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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居然负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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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里闷了几天的郝韵,闲不住要出去逛逛。
郝韵走到巷口想买个馒头,转身又看见谢向宁跟在身后,白衫下摆扫过青石板路,脚步轻得像片云。
郝韵终于耐不住性子,转身叉腰道:“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谢向宁抬眸,目光落在他嗔怒的眼中,语气认真道:“如今世道混乱,你一介凡人,我不放心你独自在外。”
“凡人”二字像根刺,刺痛在这个世界曾经是个天才少年还当过魔尊的郝韵。
郝韵忽然想起什么,追问:“现在是哪一年?”
“景曜二百三十八年。”
“景曜……二百三十八年!?”
郝韵数了一会距自己死去的日子,瞳孔骤缩,他猛地看向谢向宁,“已经过去二百年了!你怎么还留在这凡间?”
谢向宁向前逼近郝韵,言里审问的语气不加掩饰:“你之前认识我?”
郝韵察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找补道:“哈哈,怎么可能啊!我一介凡人怎么可能认识仙君。只是觉得仙君气质不凡,定是能飞升成仙。”
面前的人确确实实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摸过根骨这幅身体不过只活了二十二年。
谢向宁这才打消了心里的怀疑,沉默片刻后道:“二百年前我失去了记忆,导致我修炼出了岔子,难以飞升。”
失忆了?难怪这次穿回来感觉谢向宁与以往不太一样。郝韵心想。
他在脑海里面疯狂回想,到底还有哪些事情能阻碍谢向宁飞升的事情。
想了一圈他想到:“难道是和段舞有关?”
谢向宁眼里再次闪过一丝疑虑:“你如何得知段舞?”
郝韵面上装笑,掩饰心虚道:“仙君不瞒你说我自小就对修仙界感兴趣,修仙界的情况也略知一二。”
“所以真的和段舞有关吗?”
谢向宁道:“不是”
郝韵追问:“那是什么?”
谢向宁没有立即搭话,只是目光如炬的盯着郝韵。
郝韵这才惊觉,如今自己的身份这般逼问过于冒昧。
他偏过头道:“是我唐突了。”
以为没有下文的时候,谢向宁回答郝韵的问题:“每次要突破的时候我总会梦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如果我弄不清他是谁的话,我道心不稳,难以证道飞升。”
“所以你对我表白,说什么一见钟情,根本不是真心的?”郝韵突然拔高声音,不知为何自己会这般生气,“其实是别有用心!你把我当替身了!”
看过众多狗血虐恋饱读诗书的郝韵一下子明白,如今谢向宁和自己演的什么剧本。
失忆后的高冷仙君错把我当白月光。
谢向宁被他喊得一怔,想要上前的步子又撤回:“我记不清过去的事,也不确定你是不是被我当成了别人……但我知道,不能错过你。若这次再让你走了,我恐怕永远都飞不上去。”
“榆木不可雕。”郝韵怎么也想不通,那么完美的计划竟会卡在谢向宁这里。
不是修得无情道吗!真是修道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在他的游戏王国里,只要为角色扫清所有障碍,对方便会循着轨迹达成最终成就,从没有过例外。
除了谢向宁!
更让他窝火的是,谢向宁还把自己当成了替身!活了两世,郝韵还是头一次在感情上栽这么大的跟头,憋闷得胸口发紧。
郝韵越想越觉得,这次穿越回来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满心郁结无处发泄,他转头就拽住谢向宁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热闹的街市走。
路过好吃的就包下一筐,看到首饰铺就指着最大的珠宝说买,进绸缎店就挑最贵的料子做衣裳。
谢向宁自始至终没说一句反对的话,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付账。
看着镜中一身贴身的银纹红衣,领口露出的白衬衬得肤色愈发清透,郝韵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这时,谢向宁走上前,轻轻为他理了理歪斜的衣领。
接着,他掏出一个金色平安锁他小心翼翼地把锁挂在郝韵颈间,指尖无意间蹭过对方的锁骨。
“总觉得……你就该穿这样的红,戴这样的锁。”谢向宁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漫开一层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仿佛眼前这幅画面,早已在他脑海里刻了足足几百年。
郝韵猛地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颈间的平安锁。
这锁的纹路、重量,分明就是他前世弄丢的那一个!
脑中有一道惊雷劈过,郝韵瞬间醒悟——这白月光怕不是我自己。
他抿紧唇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平安锁,脑海里仍在反复复盘: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我明明是当儿子养的啊,怎么如此大逆不道,居然敢肖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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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韵带着谢向宁回客栈的时候,之前遇到的穹阳派两人和上宫公主以及一位穿着昆清宗衣服的弟子已经在客栈里等候。
众人看到郝韵和谢向宁时瞬间噤声。
许久还是陆远先开口道:“谢仙君你这是?”
郝韵为了报复谢向宁,疯狂买东西时不许谢向宁使用纳戒,导致一向端庄雅正的皓月仙君如今身上挂满了礼盒。
旁边的郝韵自来熟的将买的糕点小吃取出放在桌上:“来来来,这是谢仙君特意为你们买的。”
那位跳脱的小修士立马道:“你是谁,为何和仙君一起?”
