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我无心》沽酒听渔歌

16、第16章

　　“这东西，你准备怎么着啊。”秋洛阳一边舔着冰淇淋上的奶油一边问。
　　“不知道啊。不过，我肯定不会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别人，当然，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是看不上的。”杜若瞪着天花板说。
　　“我也是自力更生的好不好？不过，你放心吧，本姑娘青春貌美，还用不着这么高档的补品来养颜驻容。这回的折腾，精力损耗也是满大的，你就留着自己用吧。”
　　“我又不是什么贵妇，才不会吃这东西呢。”
　　“那扔了？你舍得吗？要不留念？毕竟是一帅哥送来的，最后灰姑娘没当成，至少也留个念想。”
　　“得了，谁稀罕当什么灰姑娘，你知道灰姑娘是什么意思，就是一穷孩子进了富人家，整天灰头土脸地过日子，最后弄得全身上下灰不溜秋的，所以叫灰姑娘。我明明是白白净净一姑娘，干嘛要灰头土脸地做人？”杜若不像是开玩笑。
　　“那不如给我算了。”
　　“做梦，明天是最后一天休息，正好去退了它。”
　　“不会吧，你——太有才了。”秋洛阳没想到杜若还有这绝招。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你能说会道的，万一人家——反正人多力量大嘛。”杜若拍了拍秋洛阳的肩膀。
　　“去就去，那成了你能分我几成？”秋洛阳也不客气。
　　“你家又不缺钱，算计这点小钱干什么。”杜若想退了东西，拿到了钱，正好给赵朴送去，让他别打工了，还有不到十个月时间补习，凭他的资质，这点时间够了，明年准能考上重点。反正自己有工作了，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好起来。“这里的钱，正好还你，治病花了的钱，等我拿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再还你。”
　　“这钱可不是我的。”秋洛阳这下倒客气了。
　　“不是你那天帮我交的住院费吗？”难道是她哥，自己当时没细想。
　　“我哥交的，你自己还他去。”
　　“他不是在上海不方便么。你是他妹妹，还你不一样？”
　　“说不定他还要收利息也不一定，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解决的好。”
　　杜若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把钱收了起来。
　　到底是年轻，身体好，扛得住，杜若休息了几天，病总算好了，星期天，她就像没事人一样提着燕窝，拉着秋洛阳去了商场。
　　跑到卖高档补品的专柜，杜若找到售货员说要退货，那打扮妖娆的女售货员说不是质量问题不能退货就想把她们打发了。秋洛阳脾气大，说话有点冲，把那美女惹毛了，那美女本来看她们比自己漂亮就来气，这下更不干了，正好有其他客人来，干脆笑靥如花地去招呼新来的中年男人去了。
　　“把你工号告诉我，我找你们经理去。”秋洛阳走到那美女身边，冷不丁说。那美女的胸前别着工号牌，杜若已经把她号码记下来了，还“007”呢，等一下让你变成“008”。
　　两人跑上楼去找值班经理，那人就聪明多了，一个劲说好话，跟你周旋，就是不答应退货。遇到这种人，秋洛阳都没折。
　　没办法，秋洛阳想，遇到这种人，只能采取特殊办法了。于是走到那经理身边叹了口气说，“经理，你知道这燕窝是怎么买下的吗？是她男朋友看她前几日病重，听你们售货员说，吃燕窝好，才狠狠心借了钱买上的。可他因为我朋友生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我朋友身体好些了知道这件事，怎么忍心，所以想来退货，你就看在他们这份感情份上，给她退了吧。”
　　那经理听了倒没什么惊讶的表情，杜若听了却很不是滋味，秋洛阳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编排她也就算了，还把江天一说成她男朋友，要不是看在她卖力帮忙的份上，可饶不了她。
　　那经理说先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就出去了。
