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缘（ 女尊 ）》草自春

29、番外 如烟往事

　　如果那年我没有贪玩偷跑去陆霞，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伤心事。可惜，就像凤儿说的“往事难追”，人，哪里有机会去追回已经发生的事呢？
　　其实是很老套的故事，陆霞枫岚山林间月下的相遇，青春年少的心按捺不住的思念，及到背着师父与她浓情蜜意，以身相托，我以为这就是我要相属一生的人了。一切却在我亲眼看到与师弟缘玉鬼混的她时，彻底粉碎。
　　我走了出去，看着她们惊慌失措的样子直想笑。她忙忙的系着衣衫慌慌张张的结结巴巴说着似乎是解释的话。师弟则苍白着脸紧紧抓着衣衫欲言又止，歉然以对。看到他这样，我的手不禁紧了紧，咬牙道：“真是我的好师弟！”
　　平日我是如何待他的？他怎可如此？！我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只是一脸苍白的一动不动。她也慌了，要上来哄我，我只觉着她恶心万分，拂开她就走了。
　　我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在跟我浓情蜜意的时候，转而拥住另一个人。她那声声誓言言尤在耳，却通通都是谎言！更没想到，缘玉，真好啊！没想到平日温温润润的你，竟也会做这种事！啊～～一剑砍断身旁的大树，心里的愤怒难以明状。

　　师父说他的大限已到，我和师弟之间必会有一人做“落泉仙府”的主人。师父一生唯得我和缘玉两个徒弟，未有一女半男，且跟我们一样都是孤儿出身。如今我和他弄成这样，师父亦不是一无所觉，叫来我俩，语重心长的说：“自古女子多薄幸，你们师兄弟两个不可为了薄幸之人伤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那人如此待你们，必非良人，岂可托付终身？陌桑、缘玉，就是不说她品质优劣，只说这出身，你们都是孤儿，如何使得？她一望即知非富即贵。”
　　说着又是一叹：“唉～，若是普通人家你二人也未必看的上。如此，到了她家岂容你们登堂入室，做君做夫。不过是做个见不得人的小侍，你们可愿意？咳咳……”
　　师父苍老的脸上布满疲倦，仍继续说：“于她，你们不过几年新鲜，只怕转眼又是红颜新欢。你们就为着这短短几年的虚宠，罔顾多年的兄弟友情，值得吗？”
　　我二人皆是恭身静听，连连称是。师父却未明白，我们心中的结到底在哪。可是，不等帮我们解开它，他便撒手人寰，弃我们而去了。师父终还是将仙府传给了我，虽然我们资质武功差不多，但我性子刚强倔强，师弟缘玉却是软弱温柔，确实是我比较适合。

　　师父去了以后，我们便从“子择院”搬了出来。我住进了师父的“寒泉阁”，缘玉住进了早已故去的大师伯的“不落阁”。后来有人说什么“碧落”“黄泉”根本就是穿凿附会，这两字不过是师父师伯名号中的字，而“落泉仙府”实际就是泉落二阁。
　　只不过是师父师伯二人在江湖上行事低调，少有人知罢了。安葬了师父后，我就躲入“寒泉阁”整日练武修行，不理世事。师弟想见我，却被我以闭关修行为由拒之门外。我一点儿也不想面对外面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日，厨房新来的大厨常有进来给我送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饭菜就走人。在外面徘徊了半天，竟是闯了进来。心里很不高兴，阁里的规矩没人不懂的，这新来的也太莽撞了。
　　常有不安的搓着手，有点儿坑坑巴巴的开口道：“大公子，您……您看，外面……”我皱了皱眉：“知道了，你放下就可以走了。”他赶紧摇手道：“不是，不是。是……是二公子在……在外面已经跪了三天了，您……您有什么不能……您……您不去看看？”
　　“跪了三天？”不由起身走到门边，一手扶上门框，却是停在那里犹豫不决。“大公子，二公子已在‘寒泉阁’外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了。”心下一颤，举步走了出去。缘玉就跪在阁前，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像那天一样。
　　忍住扭头回去的冲动，我走了过去，单手拉起他的一只胳膊，淡淡的说：“这是做什么？起来吧。”他仍是不动，却有水珠点点落在地上，一声嘶哑的声音压抑的响起：“对不起，对不起……”听了这话，我一下子就火起来了。我都躲起来了，他还要我怎样？难道还要让我祝福他不成？！
　　放下他，冷然一笑，转身就要走。他一把抱住我的腰，急道：“师……师兄，她……她就要走了。”我一僵，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挺了挺背，漠然道：“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忍了忍，仍是没忍住：“好啊！我祝你们同心永结、百年好合！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
　　他听我说着话，却一直在摇头，最后哽咽道：“我……我不和她走……师……师兄，你原谅我吧。”此话一出，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师父说的“女子薄幸”，一把抓起他的领子道：“是你不愿，还是她不让？”他呆呆的看着我，轻声说：“她没有来找我。”
　　咬牙放下他，拳头捏的紧紧的。难道真让师父说对了？她对我二人没有一人是认真的？只是贪鲜玩玩？此时的愤怒竟是比我知道她们有奸情更强烈。
　　我要问清楚！冲到她在陆霞的住处，人却不在，落下狠话要他三天后午时在枫岚山初遇的地方见面。

　　……
　　没有想到啊！她够狠！居然有办法三天内请来“紫域双鬼”，决绝的话居然被她那么轻易的说出口。师弟啊！你我还真是傻！真是瞎了眼！
　　勉强将师弟拖入山穴中，外面的大雨应该可以阻止她们再追我们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皱眉听着他不停的呓语，“……不知道她是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他念了一路，我也听了一路。吐出口气，将背靠在石壁上，有些失神。果然是欺骗我们，花言巧语不过都是玩弄！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而且可笑的是还失身于她，自己都忍不住要唾弃自己……
　　整了整精神，虽然已经吃了“护心丹”，还是要给他看看伤势。轻轻拉开他的衣服，一块碎玉掉了出来。拉起他的手诊了诊脉，命应该是保住了，可是恐怕……瞧了瞧那碎玉，看来是它挡下了些伤害。
　　看着它我又有些失神了，这玉是我们的结拜玉，一人一块，各雕着对方的名字。当初觉着做师兄弟不够亲，便私下结了亲兄弟，可想而知当时我们的感情有多好。
　　如今，刻着我名字这块已经碎了，保住了他一条性命，也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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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自己武功灵力尽废，他面上没有一丝起伏。倒是看到那块碎玉，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哭了半晌。他跟我要了我那块，轻轻抚摸着上面刻着的“缘玉”，忽然用力将它砸到地上。然后跪拜于地道：“今玉碎骨折，往烟梦醒。缘玉，缘断今生，玉折成尘。缘玉再不是缘玉，从此便是成尘。”
　　心下一痛，他……他这是……与他一同跪下抱住他，师父说的对，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岂是那薄幸之人比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