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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看到一家店旁边的台阶上蹲着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跟她差不多,她也就凑过去,隔了一小段也蹲下了。

      刚坐下,旁边那人“哎”了一声。宁宁转过头。

      那人仰着下巴:“怎么回事,新来的,不懂规矩。”

      “什么规矩”宁宁问。

      “今天这条街,轮到我了”说着伸出一只手来推她

      “走走走,被抢我生意。”

      宁宁被她推到了肩膀上的伤,疼的抽一生气,

      那乞丐手上沾了血迹,“哟,受伤了”,说完打量她一下,然后朝她勾勾手,宁宁头凑过去,那人跟她说:“我给你指个路,从这走三个街,右拐到头再左拐,有一个医馆,叫沉樱堂,可以免费看病”

      “沉樱堂”宁宁在默念了一声,她想起了益州的那个,于是站起来,跟乞丐道了谢,准备去碰碰运气,走之前,她还是感到好奇,于是虚心请教:“哥,你刚刚说,这条街轮到你了是什么意思呀。”

      “你还真是新来的,城北大人物住的多,这条街,也是富老爷夫人小姐走的多的街,讨到大钱的机会多。不过这条街乞丐不能多,多了就碍着那些贵人的脸了,会被衙役驱赶,所以我们商量好了一人轮一天,懂了么”

      “哦”宁宁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然后背上书箱去找沉樱堂了。

      宁宁按照那位乞丐大哥指的路,真的发现了一家医馆,虽然都不临大街,但这家比益州陈大夫家的要大两倍。

      堂中坐着几个等大夫诊脉的人,宁宁犹犹豫豫在门口晃了两下,有个大娘走出来,看了看她,把她引到侧门进去了。

      侧堂里还有几个穿着破烂的人,看起来也是流浪汉。
      大娘把她领进一个小诊室,给她看伤。

      大娘手脚麻利,除了帮她包扎问伤口,别的什么也都没问。

      宁宁忍不住说:“我,我是跟哥哥一起去洛京赶考的,遇到坏人,走散了。”

      “你们这,是不用付钱么,我有钱,但是不多”

      大娘看了看说,“你肩上的伤是你自己处理的么”

      宁宁点点头:“我姐姐也是大夫,她教我的”

      “认识草药么”

      “认识,以前都是我帮姐姐配药的”

      “那你如果暂时没有地方去,可以留在这里帮忙。”

      宁宁感激的点了点头:“我可以在这里帮忙,但是,我还要找我哥。等我找到了我哥,还要跟她一起去洛京的。

      大娘笑着应了。

      接下来的两天,在养伤的时候,宁宁也在沉樱堂做了两天的活。宁宁了解到,这个沉樱堂的堂主人很善,除了正常接待病人外,额外开了一间偏堂,专门给一些看不起并病的流浪汉或穷人提供义诊。那天接待她的大娘,姓孙,本地人,因为受过店里的恩惠,也是自愿来帮忙的。

      这天她正在帮忙整理新到的草药,突然看见那天给他指路的乞丐大哥来了,宁宁对上他,笑着叫了声“大哥!”

      乞丐大哥笑了笑,看着洗干净脸的宁宁,哟了一声:“还是个小白脸”

      宁宁又把跟哥哥走散的话跟他说了一便,大哥想了想说:“要不,你找人画个画像,我让城里的兄弟跟你留意着。”

      宁宁很高兴:“那谢谢大哥了,那哪有画像的呀”宁宁又跟上去问。

      乞丐大哥嘿了一声:“你个小崽子,还缠上我了是不,我可告诉你,大家只是帮你留意,找不找得到不保证啊”

      宁宁手足无措几天了,也没人给她出个注意,这会儿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点头如捣蒜。

      宁宁花了点钱找了一个路边的画师画了两张,一张是袁谦,一张是裴柔。

      取完画回来的路上,她远远看到几条街之外那幢格外高大的府邸,她装作好奇的样子问旁边摆摊的大姐,大姐告诉她,那边是王府。

      宁宁想起那天的官兵和骑马的贵公子,心里开始有了计较。于是朝那边走了几步,越靠近王府,路越宽,围墙越高,铺子也越来越少,王府正门前的两条街,人已经很少了。

      宁宁正观察着,王府门前突然来了一对兵,还有几匹马和一辆马车,宁宁下意识躲在柱子后面,王府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配着长剑的锦衣女子,后面陪同送出来的,竟然是那天把箭对准她的那个红衣的贵公子。

      宁宁手心里慢慢沁出了冷汗,有点忍不住的发抖。她回过头不敢再看,缩在在柱子后,直到听见马车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才意识到车队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怕那个恶魔公子也在,怕自己被认出来。
      车队还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宁宁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对上一张清丽而又带着英气的脸。

      那锦衣女子没有上马也没有上车,她看见宁宁,放开手中的缰绳走了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害怕?”她问

      宁宁朝她的车队,看了几眼,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但还是带着哭音回答说:“刚刚,有大狗追我。”

      “哦”那女子四处看了看,“现在已经没有了”

      宁宁也赶紧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你怀里是什么?”她又问。

      宁宁抓紧了画像,又不敢不回答,语速很快的说:“我,我哥哥姐姐的画像,我哥哥是去进京赶考的,我们遇到坏人,走散了。我想找他们。”

      “坏人?”那女子似乎来了兴趣:“在哪遇到的,什么坏人?”

