边退边道，“我并无恶意！”
那鹅哪里听得懂人话，只觉这生人侵扰了它的清净，攻势愈发凌厉。另外几只鹅见首领发威，也纷纷嘎嘎叫着加入战团，一时间数只白影围着她打转，喙啄翅扑，好不热闹。
林清砚只是个刚引气入体的弟子，连术法都不会，一时间被这几只扁毛畜生逼得左支右绌，颇为狼狈。
她试图用身法避开，那领头的大黑额一个猛冲封住去路。她急转，裙角却被另一只鹅叼住，“刺啦”一声，撕开道小口子。
哎。
林清砚心疼自己的衣服，稍一分神，脚下踩到田埂湿滑的苔藓，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形。
大黑额趁势扑上，翅膀扇在她小腿上，力道不小。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响起。
“黑将军，一大早的，吵什么？”
鹅群攻势骤然一停。
这算是救了林清砚一命。
灵田旁那间木屋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女倚在门边，正揉着眼睛，脸颊上还沾着枕痕。
那被唤作“黑将军”的大黑额闻声，居然真的收了翅膀，高昂的脑袋也低垂了些，嘎嘎叫了几声，像是在告状。
短打少女打了个哈欠，目光这才落到林清砚身上，眨了眨眼。
“咦？新面孔……外门的师妹？”
林清砚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衫，颔首道：“在下林清砚，云隐宗外门弟子。”
“哦哦，林师妹。”少女恍然，又看了眼虎视眈眈的鹅群，噗嗤笑了几声，“师妹莫怪，黑将军它们脾气是大了些，最不喜生人靠近这片灵田。尤其是早晨，它们刚巡完夜，正是警惕的时候。”
“巡夜？”林清砚问了句。
“是呀。”少女走出门，熟练地从怀里掏出几把谷粒撒在地上。鹅群立刻放弃了林清砚，欢快地围拢过去啄食。“别看它们是凡鹅，可机警着呢。夜里田里若来了偷食的野兔山鼠，或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它们叫得比警报阵法还快。柳婆婆说，比养低阶灵犬划算多了。”
原来如此。林清砚看着那埋头苦吃、浑然没了方才凶相的大黑额，一时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
“我叫阿禾，是负责照料这片灵田的杂役弟子。”少女笑道，又好奇地打量林清砚，“师妹这么早出来逛？”
“初来乍到，想熟悉一下环境。”林清砚道，瞥了眼裙摆的裂口，无奈摇头，“不料惊扰了它们。”
阿禾看了眼那口子，忙说。
“师妹若不嫌弃，我屋里还有些针线，可以帮师妹缝补一下。很快的，不耽误师妹正事。”
林清砚本想婉拒，但转念一想，待会这副模样去见南涂总归不妥，便点头道谢。
“有劳师姐了。”
阿禾的屋子收拾得干净整齐，她翻出针线，手法利落地穿针引线，一边缝补一边与林清砚闲聊。
“林师妹是拜在哪位内门弟子门下了？”
“是南涂师姐。”
阿禾穿针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眼睛亮了几分：“南涂师姐？大师姐？”
“正是。”
“师妹运气真好！”阿禾语气里满是羡慕，“南涂师姐虽然……嗯，看起来不太爱管事儿，但其实人可好了。以前我修为停滞，差点被调去更苦的差事，是南涂师姐路过时随口指点了我两句，我才突破的。”
林清砚想起南涂那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阿禾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还有黑将军，去年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蔫了好几天，也是南涂师姐给了颗清瘴丹化在水里喂它，才救回来的。所以黑将军认得南师姐的气息，若是南涂师姐来，它断不会这般凶的。”
说话间，裂缝已缝合妥当，针脚细密，几乎看不出痕迹。
林清砚再次道谢，心中对南涂的认知却又添了一笔。乐于助人的南涂，倒是像个主角的样子。
告别阿禾，林清砚决定返程了。
经过这一番事情，她心情松快了些，觉得云隐宗有种真实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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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砚准时见到了南涂。
“师姐。”
