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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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她便驱车去了约定的地方，换了一辆稍微低调的黑色跑车，目的地是“常记餐厅”。这年头腐女泛滥成灾，看见两个好看点的男人待在一起都像基佬，安若素可不敢在外面跟男人见面的时候开那么张扬的车子，以免被误认成在下面的那个。
虽然按常理她确实是下面的那个。
想起当初某些女人们放光的目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衬衫，这才去了预定的包厢。
她一身经典的黑白搭配，中规中矩不出差错，不像平常的衣衫那样张扬骚包。然而一路行来，眉眼精致，薄唇上挑，含着一派妖冶的笑，依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无论男女，视线永远第一个投注在她的身上。
一个人美，能美到什么程度？安若素可以解读这个答案。要美到超越人类想象，美到超越性别和年代，像一幅艺术品或者一处风景，美的所有人都赞叹，任何年纪都可以欣赏的那种。
安若素的气质显然不是老年人喜欢的，可她的脸是。人群第一眼看到的是她，见到她的都会印象深刻，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和钟爱。
而她漠然相对，习以为常。
不必她开口，几个女服务员相互挤眉弄眼，推推搡搡，一个女孩子在所有人艳羡的眼神里走向她。
“这位先生，请问您提前预订过吗？”她笑容甜美，十七八岁的好年华，年轻便是最好的化妆品，无需装点已经足够清纯可人。
“订过，我姓安。”他声音低沉，微微喑哑，语气疏离，却仿佛是在人耳边响起，暗藏着热情的诱惑。
女孩子被撩的脸色红润，在对证过信息之后，几乎是步子打飘地领着人过去。磨磨蹭蹭地不肯走，灵机一动开口问：“先生，请问您需要先喝点什么吗？”
安若素脾气不算好，此刻被缠着，一时难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眼神阴下去，但面上还是按捺住了，“给我一杯清水就可以，热的，谢谢。”
女孩子笑着离开了。
安若素专门研究过女孩子的心理，可以说非常了解，但与此同时，也觉得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沉湎于情爱，或者对某个人的追逐？抛弃尊严，痴心不改，即使被人欺骗也不回头？
她从前遇见过太多对她说喜欢说爱的人，男女都有，然而没有了这张脸，仅仅是安若素这个人，在别人眼里绝不是一个好对象。
安若素讥诮地笑了一声，没再想这些，低头准备看手表，估计着时间已经差不多，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不用看了。
她眉眼一弯，笑容里带了两分真心。
对面的男子也跟着微笑，拉开椅子坐下来，眉目悠远绵长，如同古代翩翩如玉的贵公子，“好久不见。”
其实并没有多久，然而眼前的人说出来，莫名的叫人信服。
安若素最喜欢拆台，“前些日子才见过，你这么快就忘了？”她支着下颌嗤笑，漫不经心中总带着不安分的引*诱，如同躁动的信息素荷尔蒙。
楚暮似乎恍惚了一瞬，然后依旧是温润的笑容，“是吗？大概是我记错了，总觉得你变了不少。”
安若素心里一冷，还没来得及开口，服务员已经进来了。女孩子见了楚暮免不了又是一怔，眼中也浮现出一点痴迷的神色。
楚暮回眸看见她手中的杯子，止住先前的话题，柔声说：“请给我一杯普洱茶，谢谢。”
跟老头子一样严格遵守养生之道，饭前喝红茶养胃。二十多岁的人像是活在上个世纪，不爱用手机，不爱上网，不喜欢社交，没事做做运动，饮食规律，除了上班就宅在家里，听说还会早起打太极。
简直一朵奇葩！
服务员此时正在给安若素倒水，眼见这如玉一般的男人柔声微笑，心中难免分神，手便歪了歪。茶壶里的水洒在桌子上，不仅烫着自己的手，还有一部分洒向安若素。
什么鬼！这个招蜂引蝶的混账玩意！
这无妄之灾来的突然，即使身手敏捷如安若素，也没办法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完全躲开，还是难免被弄湿了衬衫下摆。水烫的皮肤微微刺痛，安若素知道大概红了，也不过皱皱眉头。幸亏伤的地方不大，清水也没有颜色，所以不打紧。
这一对比，面前的这位服务员就凄惨多了。低呼一声，手上一瞬间就起了水泡，她眼中盈满了泪，摇摇欲坠，好不可怜。
安若素心里已经非常不耐烦，唇边却带着完全相反的笑意，似真似假的柔声关心：“没事吧？”
服务员受宠若惊，忍痛开口：“我……我没事？实在抱歉，打扰两位先生了。”
安若素神情不变，语气却瞬间转冷，“知道就好，我会跟你们经理投诉的。”这么笨手笨脚的人，要她何用？看帅哥看到忘记本职，居然直接泼他水！
女孩子瞬间懵逼，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
楚暮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对那个女孩子说：“小姐，让我送你去处理一下吧。”
女孩子水盈盈的眼睛看了看安若素，有些畏惧。安若素毫不在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回了一条短信，全然把她当成空气。