　　两人坐在那等了会儿，看那经理陪着另一个人过来了。此人正好是江天一的堂弟江天水，碰到值班经理，随便问了问今天的营业情况，那值班经理就如实说了这事，江天水叫人查了一下销售记录，用的竟是他堂哥的贵宾卡，他怕有人捡了或偷了他的卡借买东西再退货提现，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江天一果然前两天来买过东西，说是有朋友病了买了盒燕窝。江天水想，我倒要看看这骗人的女孩子长什么样，竟然敢把我堂哥这样编排。
　　江天水一进门，第一眼就被杜若吸引了去，应该是她吧，他堂哥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当年读大学的时候还为这样的女孩子闹得沸沸沸扬扬的，可惜那时候他在北京念书，只看到过照片，后来，但凡江天一喜欢的女孩子，差不多都是这种类型的。
　　秋洛阳看来人是负责的，就又解释了一遍，江天水是为看人而来，既然看到了人，当然放行，所以做好了舌战群雄准备的秋洛阳没费多少唇舌就办妥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感。
　　“这么多钱，你准备怎么花啊？要不先请我喝杯咖啡去？”下楼的时候，秋洛阳打起了钱的主意。
　　“你就别掂记着的，这钱，我要送人去。先走一步了。”杜若具体把秋洛阳甩掉了，一个人去了赵朴那儿。
　　对于工人来说是没有休息天的，所以，这时候，赵朴正在施工现场。
　　“明天，我就要去江河广告上班了，虽然学的是广告，但没真正做过，可能一去就会很忙，要有段日子不能来看你了。”杜若跟赵朴两人坐在楼顶的木材上。
　　“那好啊，我们还在一个公司就好。我伤也好了，自己能照顾自己。”赵朴笑了起来，有着大男孩特有的纯真。
　　“听说你哥又来找过你？”杜若还是不放心他。
　　“也——习惯了。反正他没钱了就会来找我，我挣的全花完了，他也就没折了。”
　　“这样下去怎么行，这样惯他不是办法。你现在还小，这么过一天算一天也就算了，再过上几年呢，你总不能只为你哥一个人活着吧。”杜若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这里有六千六百块钱，你拿去买些复习资料和参考书，好好复习，明年参加高考。这里的活也别干了，这点钱，应该够你支撑到明年高考。至于考上了学费的事，你可以贷款，读书的时候你还可以做家教什么的挣钱，我到时候也可以支持你一些。”
　　“你也不容易，这么多钱，我不能拿，拿了最后也会被我哥拿去。”赵朴说的是实话。
　　“不如这样吧，你干脆换个地方住，就跟我哥住一起好了，他就住在大学城那儿。我有同学留校了，我让他给你办个借书证，你平时就在我们学校图书馆复习好不好？”杜若本来想让他住自己那儿的，毕竟男女有别，一起住着不太方便，她哥那条件虽然差点，但赵朴这样的出生肯定不会计较。
　　“我哥他——要是没人管，怕——”
　　“哪有哥哥让弟弟照顾的，而且你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好好努力一年，考个好大学，谋个好工作，这样以后照顾他才更有实力些。”
　　“其实我哥他——小时候并不是个坏孩子，就是太讲义气，老喜欢跟别人打架，打着打着就当上了那些坏孩子的头，后来才没学好。小时候，我身体不好，都是他照顾我，一直背我上学，还让他那些朋友帮我。记得有一回刮大风，他怕我被风刮下山去，硬是用书包带拉着我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躲了大半夜，风小了些，他才背着我回了家。要是没有他，我那时候就滚下山摔死了。”赵朴讲起小时候兄弟俩的事，十分动容。
　　“可你现这样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这样下去，不光他没好日子过，你也活不好，两个人的前程都毁了。听姐姐的，好好复习考大学，也就不到一年时间，他应该能照顾好自己。”
　　赵朴终于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很喜欢读书，很想考大学，只是他哥哥这个样子，让他很放不下。
　　杜若打电话给杜蘅，问他能不能让赵朴住过去，妹妹的安排，他哪能不答应。
　　为了不让赵淳找到赵朴，杜若让他当即就搬家，两人回去收拾了一下，又叫谭建山开车送他们到了杜蘅那。至于工作，反正是临时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工头明天就可以找到人顶他。
　　赵朴还是放不下哥哥，知道他肯定会来，托老乡帮他领了工资到时给他哥，余下的应该还有八百块，如果他哥省着点，也能过上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