      那女子看着她的脸色,继续问:“是永昌难民么?”

      “不是!”宁宁大声反驳,“不是永昌难民!就是,就是坏人,强盗”

      女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放缓了脸色:“原来如此!”

      女子的随从在身后叫:“二小姐,时辰不早了”

      女子从怀里掏出了几锭银子,扔在了宁宁的怀里,翻身上马带着车队走了。

      宁宁看着她的背影,愣了良久,然后才站起来,捏了捏蹲的发麻的腿,揣着画像去找乞丐麻子哥,是的,那个帮他的乞丐大哥说自己就叫麻子,当时宁宁听了还特意瞅了瞅他的脸,没看出有多少麻子,麻子大哥搓了搓自己的脸上的灰,拍了拍,说盖住了,看不出来。

      宁宁在另外一条街找到了麻子哥,他正和另外一个乞丐玩一个色子,筹码是半个饼子,谁赢了一局可以咬一口,宁宁有点无语。

      她掏出两张画像,还有那个贵小姐给的银子,递给麻子哥。

      麻子大哥惊了一下:“怎么这么多钱”

      宁宁说:“刚刚有个路过的贵人看我可怜,给的,哥,这些钱都给你,你多找点人,帮我找找吧”

      麻子颠了颠银子,又还给她一锭让她自己收着:“你这是新手运气,知道么,以后就没有了,这个你自己留着,画像给我,回去等着吧!”

      宁宁也不想回医馆了,就沿着大街胡乱的逛起来。她最近好像是运气还不错,说不定能再碰碰。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天就晚了,宁宁走的有点远,天暗下来的时候距离医馆还有两条街,商铺都快关门了,街上人很少。她刚走到一个胡同口,正想停下来歇一会,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捂住了嘴勒住了脖子向后拖去,宁宁挣扎着,被勒得喘不过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见袁谦叫她的声音,以为在梦中。等到她睁开眼,看到袁谦的脸
      “谦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袁谦苦笑不得,把她拉起来,把她背在背上。

      宁宁转头打量,发现袁谦正背着她从一个牢房里走出来,跟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些难民的身影,以及其他以前囚犯。

      “哥,裴姐姐呢”袁谦没有说话。

      外面的天是黑的,他们走出牢房,和门口的另一队犯人合在一起,那一对都是女人。两队分开走,他们走在前面,宁宁回过头,想找寻裴柔的身影。
      但是天太黑,女人们都是一样的披头散发,低头弯腰的走着,一时什么也分辨不出。

      宁宁还要仔细看,却先听见了袁谦急促的喘气声,显然体力不支,她挣扎下来:“哥,我能走。”袁谦把她放下来,两人相互搀扶着跟着队伍走,袁谦和几个青年男人脚上都被拴上了重重的铁链,其他老人和女人脚上拴着麻绳,但是看管的士兵催的急,要是走的慢了,要挨鞭子。

      就这么被赶着出了一个城门,又往一个林子里走了一段。

      袁谦被铁链绊了一下,无意间回过头,发现,原先押送他们的10个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4个,他心里一惊,叫了一声:“不好,他们是要灭口!”

      队伍立刻慌乱的起来,袁谦把宁宁护在身后,举起被绑的手去拦砍过来的大刀,眼看就要受伤,林子里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三两下就把那四个士兵制倒了。

      其中一个瘦长的身影配着长剑,看起来像领头人。

      那人在他们面前站定,出声道:“问你们几个问题,好好回答,答好了,放你们走。”

      “你们是来自永昌的灾民么”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太敢向前出头,袁谦靠过去,行了个拱手礼回道:“是,我们是从永昌来,但是我们绝不是暴徒,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大多数都只是逃难,想找个地方谋生而已,我带着妹妹,也只是为了进京赶明年的春考。”

      领头人颔首,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蜀东城的”

      袁谦道:“5天前”

      “是什么时候从永昌出发的”

      “20天前,我和妹妹绕道了越州”袁谦答

      “那差不多就是永昌暴乱刚起的时候?”

      袁谦再次行礼:“我们来的时候,永昌绝无暴乱,有的,只是走投无路的难民而已”

      那领头人没有再问话,沉默了一会儿,拔出剑,斩断了他们身上的铁链和麻绳。

      “我要是你们,不会再往北走了,不如东下,去扬州,虽然路途远,但无险峻难路,扬州富庶,你们谋生也更容易些。”

      “多谢...恩人大恩”袁谦与难民一起告谢,而后大家各自找到自己的亲人,相携离去。

      宁宁跑到那些女人的中间,找了好几个,最后才发现了身形委顿,面色苍白如纸,蓬头垢面的裴柔,宁宁伸手拉她,她害怕的向后躲,浑身发抖。

      宁宁叫了她好几声,她才认出了宁宁和袁谦,然后靠在宁宁身上,大哭了起来。
      宁宁注意到,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

      那群黑衣人递过来一个黑色的披风,袁谦给裴柔包上,宁宁扶起裴柔离开人群。

      袁谦走了两步,还是回过身,对那个领头人道:“在下,永昌郡永平县-袁谦,日后,若有机会,定报今日救命之恩。”

      领头人看着他,点点头:“他日有缘,或许有再见之时。”

      袁谦听着这清越的声音,心里燃起一丝振奋的希望,再次拜别了她,转身带着宁宁他们继续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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