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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在场众人不由得一阵瑟缩战栗,既是因为寒冬幽夜里穿堂而过的冷风,也是因为晏辞说出的那句震悚愕然的话。
戏班主最快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神情转为愤怒,白着脸骂道:“你这臭道士不要含血喷人!芙熙园自我尊师一辈开班,已经搭了几十年的戏台子了,不曾出过半点差错,怎么……怎么会有人命!?”
“几十年没有差错,那怎么正好昨夜台子就塌了?没有人命的话,为什么到了半夜园子里会传来阴森的歌声和笑声?”晏辞微眯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人,在他把“柱子老旧”那一套说辞搬出来之前,堵死了他的话头。
“其他人都听见了声音,唯独班主你听不见。我看,你不是不想让道士进来除祟,而是怕被发现了什么。”
“呵呵!”班主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杀害了那个……那个长得不人不鬼的孩子?可我们园里收的年纪最小的弟子也有十岁,我并未见过它。”
“你不用见过它,你见过它娘就可以了。”晏辞牵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冷淡不屑的假笑,道:“我一直觉得奇怪,寻常人家的孩子怎么会长成这副奇怪模样,可若是死后才生长的,就不无可能了。”
“死……死后才生长?”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哆嗦着出声问道:“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那……不干净的东西,一直就在这儿?”
其他人被这句话问得齐齐倒抽冷气,有几个胆小些的已经互相搂抱着低声抽泣起来。
晏辞眉眼冷淡地从他们身上扫过,也没再去看那戏班主,低头在袖袍里一边翻找着什么,一边回那人的话道:“意思倒也不复杂,如果有一个即将临盆生产的妇人死在这里,又不得好好安葬,那她肚子里的胎儿就可能会变作鬼婴生下来,靠着母亲的魂魄精元生长,变作怨气极大的厉鬼。”
那个鬼孩子身上怨戾极重,修为也不低,应当不只是因为害了五条人命,还有自身未出世而夭亡的极大憎恨。
“怎么会呢?”明秀看了看众人,问道:“道长莫不是弄错了?我们这儿很多人都在芙熙园生活多年,若是谁有孕生产,大家都是知道的,根本没有那样一个人。况且,你说那……孩子,它是死后才长的,咱们这儿一直安稳太平,也是近段时日才闹动静。”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找一下不就知道了。”晏辞终于从宽大的道袍衣袖里翻出了两张符纸,撕撕扯扯变成了胳膊腿儿粗细不一的小人儿模样。
“怎么找?”有人疑惑道,“难不成要把园子掀一个底朝天?”
“谁敢!”班主立马怒喝着打断,“芙熙园在这里立了几十年了,怎么能因为几句空口污蔑就掘地三尺!?”
“倒也不用一寸寸土去翻掘,我看整个园子,就这座突然塌了的戏台子最可疑,不然班主也不会大半夜在台前祭拜,是吧徒儿?”他没有直接问班主,而是看向了旁边的宁越。
宁越被他这声“徒儿”喊得怔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看向他,回过神应道:“嗯,是。那些纸花和香火就是在戏台后的墙角找到的,那儿还有个翻倒的火盆。”
晏辞点了点头,见戏班主的脸色十分精彩地由白到红再转青,鄙夷地“啧”了一声,垂眼将那两张纸人捏在指间搓捻几下。莹莹蓝光泛起,两张纸片人儿翩翩飞落,转瞬间变幻作成人大小,抻了抻自己不太协调的胳膊腿脚,朝他伸手做出个讨要的姿势。
“呀”了一声,他这才想起了什么,摆了摆手示意纸人稍等,转头笑盈盈对众人问道:“忘了给他们撕工具了,可有什么铁锹榔头的借来一用?”
那些人从没有见过这些术法,一时间看得呆了,还是副班主明秀先反应了过来,推攘了一下旁边的年轻男子,连声应道:“有的有的,快去给道长拿过来。”
众人本就为深夜闹鬼的事情内心惶恐不安,这会儿见面前的几个道士确有几分本事,也不再顾忌班主的厉声阻拦,快步去了几个人拿回铁具,和那两个手歪腿斜的纸片人一起动手拆起了正在重搭的戏台。
班主见阻拦不得,干脆沉着脸坐到了地上,冷眼看他们掘土,横着受伤的胳膊任明秀和几个女弟子上药包扎。
晏辞看着那两个虽然有点儿丑但刨土利索迅速的纸人儿,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转身跳上一旁的石墩子上蹲坐着,掏出一把瓜子慢悠悠嗑了起来。
“……”一旁的两个“弟子”扶了扶额角,还是南风小声提醒道:“师父,注意点儿形象。”
他抬头乜了两人一眼,捞了捞散开的衣摆,并不想去维护自己清冷仙师的形象。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就这样干等有点儿无所事事,于是看向明秀等人,问道:“戏台柱子老旧,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出过事?”