郝韵反问道:“你是谁?我为何不能和仙君一起?”
“我可是穹阳派段舞长老的弟子谢言归。”
郝韵连忙做出惊讶的表情道:“噢噢噢哦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段舞长老的弟子谢言归啊!”
谢言归骄傲抬头道:“正是在下”
郝韵淡漠道:“不认识。”
客栈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
谢言归的脸顿时涨成了熟虾,用手指着郝韵半天说不话:“…你你你…不认识你刚刚就噢噢噢哦哦!”
郝韵不接他这话,回答开始的问题:“在下郝玄,是你们仙君的朋友。”
旁边人也一一介绍自己姓名。
穿着昆清宗的弟子服的人拱手道:“在下昆清宗袁纪”
上宫公主则起身行礼道:“在下大庆公主上宫霁。此次前来是来与各位仙长商讨如何攻进皇宫的办法。自打上次截获他几次的贡品后就更加难以接近,皇宫外面又布置了多道法阵,贸然穿进会打草惊蛇。”
陆远道:“没有其他能进入的办法了吗?”
上官道:“现在皇宫只接受贡品的进入,再无其他通路。”
郝韵在一旁奇怪:“你不是公主吗?为何进不去皇宫?”
上官霁眼含悲愤,握紧拳头怒道:“我的父亲和皇兄们皆被那个国师蛊惑。那国师表面说是护拥我大庆,其实私底下却修炼邪术。事情败落后竟然杀我皇兄囚禁我父亲。我也是奋力才逃出皇宫。”
原来是个落难公主。不过游戏里有这个情节吗?郝韵边思考边敲桌起来,难道这次回来是为了探索隐藏支线。
谢言归是个热心肠的,安慰公主:“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抓住国师为你皇兄们报仇!”
“多谢小仙长,只是如今我们如何进入皇宫。”
一旁的袁纪开口:“我们是否可以假装贡品混进去。”
上官摇头:“我调查过,凡是有修为者进入宫门会被发现,只有凡人才能进入。只是明晚便就是进贡时间,我们该如何去寻一个愿意进去的人。”
正当众人低头想该如何是好时,陆远看向郝韵,试探道:“郝兄可否愿意前往?”
郝韵还没回答,坐在他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谢向宁开口:“他不能去?”
郝韵来了兴致,偏头含笑看着谢向宁,明知道他理由,却偏偏还要故意挑逗他问:“为何?”
谢向宁直面郝韵眼里的戏谑:“宫中危险,你一介凡人,实属冒险。”
陆远叹气摇头道:“也是,郝兄之前好不容易得以逃脱,不该再让你涉险。”
上官霁望向对面的谢向宁问道:“听闻皓月仙君天下无敌,为何不直接前去皇宫取那狗国师的首级”
陆远替她解惑:“皓月仙君如今已过渡劫期,不易再沾染世间因果,不利飞升。”
“原来如此。”上官了然。
眼见这条路行不通,众人陷入苦恼。
“我还偏偏就去了。”郝韵一句话打破了当前困境。
郝韵可不是什么好人,起码他觉得自己不会好心到替人以身冒险。
那为什么要答应呢,当然是要跟谢向宁对着干。
他不遂我意,我也绝不顺他心!这是郝韵的行事法则。
郝韵顶着谢向宁压迫的目光,站起来对着众人义愤言辞道:“我奶奶对我说过,路见不平应当拔刀相助。我虽只是一个凡人,但是不忍心再看到还有人像我一样被害,我愿意尽我微薄之力全力相助!”
这一番慷慨就义,让本来对他不满的谢言归顿时感动,也站起来响应他道:“郝兄当属人中豪杰!”
上官大喜:“多谢郝兄救急!大庆定当铭记你的恩德。我这就去做入宫的准备。”
客栈房门刚阖上,谢向宁便伸手扣住了郝韵的手腕,语气不好道:“你为何要答应前去?”
郝韵挣了挣手腕没挣开,反而笑得更自在:“我为何不前去?我一向善良友爱,乐于助人。”
指尖的力道忽然松了些,谢向宁垂眸看着他,声音轻得像落雪:“你当真不是在躲我?”
“躲你?”郝韵像是听到了什么趣闻,挑眉晃了晃被攥着的手。
“别人跟我诉情我就躲,那跟我诉情的人多了去了,我岂不是要躲到天涯海角去?”
谢向宁沉默着松开郝韵的手,身上腕间原本不起眼的平安绳突然泛起点点红光,转眼便化作一条纤细的红绳。
他伸手抓住郝韵的左手,将红绳轻轻系在对方右手的小拇指上。
“此绳已被我炼化为法器,另一头系在我这里,若遇危险,你只需抖动小拇指,我即刻便到。”
郝韵盯着小拇指上的红绳,好奇地轻轻抖了抖。
突然他想到母亲之前在非洲养的猎犬。
郝韵强压下这个诡异的念头,抬眼看向谢向宁。
眼底满是笑意:“有皓月仙君这般护着,我现在啊,已经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