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学生宠成团宠后我HE了》心之旷野

18、回家的路

　　月考成绩单像一块投入不同家庭湖面的石子，激起了迥异的涟漪。

　　周慕回到那座空旷冰冷的豪宅时，意外地发现他那通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周启山，竟然坐在客厅里，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和煦笑容。

　　“小慕回来了？月考成绩我听说了，很好，非常好！不愧是爸爸的儿子！”周启山站起身，试图表现得亲切，甚至抬手想拍拍周慕的肩膀，却被周慕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明显是特意准备的。周启山难得地没有接打电话，而是询问着学校的事情，语气殷勤甚至带着点讨好。他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周慕的未来规划，哪所名校，哪个专业，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精心铺就的道路。

　　这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周慕觉得无比讽刺和窒息。这份温情是有明码标价的——他的成绩、他的价值、他在老爷子眼中的分量。一旦失去这些，眼前的温暖会瞬间消失，变回那个冷漠虚伪、只关心利益和控制的父亲。

　　这一刻，他莫名想起了郁唯。那个在办公室里冷静批改作业、在校门口等他给他开假条、在课堂上毫不留情指出他问题、却又相信他能学会的老师。郁唯的对待，没有附加条件，不因他的家世而高看一眼，也不因他的叛逆而放弃教导，精准、严格，却奇怪地……纯粹。

　　那种纯粹，比眼前这顿虚伪的盛宴，更让他心头微动。

　　而另一边，楚珩推开家门，一股浓郁的饭香扑面而来。他那个平时总板着脸、训斥他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逼他参军的父亲，正系着围裙从厨房端出一盘红烧肉，嘴里还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

　　看到楚珩，楚父眼睛一亮，嗓门洪亮：“回来了？快洗手吃饭！老子今天亲自下厨！”

　　饭桌上，楚父一反常态，没问训练，没问纪律，反而兴致勃勃地问起学校的事，尤其拐弯抹角地打听月考。“听说这次题目挺难？你们班考得好像还行？”那故作随意的样子，演技拙劣得可笑。

　　当楚珩含糊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考得还过得去时，楚父顿时眉开眼笑，用力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哐当响：“好！我就知道老子的种差不了！脑子随我！哈哈哈！”

　　那得意洋洋、走路都带风的样子，活像个捡了宝的孩子。楚珩看着父亲那副毫不掩饰的、甚至有点傻气的快乐，忽然觉得这个平时古板严厉、逼得他喘不过气的男人，也有点……可爱？他第一次意识到，父亲或许并非不关心他，只是不懂得用正确的方式表达，而成绩，成了唯一能让他们笨拙沟通的桥梁。

　　赵晟则是抱着“赴死”的心态回家的。果然，成绩单一递上去，他爹的脸色就黑了，母亲在一旁唉声叹气。

　　“赵晟！你看看你！全班倒数第一！你怎么考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玩！飙车！打架！你能不能干点正事？！”父亲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若是往常，赵晟早就梗着脖子顶回去了——“倒数第一怎么了？”“玩玩怎么了？”“要你管！”，然后大概率上演一场鸡飞狗跳的家庭大战。

　　但今天，他罕见地低着头，没吭声。脑子里还在回响着数学课上被精准点名的画面和那些“好像不难”的知识点。

　　他的沉默反而让赵父赵母愣住了。预想中的反弹没有到来，这让他们积蓄的怒火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说你你还不服气是不是？”赵父语气稍微弱了一点。
　　“……没有。”赵晟闷声回了一句，依旧没抬头。
　　赵父赵母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你……知道错了？”赵母试探着问。
　　“……嗯。”赵晟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惊悚！

　　更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赵晟说完，居然没像以前一样摔门而去或者躲回房间打游戏，而是……默默地、有点别扭地……走向了书房？还从书包里……掏出了数学书和试卷？

　　赵母手里的果盘差点掉地上。赵父张着嘴，半天没合拢，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两人轻手轻脚地蹭到书房门口，偷偷往里看。只见他们那个混世魔王儿子，正对着满纸红叉的试卷和一本练习册，眉头紧锁，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研究什么……

　　赵父猛地拉住赵母退后几步，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恐：“老婆……咱儿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月考的成绩，如同一阵风，吹过了三个截然不同的家庭，也悄然改变着一些东西。而风的源头，似乎都指向了那个名叫郁唯的、冷淡又强大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