楚暮送她出门，桌上的东西有人来清理，不到三分钟，楚暮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冰包。
安若素顺势把手机收好，自己先前趁着有空点了两个菜，见楚暮来了，直接把菜单扔给他。
菜单不厚，楚暮很轻松地接了过去，笑道：“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怎么这么容易生气？”这话说的很委婉，安若素的脾气实际上可以说是人憎狗嫌，见天喜欢找茬。
然而话虽然这么说，手里的东西却还是递了过去，“我看你刚才好像被烫着了，应该不严重，不过最好拿冰敷一敷。”
安若素毫不领情地冲他翻了个白眼，“老子就这脾气，改什么改？管她怎么想？我高兴就好！”大实话，安若素向来是你不高兴我就高兴的人。然后把东西接过来，“啪”一声拍在腰上，拿了东西还嫌弃楚暮一句，“娘们唧唧的。”
楚暮也是没脾气了，他跟安若素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要是心眼小一点，八成已经被他给气死了。所以眼下也只是笑笑，拿眼前的傲娇少年没办法，如同宠溺一个孩子。
安若素忍不住再次给他一个白眼。讲真，这人不知道戳到她哪个点，总是轻易撩拨起她想戳死他的冲动。你以为自己是自带“哈利路亚”配音的神父吗？！不对，按这个画风，他其实是个小天使吧？
楚暮很快也点完了菜，菜摆上来泾渭分明，一半清淡一半辣。安若素喜欢辣菜，口味偏重，楚暮养生达人，就差天天喝白粥了。
按说约好了来吃饭说事情，怎么样都应该喝两口小酒，醉醺醺的好谈事。奈何在楚暮这里完全行不通，只能食不言寝不语，吃完再说。
安若素吃饭之前看了他一眼，“吃完之后我打算去医院看看薄昱，他最近怎么样？”
楚暮正夹着菜准备送进嘴里，听了这话，他在吃与不吃之间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把菜放回碗里，才开口说话：“薄昱还是老样子，还活着，没死。”
正常人不应该直接把菜扔口里吃完了再说话吗？安若素作为一个内里糙汉子活了这么多年，其实不太能理解楚暮和墨夕月这种活的非常精致，几乎不能容忍任何失误的人。
她有条件的时候，不会让自己吃苦，但穷困潦倒的时候，也一样活的很知足。
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她虽然不能理解，倒也还可以包容。
略微柔和了眼睛的线条，她点了点头，确实，薄昱没死，已经是不错的事情了。然后她见好就收，也没有再继续开口撩拨楚暮的情绪，开始吃饭。
其实现在安若素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如何都很安静。再如何热情似火，也只是当年，只对着一个人。
“楚暮，你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安若素吃完饭，放下筷子，把嘴一擦，才开口继续问。
出于礼貌，楚暮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没有继续吃。
安若素看了桌上剩余的菜，有些好笑。她的食量很小，小时候养坏了胃，跟性别无关，这点东西也许还不够楚暮吃个八分饱？
楚暮也看出了她的含意，擦唇角的动作微微一顿，青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说话，却好像把话都说完了。
想起正事，他眼里细细的笑意却又沉淀下来，睫毛轻轻一颤，如同收敛的蝶翼，沉吟片刻，“原本想跟你说一说墨小姐的事情，但既然要去医院，不如到我办公室里去说。”
安若素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突然一拢，想要抓住什么似的，转眼又松开来。她眸光只看着自己的手，笑道：“行啊，没问题。”有些事情，迟早要知道，何必在乎早晚？
等她下去付账的时候，却被告知楚暮已经买单了。
她也无所谓，懒得为这点钱争论，转头问楚暮：“你怎么过来的？开车还是走路？”
不出意料的回答，“路不远，我直接走过来的。”
安若素点了点头，钥匙扣在半空里潇洒的一扬，“成，坐我的车回医院吧，你走的太慢了。”她心里挺高兴的，这下子不用自己亲手开车了，找了个免费司机。
这辆几乎放在仓库里堆灰的车子难得有机会见阳光，如今掌控在楚暮手里，倒也不负韶光。
男人一边开车一边笑，“你这人，倒还真把我当专属司机了？回回坐在后座，实在是有点欺负人了啊！”话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安若素懒洋洋地撑着膝盖看手机，回答也是漫不经心的很，“我这么好看，容易让人分心，到时候把你引成同性恋那罪过可大了。”她跟个痞子似的，态度相当嚣张，笃定了楚暮不会生气。
事实上不过是坐在副驾驶座上出事的概率比较高，要知道，出车祸死人，一般死的都是那个位置上的。何况坐哪里不是坐？她盛世美颜，谁不喜欢，万一楚暮对她日久生情那就真是造孽了。
楚暮一噎，“你可真是……”想太多了。
自恋狂，戏精。
不过……
他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少年低着头，头发在夕阳下染着橘色的微光，耳朵上的蓝宝石耳钉露出来，闪耀着的光芒有一点点印在睫毛上，美的璀璨夺目。
他轻轻一笑，心想，这人也确实没有自恋，他实在是美，动人心魄。
幸好他不是gay。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