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间青潮》冬暖街

5、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晕染了整间公寓。

　　季砚青半倚在飘窗上，指尖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火星明灭间，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不过才和夏屿川分开没多久，心口那点痒意就疯了似的往上蹿。他实在忍不住，点开了那个藏在文件夹深处的程序——是他出国前，借着帮夏屿川整理房间的名义，悄悄装上去的针孔摄像头。

　　画面循环播放着，全是夏屿川的日常琐碎，从晨光熹微到夜色沉沉，却被季砚青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

　　他深吸一口烟，尼古丁的涩意漫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升腾的痒意。薄唇缓缓吐出烟圈，他看着屏幕里低头浅笑的人，唇角勾起一抹餍足的弧度，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偏执与占有。

　　“没联系你……怎么可能是因为爸妈。”他低声呢喃，声音被烟雾裹着，哑得厉害，“我就是要让你慌，让你记着我，让你知道，没有我的日子有多不好受。”

　　想起傍晚夏屿川质问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委屈与失落，季砚青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夏屿川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动作带着近乎虔诚的珍视。

　　“道歉算什么，”他掐灭烟蒂，随手丢进旁边的烟灰缸里，目光依旧胶着在屏幕上，“只要能把你重新拉回我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一划，画面跳转——他实在好奇，夏屿川此刻到家在做什么，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被分开后的空落缠得心烦意乱。

　　紧接着，屏幕里竟跳出了他未曾设想的一幕。镜头里的夏屿川正抬手解着衬衫纽扣，随着纽扣一颗颗被解开，流畅的肩颈线条、肌理分明的锁骨，还有腰侧若隐若现的薄肌轮廓，都毫无保留地撞进季砚青的眼里。衬衫下摆被随手撩起，挺直的双腿修长匀称，大腿处的皮肉丰腴饱满，透着恰到好处的软韧劲儿，顺着胯骨往下勾勒出流畅的曲线，衬得腰臀那圆滚滚的翘挺轮廓愈发惹眼，满是慵懒又勾人的味道。

　　季砚青浑身的血液骤然往头顶冲，喉间猛地一紧，连呼吸都乱了节拍，小腹倏然升起一股灼热的紧绷感，指尖不受控地蜷缩起来，指腹在冰凉的触控板上反复摩挲着，却压不住那股从心底蔓延开来的燥热。

　　后来是浴室的水汽漫上来，模糊了镜头边缘，季砚青的呼吸却陡然沉了。他盯着那片氤氲里隐约的身影，喉结狠狠滚动了几下，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直到画面里的人影转身，水珠顺着脊背的线条滑落，心底的痒意瞬间燎原，他低低地暗骂了一声，声音哑得像是淬了火。

　　第二天是季砚青转来的第二日，他那张清隽惹眼的脸，早就在女生堆里传了个遍。下课铃刚落，就有几个胆子大的女生围过来，递零食的递零食，问问题的问问题。季勾着唇角，笑意漫在眼底，语气热络得很，抬手接过零食时，指尖还轻轻蹭了下女生的手背，惹得对方脸颊泛红。可没人瞧见，他垂眸时，眼底那点笑意瞬间褪得干净，只剩一片不耐——他余光早黏在了旁边的夏屿川身上，巴不得对方能狠狠瞪自己一眼，最好再冲过来，把他从这群莺莺燕燕里拽走。

　　夏屿川确实看见了。

　　他指尖捏着笔，笔杆被攥得微微泛白，书页上的字晃来晃去，一个也看不进去。胸腔里像堵了团湿棉花，闷得发慌，那点酸意顺着血管往上爬，挠得人心尖发痒。可他面上半点没露，只是淡淡瞥了眼，便重新低下头，翻书的动作平稳得不像话。

　　上午的体育课，阳光烈得晃眼，蝉鸣聒噪得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里。夏刚走到操场边，就被人拍了下肩膀。

　　“夏哥，打球去啊？”