南涂朝林清砚点头，问她：“灵石收到了？”
她们此刻站在南涂屋外的空地上，雾气已经散去。
“收到了，多谢师姐。”林清砚顿了顿，“只是，三十块下品灵石，太过贵重了。”
“就当见面礼。”
南涂已经抬腿朝前走去，默默拒绝这个话题的延伸。
“走吧，去藏经阁。”
见林清砚还呆在原地，南涂轻轻叹口气。
“我修炼一般不用灵石，平常在宗门也用不上。”她还是解释了一句。
林清砚走到南涂身侧，接上话茬。
刚才系统突然在她脑子里抽风，重复“宿主”两个字，吵得她头疼，林清砚摸索一阵才将系统屏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来到了目的地。
藏经阁位于宗门主峰北侧，是座三层木楼，外观古朴，门楣上刻着几个大字。
守阁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婆婆，正坐在门前的摇椅上打盹，听到脚步，她才睁开眼睛。
“南丫头来啦。”老婆婆笑眯眯的，“带新人？”
“嗯。”南涂点头，“柳婆婆，我带她进去选本功法。”
阿禾口中提到过的“柳婆婆”。
“去吧去吧。”柳婆婆摆摆手，又闭上了眼。
走进藏经阁，一股陈旧的书卷气扑面而来。书架排得很密，上面堆满了各种玉简和书册，不少都落了灰。
“一楼是基础功法和杂书，二楼是进阶的，三楼是禁书区。”南涂边走边介绍，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回响，“你现在刚引气入体，在一楼选就行。”
林清砚跟着她，目光扫过书架上的标签。
《引气诀》《纳灵篇》《行气要旨》等，看样子都是入门级的。
“师姐当初选的什么功法？”她随口问一句。
“《沧浪诀》。”南涂在一排书架前停下，抽出一枚青色玉简，“水属性功法，适合单水灵根。但你是木火双灵根，不适合。”
是吗？林清砚认真想了想，意识到她好像不太了解自己这具身体。
或者说，她没有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
系统之前塞给她的，只是个旁观视角。
南涂放回玉简，继续往前走，在一排标着“木火系”的书架前停下，手指在书脊上划过。
“这本。”她抽出一本薄薄的书册，封面写着《青炎诀》，“木生火，火助木，相辅相成。虽然只是中品，但胜在平稳，不容易出岔子。”
林清砚从南涂手中拿过书册，翻开看了看。里面是记载着基础的运气法门和几个低阶法术。
“谢谢师姐。”
“不用。”南涂回应，“选好了就出去吧，这里灰大。”
两人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南涂忽然停下。
“对了。”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林清砚，“这个给你。”
林清砚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三颗圆滚滚的丹药，散发着淡淡香气。
“凝气丹，辅助修炼用的。”南涂说，“你刚引气入体，服用这个能稳固境界。”
林清砚看着手里的丹药，又看看南涂。
“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师姐。”林清砚说。
南涂眨了眨眼。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不用有负担，指导师妹，是师姐的责任。”南涂看出林清砚欲言又止的内容。
说完，她转身出了藏书阁。
林清砚收好瓷瓶，也跟了上去。
柳婆婆还坐在门口打瞌睡，南涂经过时轻声说了句“走了”，老婆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走出藏书阁，外面阳光正好，能清楚看见远处的山峦和蜿蜒的山道。
“今天先练《青炎诀》的第一层。”南涂准备离开，“晚上我会去看你的进度。”
“师姐要出门？”
“去趟执事堂。”南涂说着，往另一条路走去，留下最后一句话，“中午有外门弟子的集体课，教的是基础剑法，你可以去听听。”
林清砚点头：“知道了。”
看着南涂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小径里，林清砚才收回视线。
既然南涂如此负责，那为何自己说想要南涂指导时，掌门和其余内门弟子神情古怪？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大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