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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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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距离井口还有两米左右时,脚下踩的那块砖突然脱落。
“啊!”
他再次跌入水中,这次撞到了井壁,肩膀传来一阵剧痛。更糟糕的是,落水时他的手挥动,无意中碰到了那具骷髅。
指尖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然后,他感觉手腕被什么抓住了。
低头,骷髅的手骨正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五根指骨像铁钳一样扣住他,力量大得不可思议。井然惊恐地挣扎,但那只手骨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
“放开!放开我!”
他另一只手去掰那些指骨,触感冰凉滑腻。就在这时,骷髅的头颅缓缓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眶“看”着他。下颌骨开合,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像是牙齿在打颤,又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
井然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骷髅的另一只手骨也抬了起来,缓慢地、坚定地伸向他的脸。
就在指骨即将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井口传来了声音。
“井然?!井然你在下面吗?!”
是谢南翔!
三、火墙阻路
谢南翔是在下午四点抵达柳溪镇的。
他开了三个小时车,路上给井然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最后一条信息是中午发的,说去镇外看看,很快就回。到了客栈,周老板娘说井然早上出去后就没回来,谢南翔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他可能去乱坟岗了,”老板娘犹豫了一下,“早上问了那具骸骨的事。”
“乱坟岗在哪儿?”
老板娘给他指了方向,谢南翔立刻开车过去。在乱坟岗找到了那个小土包和新鲜的白菊,却没见到井然的人影。他大声呼喊,只有风声回应。
天色渐暗,他回到镇上,发动了几个居民帮忙寻找。大家分成几队,往不同方向搜寻。谢南翔和两个年轻村民往西边山林走,那是通往乱坟岗的必经之路之一。
“这片林子邪门,”一个叫阿强的村民说,“老一辈人说,以前是乱葬岗,后来种了树,但还是经常有人在这里迷路。”
“有没有井?”谢南翔突然问。
阿强愣了愣:“井?有倒是有,但都是废井,早就没用了。你怎么知道——”
“直觉。”谢南翔打断他,加快了脚步。
月亮升起时,他们听到了呼救声。很微弱,像是从地底传来。三人循声找去,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发现了一个塌陷的井口。
“井然?!井然你在下面吗?!”
井里传来激动的回应:“南翔!我在这里!下面有——”
话没说完就断了。谢南翔心里一紧,立刻让阿强回镇里拿绳子和手电,自己和另一个村民留在井边。他趴到井口往下看,月光照进井里,能隐约看到水面的反光和一个人影。
“你受伤了吗?!”
“没有!但是下面有……”井然的声音颤抖,“有一具骷髅!它抓住我了!”
谢南翔的呼吸一滞。他立刻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下去,光线穿过五米深的黑暗,照亮了井底。他看到了井然苍白的脸,也看到了那只从水中伸出、紧紧抓着井然手腕的白骨手。
顿时脑子一片混乱,但深呼吸两次,谢南翔还是冷静下来了:
“坚持住!绳子马上就到!”
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谢南翔不停和井然说话,让他保持清醒。大约二十分钟后,阿强带着绳子和几个村民赶回来了,还带来了强光手电和一把砍刀。
绳子绑着石头垂下去,井然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抓住绳子,村民们合力往上拉。但那只骷髅手的力量大得惊人,井然被往上拉了一米,骷髅手却纹丝不动,仿佛钉在了水里。
“砍刀给我!”谢南翔喊道。
阿强递过砍刀,谢南翔毫不犹豫地沿着绳子滑了下去。井壁湿滑,他几次差点脱手,好不容易降到水面,砍刀高举,对准那只白骨手腕狠狠劈下。
“铛!”