　　张明远大大咧咧的声音撞进耳朵，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叫江叙，个子高挑，穿件白色运动T恤，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镜片被阳光晃得发亮，看人时眼神总是清清冷冷的，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另一个叫陆骁，短发利落，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笑起来时嘴角会露出两颗小虎牙，浑身都透着少年人蓬勃的朝气。

　　夏刚应了声“走”，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季砚青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指尖冰凉，力道却重得很。他盯着夏屿川身上的校服长裤，又扫了眼不远处篮球场上男生们露出的小腿线条，眉头拧得死紧，脸色阴沉沉的，活像夏屿川欠了他几百万。

　　“你又犯什么毛病？”夏屿川皱着眉甩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

　　没等季砚青回话，张明远就凑过来起哄：“哟，季同学也在啊，一起吗，人多热闹。”

　　季屿川瞥了眼张明远，又扫过陆骁——陆骁此刻正盯着夏的腰侧看，眼神里的热度藏都藏不住。那点疑心瞬间像藤蔓似的疯长，缠得他心口发紧。他忽然勾了勾唇角，刚才那点阴翳散得干干净净，又变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啊，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夏屿川没理他，从书包里摸出一条黑色运动短裤，转身就往卫生间走。这是他们打球的老习惯了，校服长裤碍手碍脚，换短裤才打得痛快。

　　季砚青看着他的背影，脚步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黑色短裤的布料在夏屿川手里晃了晃，像一道火苗，猝不及地点燃了他脑子里的某根弦。昨夜那些模糊又滚烫的画面猛地窜出来——水流淌过夏清瘦的脊背，腰侧的线条流畅又漂亮，水珠顺着腰线往下滑，没入浴巾里……那点被强行压下去的占有欲，瞬间炸开，像疯长的野草，烧得他理智全无。

　　卫生间里没什么人，只有隔间门吱呀作响的声音。夏屿川刚走进最里面的隔间，手还没碰到裤腰，身后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一股大力袭来，他被狠狠抵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后背撞得生疼。

　　季砚青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却裹挟着浓烈的戾气。他一只手掐着夏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揉进骨子里，另一只手摁着夏的手腕，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额头抵着额头，他的呼吸滚烫，喷在夏的脸上，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换什么？穿这个去打球，想给谁看？”

　　夏屿川疼得蹙眉，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他的禁锢。“季砚青，你放开……”

　　“不放。”季砚青的声音沉得可怕，指尖摩挲着夏腰侧的软肉，带着惩罚的意味，一下下碾过那片细腻的皮肤，“你是我的，哪里都只能给我看。想穿短裤？除非我死了。”

　　他的指尖带着凉意，却烫得夏浑身发麻。夏屿川是真的吓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季砚青这样失控，平日里那点玩世不恭和装出来的可怜劲儿，全被此刻的偏执和戾气碾碎。他一直知道他俩这样的关系不正常，暧昧的边界线被季砚青反复试探，他嘴上嫌烦，心里却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享受，可他最怕的就是这层窗户纸被捅破，最怕季砚青这样不管不顾的样子。

　　惊慌之下，夏屿川失控地喊出声：“季砚青！”

　　这一声带着颤音的呼唤，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季砚青的头上。他猛地愣住了，掐着夏腰的手倏地松了力道，眼底的疯狂褪去大半，剩下的全是慌乱和无措。他看着夏屿川泛红的眼角和紧绷的下颌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那股汹涌的占有欲褪去后，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懊悔。

　　“我……”季砚青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他慌忙松开夏屿川的手腕，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怕吓到对方似的，“对不起，我刚才……”

　　他甚至不敢去看夏屿川的眼睛，只低着头，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别换短裤好不好？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的样子，就……就穿长裤去打球，行不行？”

　　夏屿川手腕被攥得发红，后背还贴着冰凉的瓷砖，他缓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子哑得厉害：“知道了。”

　　说完，他攥着那条运动短裤，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踉跄地冲出隔间，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