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零壹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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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天色便暗了。
江禾年蹲在灶台边看火，等水沸腾了后，她把水舀出来，然后抱着桶噔噔噔地跑到屋子里前，“相公，还要加水嘛？”她算了算，水差不多也该凉了。
果然如她所愿。
“好。”
江禾年咳了咳，“那……是你自己出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进去呀？”
赵云升听出来她口吻里隐藏的戏谑，便顺着她的意答：“进来吧，你是我娘子，没什么好顾忌的。”
她装作十分勉强的样子，应了声哦，然后笑眯眯地推门进去了。赵云升上身赤.裸地呆在浴桶里，很认真地搓身，见她进来，不慌不忙地朝她笑了笑。
屋子里水烟袅袅的，他的目光隔着重重茫雾穿梭过来，又朦胧又清澈，看起来深情极了。江禾年把水送到旁边，很不客气地盯着他看。
“相公，要我给你搓背嘛？”
赵云升忍不住笑出了声。她那眼放精光的模样，像个见了肉的乞儿，看着格外可乐。“不用了，谢谢。”
江禾年再接再厉，“这是冬至前最后一次大洗了，你可得珍惜呀，背你自己又搓不到……”说到最后，她甚至都带了些哀怨。
反正她什么都看过了，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耍无赖的时候让人十分不忍拒绝，他也抵挡不住这种诱惑，便答应了。他想着，就从现在开始适应这种性情的江禾年吧，她比之前的那个更体贴入微，更适合做贤内助，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江禾年很高兴，高兴起来话就多，话多起来搓背的过程就变得十分漫长，漫长到赵云升都觉得困了。其实最一开始赵云升精神很紧张，因为她那小手又软又热，伏在背上一上一下的轻搓，特别能撩拨男人的激昂。但听江禾年用蚊子般的声音，诉说一些她在后山遇到的花花草草，实在是件又打消人情.欲，又催眠的事。
就在赵云升眼皮差点贴合在一起的时候，她猛然急转的下一个话题，把他打醒了……
“相公，你腚子上是不是有个月牙样的疤，你知道不？”
她怎么知道的？！他是坐着在浴桶里的，她怎么可能看得见？难道她摸了？不不，她可不似那个暴躁江禾年那般流氓，而且，如果她摸了，他怎么会没感觉呢？
江禾年一眼就看出他在惊讶，于是她笑嘻嘻地解释：“洞房那天看见的，一直忘了问你。”唉，她这么费尽心思地提醒他，洞房洞房洞房，她容易么……这年头，为了行个房事都得这么拐弯抹角的，太艰难了。
赵云升有点尴尬，“我一直觉得，现在的你和之前的你是两个不一样的人，所以听你提起洞房……这感觉很特别。”
江禾年激动起来，“我都记得的！只是忘了当时是什么感觉，什么想法……虽然我知道那些事都发生在了我身上，但是莫名其妙地，我就像个旁观者。”她音调一转，变得失落起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一直与我保持距离，一直把我当做陌生人吗？”
她还没整理好表情，赵云升便转身过来。她黯然的样子尽收他眼，心底深处仿佛被人用力踹了一脚那般疼。他眼底的烛光轻晃，犹如燃着缭乱的情意，接着，他直接伸出手抚了抚江禾年的脸，指尖温柔。
他嘴拙，不会安慰人，但他希望能做点什么，来抹平她蹙起的眉角，和低垂的眼。他习惯了在她的脸上看到生机勃勃，桀骜不驯，而不是无精打采，怅然若失。
“我只是需要时间，但不会太久。”
江禾年被抚得很舒服，心情顿时好了一半，她凑得更近了些，大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在说：还不够还不够，要更多要更多。
赵云升本来还挺自如的，被她这热烈而迫切的眼神看得慌了神，身下某个地方已经蠢蠢欲动了。他刚刚才说过，需要时间来适应她，如果这么快就扑过去，实在太失颜面了。
他暗自深吸气，回了身不看她，声音也几乎要低进尘埃里，“水好像不够热，能不能帮我再兑些热水？”
“遵命，相公。”
江禾年装模作样地做了个蹲礼，便跑出了门外。
她一出门便忍不住笑了。他的声音发颤，一看就是紧张呢。不过，她体贴嘛，知道他脸皮薄，就不逼他了，反正来日方长，何必急？
自从江禾年变了性子，家务基本就全包了，可谓洗衣做饭，烧火砍柴无所不能，虽然力气小了点，搬书担水火候欠缺，但除了体力活以外的家务，她全都能干。而她最大的特点就是勤快爱劳动，能今天干完的事就不拖到第二天。
于是两人换下来的衣裳，她今夜就得洗好。不过自听了钱秀才的话后，她也当真害怕啊。她抱着一团衣裳左思右想，要不……让相公陪着一起去？不行不行，相公要看书，要备课，要批文章，多累啊，她不能这么不懂事。要不，先问问他愿不愿意陪她一起去？如果他不愿意就作罢？
江禾年来到门边，一打眼便瞧见了赵云升，思绪瞬间飘飘然。
他刚出的浴，正背对着她，在书柜前找明天讲课用的诗籍，背影的线条在灼灼的烛火印照下，清晰而修长。他脖颈上氤氲的水光，仿佛在他周身挂出了一层细密的光影，整个人顿时变得模糊起来。
她看着看着失了神，一动不动了好半晌，直到被赵云升发现。
他一转身，便看见江禾年正发着呆，他怔了怔，“有事？”
“……”沉默。
“禾年？”
“……”继续沉默。
赵云升很无奈地笑了，这毛病，倒是和没之前的她一模一样。他咳了一声，又耐心地问：“娘子，有事吗？”
江禾年一下子被惊醒，左右望了望，再定睛到赵云升身上时，才回忆起现下是什么情况。她下意识要说没有，但瞬间她就想起了正事。她小心翼翼开口道：“相公，今晚……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河边洗衣裳啊？去印河的那条小道阴森森的，我一个人不太敢去……”
天气不算太凉的时候，还有其他的村妇在晚上出来洗衣裳，大家相互作个伴，倒也没那么可怕，但越接近冬季，人就越来越少了。印河那块本来就树荫葱葱，看不见一点月光，如今居然还闹鬼！再加上今夜风大，呼啸的声音，树叶沙沙乱动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怎么可能让人不心生恐惧？
赵云升犹豫了下，“现在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零壹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