众人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但也有人老实地答道:“几年前有过一次,木板断裂陷下去一个角,第二日就修补好了。”
晏辞了然,知道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发生在这个“几年前”,还想追着问点什么,那头勤勤恳恳速度极快的纸人已经掘出了什么东西,引起旁边一群男子的叫唤。
围将过去,戏台靠里的一角被挖出了一个半丈深的大坑,污泥掩埋下露出一只经年日久后有些腐蚀的木箱子,箱面依稀可以瞧见嵌着土的纹案,和下午晏辞三人躲进去的两只长箱子有点像。
那两个纸人尽职尽责地推开旁边的人,举着榔头铁锹想要把箱子撬开,没想到照着劈了一下,就被一道溢出的黑气燎燃,瞬间被烧成了灰渣,剩下两把沉重的铁具砸落在地。
伸手凝起灵力探了一下,晏辞眉梢缓和了些,对南风和宁越使了个眼色,道:“怨气太大纸人受不住,但它不在里面,你们两把箱子打开。”
两人应了一声,弯腰将铁具拾起,分站两边找好了点,同时使力撬开了厚重的木箱盖子。
一股腐坏糜烂的恶臭扑面而来,黑色薄雾布满了箱子,隐隐还有些陈年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待到雾气被驱散了些,才看清箱底晕开的暗红。
里面躺着的尸身已经腐成了枯骨,身上的衣物却还能辨得清颜色式样,脚下的一双鞋绣的是时下姑娘们喜欢的双翅蝶。在她的腰腹处窝着一具红得发黑的尸骸,小小的,却散着极大的怨气。
“果真是……”南风低喃一声,饶是神仙也受不住这样的景象和味道,转过身捂着心口干呕起来。
宁越伸手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捂着嘴猛烈地咳了一阵,才红着眼角看向晏辞。
“果真如师父所说,您是怎么知道它会和母亲一起埋着的?”
“只是忽然想到,一个连人世都没有见过的孩子,为什么会去索那些女子的命。”晏辞眸光沉沉地望着那一大一小两具尸骸,有些不忍心地闭上了眼。“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它是要寻自己的母亲,一个穿着蝴蝶绣鞋,晚上会给她唱曲的年轻的女子。”
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抬眼看向戏班班主,声音冷冽道:“班主可认识她?”
他的手垂在身侧紧紧拽住了衣袍,死死盯着箱内多出的那团瘦小尸骨,不发一言,好似忽然变成了个人形石头,了无人气。
倒是搀着他的明秀浑身发抖,看着他迟疑地问道:“师兄,她是不是……是不是阿凝?”
“阿凝?”
“阿凝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会是她?”
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俱是一顿困惑,又是一阵窃窃低语,慢慢传出几句诸如“看衣物确实有些像”“那支钗子好像是她的”的话。
戏班主却在这时拂开了搀扶自己的手,走近了些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抓住木箱的边沿,失了心智一般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变成了有些凄然的悲噎,在一片私语声中沉声道:“是,她是阿凝。”
话音落下的一瞬,所有人都噤了声,一道道讶异的、探寻的目光聚在他身上,等着他往下说。
他伸出手想去触摸箱子里的人,又颤巍巍收了回来,握成拳抵在箱沿上,哽咽了一下,道:“是我杀了她,将她埋了我信守半生的戏台下。”
“为什么?”明秀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喊出了声,“他不是你最喜欢的徒弟吗?!”
“就是因为她是我徒弟,我才不敢张扬!”他转过头来看向明秀,眼眶发红,牙关打了几回颤,才咬着牙低声道:“你们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吗?是我的!是她师父我的!芙熙园几十年盛名,连皇宫都去唱过,现在到我手里,我怎么能自毁名声?”
