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陈年明月

5、Chapter 4 大白兔奶糖分你一半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几年，萧寒上了小学，和高城在同一所学校。

　　老师们提起萧寒，都是一大通的夸奖，聪明伶俐，成绩拔尖，只是这性子实在是太不像个女生了，甚至有点野，老师都是斟酌很久才用了这个词。

　　萧寒那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小男生，一头短发总是被她扒拉得乱乱的，明明长得很秀气的样子，却总是带点男孩子的野气。做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只要是自己认定的的事，绝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

　　当然，老师也会在后面加一句，都是被高城带坏的！

　　高城在这所小学里是最让老师头疼的学生，萧寒从三岁多就跟他混在一起，脾气跟他是学了十足十。

　　要是问老师学校里最能闹事的学生是谁，几乎所有的老师都会吐出一个名字：高城。

　　高城最喜欢做的事，莫过于挑战权威，无论是老师还是高年级的学生。

　　一个春季的下午，高城的班主任刘老师在办公室里向别的老师诉苦：“这个高城啊，真是我命里的煞星，你看看，这又跟六（3）的那帮男生打架，把人家孩子打个头破血流，孩子家长都找学校来了！”

　　旁边的老师庆灾乐祸：“刘老师，咱们都是当老师的，可不兴封建迷信那一套啊！”

　　“你别说封建迷信了，我都担心着高城是不是会下什么蛊，怎么那帮孩子就愿意跟着他闹，他还真当自己是司令了！”刘老师越说越激动，咳嗽了半天。

　　其他老师们赶紧过来递水的递水，顺气的顺气，顺带再声讨一下高城小同学一贯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

　　一屋子老师正说得热闹，门口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来：“报告！”

　　老师们立刻停住，视线全都转向门口，高城正站在门口，双手插兜，仰着脑袋看着屋里。

　　刘老师一脸的无奈，又得扮出一副严厉的样子，问：“高城啊，有什么事儿吗？”

　　高城拿着一叠纸：“刘老师，我的检查写好了！”说完，面无表情的把那份检查放在刘老师桌子上。

　　刘老师拿起来看，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很深刻，最后的表决心也很诚恳，发自内心，感人肺腑，而且还颇有些文采。

　　刘老师抬头看了看高城，想了想：“知道自己错了？”

　　高城说：“我知道我打人的做法是错的，但是他们欺负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刘老师顿时又咳嗽起来：“咳咳，你这孩子，咳咳，老师也是怕你们有个三长两短的，回去怎么跟你们爸妈交代，你爸妈把你们送来学校是让你们来学知识的，不是让你们来学打架的……”

　　高城看着是在听她讲话，脑子想的全是昨天的事。

　　萧寒一脸土一脸灰的走，见了高城就骂：“高城，你个没用的东西，你们班女生被人欺负你都不管啊！”

　　高城问：“你咋成这样拉？”

　　“想听短的想听长的？”

　　“干啥玩意儿，说！”

　　“你们班那个苏青青姐姐，被六（3）那几个败类拉着不放，我当然要上去救她了，你以为我打得过过他们啊，就成这样了！”萧寒才三年级，但是个子很高。

　　“你没事吧，伤哪了？”高城过去关切的问。

　　萧寒撸起袖管，又挽起裤角，青青紫紫的伤痕触目惊心：“小伤小伤！”

　　“我靠，你怎么弄成这样？”

　　“摔的啊！”萧寒一脸的无所谓。

　　高城拽着萧寒：“苏青青呢，在哪呢？”

　　萧寒把书包背好：“哭着回家了，还能怎么办？走了，咱也回家吧！”

　　高城说：“你妈看见了又得掉眼泪！”

　　“得得得，我妈就是多愁善感，哪来那么多事儿啊！”萧寒不耐烦的说，转脸又开始笑：“我说城哥，这苏青青不是跟你挺好的吗，你都不关心她？”

　　“我跟她好？谁说的？”高城顿时撇清。

　　“切，你就装吧，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高城从兜里掏出东西，放在萧寒手上，一块大白兔奶糖，高城从小就喜欢吃甜的东西，他妈妈一是怕他长虫子牙，二是怕他长胖，严格控制他的甜食摄入，一天就给他一块糖吃。

　　萧寒问：“你不就这一块吗，给我了你吃什么？”

　　高城摆手：“啰嗦，看你是伤员，表示一下慰问！”

　　萧寒从包里掏出削铅笔的小刀，拿手绢擦了擦，把那块糖切成两半，递给高城一半：“城哥，给你！”

　　高城塞进嘴里才想了起来：“你那小刀干净吗？”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斗嘴，这已经是每天必上演的戏码，高城和萧寒乐此不疲。

　　于是就有了第二天的事，高城带着班上的男生直接去六年级那里踢场子，一拳揍在那个男生鼻子上，被老师抓个现行，批评教育，又说要叫家长，结果邵云没来，赵玉淑倒是来了，跟老师聊了两个多小时，高城和萧寒也不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反正这件事就是了结了，高城和萧寒被勒令写检查，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高城从小打了无数的架，还没有那回像这次这样窝囊，老师还在那边说着，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高城，高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刘老师看着高城心不在焉的样子。

　　高城赶紧回过神来：“我听着呢！”

　　“你有正义感这是好事情，但是不要连累其他人，你看看三年级的萧寒，被你带得哪有一点女孩儿样？”刘老师可算是抓住高城了。

　　高城有点委屈的想，她从来就那副德行，关我什么事？

　　刘老师说：“我问你话呢！”

　　高城接着说：“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带萧寒去打架了！”

　　刘老师语重心长的说：“你很快就毕业了，你成绩也不错，到了初中可得好好学习，别再惹事了，你看看，你爸爸经常不在家，就你妈妈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你们姐弟俩，你就不能让她省省心？”

　　高城这才低下头，妈妈的辛苦他是知道的，老师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又教育了两句放人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就看到萧寒在楼下等着他，眼睛依旧是笑成一对弯弯的小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