金属碰撞骨头的脆响在井中回荡。砍刀嵌进了腕骨,但没完全砍断。骷髅的头颅猛地转向谢南翔,下颌骨疯狂开合,发出刺耳的“咔嗒”声。
!心里要长毛的感觉被强行压下去后,谢南翔咬牙,双手握住刀柄,用全身力气往下压。更有一位村民也滑下来帮忙,几把刀斧一起劈砍。终于,在第七次重击后,腕骨断裂了。
井然感觉手腕一松,立刻被村民们拉了上去。谢南翔最后一个离开井底,上去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骷髅沉入了水底,但那双空洞的眼眶似乎还在“注视”着他,断裂的手腕漂浮在水面,五根指骨依然微微弯曲。
回到地面,井然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清晰的淤青,形状正是五根手指。谢南翔检查了他的伤势,除了擦伤和淤青,没有骨折或其他严重伤害。
“那到底是什么……”井然声音沙哑。
“不知道,”谢南翔脸色凝重,“但我感觉,它不想让你离开。”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说这口井邪门,要赶紧填了。但谢南翔阻止了他们:“先别填,明天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井底有具骸骨,可能是命案。”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周老板娘看到井然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烧了热水让他洗澡。谢南翔给井然处理了伤口,两人坐在房间里,气氛沉重。
“我看到了白菊,”谢南翔忽然说,“在乱坟岗。和你拍的照片一样。”
“谁放的?”
“不知道。但这不是巧合。”谢南翔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夹,“我来之前,拜托宫师兄查了三年来这个区域所有涉及白菊的异常案件记录。不算多,但都有一个共同点——死者都是年轻男性,死因不明或自杀,现场都有不在花期的白菊。”
他抽出几张照片递给井然。照片上的现场各不相同:河边、树林、废弃建筑……但每一处都有那些刺眼的白花。
“最诡异的是,”谢南翔指着其中一张,“这个案子发生在去年春天,死者是个大学生,在寝室上吊自杀。法医报告显示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两点。但他的室友说,凌晨一点半他们还在一起打游戏,死者没有任何异常。”
“那白菊是……”
“就放在他的书桌上。花瓶里,插得整整齐齐。但寝室里没有人买花,监控也没拍到有人进去。”
井然感到一阵恶寒。他想起井底那具骷髅,想起它抓着自己手腕时的力量,想起那空洞的眼眶。
“你觉得……这些案子有关联?”
“我不确定。”谢南翔揉着太阳穴,“但今天你遇到的事,还有那口井……我觉得我们触碰到什么东西了。某种不该被触碰的东西。”
窗外,那轮诡异的圆月依然高悬。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在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明天去派出所,”谢南翔说,“报案,然后找找这地方三年前那具骸骨的档案。我觉得答案就在那里。”
井然点点头,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南翔,你来的时候,路上顺利吗?”
谢南翔的表情变得微妙。
但他想了想,还是把“不太顺利。”这四个字吞了回去。
四、诡异旅途
两年前。
司机开车的速度已经最快了。救护车最快速度也是有上限的,但是谢医生手机里面病患家属不停在催促。
谢南翔接到任务时,刚结束和宫铁心的通话。师兄提醒他柳溪镇所在的区域有些“不干净”的传闻,让他多加小心。他本来想推掉这个夜班,但急救中心人手不足,周明亲自打电话来,他只好答应。
出车时间是晚上七点,目的地是柳溪镇往东三十公里的一个村子,病人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心脏病突发。家属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谢南翔安抚了几句就挂了,专心整理器械。
昨天谢南翔就出了外勤,而且费了老大的劲力,今天本来不该再当值,但是他被师兄安慰过了,也回家休息过了,还被庞嘉和杨志逗乐过了,所以白晓菁没时间,周明要他去,再有这是个夜间急病的,他就没拒绝。
路上起初很顺利。导航显示一个半小时车程,司机老陈开了十几年救护车,技术娴熟。谢南翔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井然电话里的白菊、宫铁心欲言又止的警告、还有他自己那些不该存在的记忆。
然后电话开始响个不停。
是病人家属,从医院急救台要了他的号码,每隔五分钟就打一次。
“医生你们到哪儿了?我爸快不行了!”
“医生求求你们快点!他真的撑不住了!”
“医生……”
但是,他手机快没电了!
谁家这么催人呐!催也没用!我又飞不去!谢南翔心里嘀咕。
病人家属从医院急救台要了电话号码就一直打,搞清楚地点病情这些了他挂过电话,然后又被打进来,忙着整理器械没接就一直打,又不能跟着急的家属说什么重话,现在倒好,电量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