没有人能料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一时间连明秀都怔住了,只能听他自顾自地往下说。
班主的原配夫人早年难产身亡,膝下有一个儿子,常年不在身边,但他也一直没有再娶,在这戏园子里写戏、唱戏,还收了几个徒弟。
那个唤作阿凝的姑娘,是他的关门弟子。
可谁知两人相处时日长了之后,阿凝竟对他生出了情意,时常嘘寒问暖,班主是个保守念旧情,便对她疏离了些。
后来有一次,阿凝趁着他醉酒摸进了他房里,两人行了云雨之事。醒来后他虽然生气,可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加之独身太久,便默认下了两人的这种不能见人的关系。
没想到的是就那一次,阿凝便有了身孕。
班主顾及自己的颜面和戏班的名声,说什么也不让她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两人争吵一番后,商定了让她假意自请离开,到城郊买了一处院子安置。
事情发生的那一夜下着大雨,戏院的戏台承不住连日的雨水侵蚀,断了一块木板,班主撑着伞过去查看,正好遇上了找过来的阿凝。她已经快要生产,腿下淌了血水,流到地上被雨水冲刷了去。
他已经记不清当时见到她的心情,只记得自己急迫地想让她回去,可阿凝说见不到他害怕,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两人纠缠起来,一个不留神她便滑倒了,脑袋重重磕在地面上,渗出的血和雨水晕成了殷红的一大片。
等他回过神来去探测鼻息的时候,阿凝已经咽了气。
雨越下越大,周围没有人可以帮他。
他抱着那具渐渐冰凉的身体呆坐着,想了很多东西,最后发了狠拖来一只大箱子把她放置进去,顺着那块裂开的木板撬塌了一个角,连夜挖了个深坑把箱子埋进去。
而后将台子伪成被雨水冲塌的样子,抹去园里冲淡了的血迹,第二日早早地领头修起了戏台,将她身死于此的痕迹全都埋到了自己唱了半辈子的戏台下。
“哈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他近乎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得累了,趴在箱沿上,看着那具森然的白骨,轻声道:“她一定是恨我了,让我的儿子来索我性命了。”
“她如果恨你,只怕这座园子早就成了鬼宅了。”
晏辞冷笑一声,取了两道符交给南风,交代他在上面画些什么,然后才缓缓同他说道:“那孩子一定是恨你的,应当是它那做了鬼的母亲一直拦着,这里才安然无恙。但它娘可能不知为何不见了,它找不到,无人管束,便开始闹起来,还平白害了几条无辜性命。”
“她……”戏班主仰头看着他,嘴唇嗫嚅了一下,却没再说什么,抬手掩面嚎啕起来。
“师父……”南风将画好的符纸递到晏辞面前,见他使了个颜色,又转递给明秀,道:“将这两道符纸压在尸骸下,连箱子一起拖去烧了,最好能抄几份送渡经文一起烧,将他们的鬼魂送去轮回。”
明秀连忙接下,将符纸攥在手里却不敢上前,踌躇间见师兄伸来了手,便小心交到了他手里。
后者接过之后扶着箱沿站起身,探过半个身子想要把符纸放进去,才伸出手,就听见一阵尖利刺耳的喊叫声从四面八方一同响起,面前的箱子里重新举起一团黑雾,一片浑浊之中,那浑身暗红的鬼孩子从那具小尸骸里爬了出来,咧开了獠牙尖嘴。
不等它张嘴咬下,晏辞已经眼明手快地打出几道灵力在它周围,咒印一结,凭空幻化出了一只镀金笼子将它困在了里面,仍着它撕咬低吼。
催动灵力将笼子化作了寻常鸟笼大小,他小心提了起来,将手臂伸到最远距离,晃了一晃,轻叹道:“等你一晚上了,怎么还这么凶?”
“…………”
众人看着他遛鸟一般的动作,有些害怕地退了退,木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作祟的厉鬼已经被抓住了。
又同他们重复了一遍如何处理尸身,三人才提着一只关着鬼魂的金笼子一同走出了芙熙园。
夜色深沉,一直没有做声的宁越抬头看了看被遮蔽住的月亮,问道:“抓住这鬼孩子镇上就算太平了?可它娘亲的鬼魂又在哪里?”
“作祟的只是这鬼孩子,它娘的鬼魂大抵在别处吧。”晏辞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疲累。
房檐上传来些窸窣的踩踏房瓦的声音,抬头看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他把手里沉甸甸的笼子交到南风手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嘀咕着:“大半夜的还有夜猫子瞎溜达,也不怕从屋顶上摔下来。”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重物砸落的声响,不偏不倚落进了叠着的箩筐里,连声发出“哎哟”的惨叫。
恭喜晏辞仙君喜提[撕纸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者]称号!
宁越:啪啪啪啪(十分真诚疯狂鼓掌)
南风:啪啪(敷衍)
纸人:我们不同意!撕得太丑了!!
抱歉啊今天更得有点晚,想一章把事情给交代完,写着写着字数就多了,码了很久or2..这个小故事虽然很简单,但是还是斟酌了很久字句和衔接,可能还是有不太好的地方,只能后面发现了再修改啦~~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hh.
然后还有一件事要说一下,之前报名的育苗活动没有选上T_T,如果有之前看到作话去找我的小伙伴,抱歉了呀~~但是不妨碍你们在评论区爱我嘻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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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专栏完结文:《那个和尚他有条龙》 专栏预收:《成为死士后被王爷看上了》 《我成了当红流量的御用配音》 全文存稿中,下本先开《死士》,感兴趣可以都收藏一下噢,小星星对作者很重要(≧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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