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如何自救》嘉树友

54、用了一年啊，终于可以幻化成人形

　　第五十四章 用了一年啊，终于可以幻化成人形了。
　　魔域地宫的寝殿终年萦绕着淡淡的灵雾，鲛绡幔帐被风拂得轻晃，垂落的珍珠串发出细碎的声响。龙冽处理完魔域政务，推门而入的瞬间，脚步骤然顿住，呼吸都险些停滞。
　　榻上不再是那团毛茸茸的方脸狐狸，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稚气未脱的少年。
　　年约十四五岁的模样，身形清瘦却挺拔，肌肤白得像初融的雪，透着淡淡的粉晕，仿佛上好的羊脂玉被晨露浸润过。他侧卧在软枕上，墨色长发如瀑般散落在锦被上，几缕发丝贴在颈侧，更衬得脖颈纤细修长。最惊人的是那张脸，俊美得近乎妖异，却又因稚气未脱而不染半分邪魅 —— 眉如远山含黛，眼尾泛着浅浅的桃花晕，瞳仁是纯粹的墨黑，像盛着星辰大海，清澈得能映出人影；睫毛纤长浓密，垂落时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眨眼间便似有蝶翼轻振，撩人心弦；鼻峰挺翘小巧，唇瓣是天然的樱粉，饱满得像刚熟的樱桃，此刻微微抿着，带着一丝无意识的娇憨。
　　少年似乎被开门声惊扰，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眼刚睡醒时带着几分朦胧，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映出龙冽的身影，愣了愣，随即露出一抹纯粹的笑意，嘴角还浅浅勾起两个梨涡，天真得不含一丝杂质。“你回来啦。” 他的声音软糯清甜，像浸了蜜的泉水，带着狐狸形态时的黏人劲儿，抬手时指尖还不自觉地蜷了蜷，透着几分未脱的兽性习性。
　　龙冽喉结滚动，缓步走到榻边，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少年的脸颊，却又在半空顿住。他见过肖凌云红衣猎猎、邪魅狂狷的模样，见过他化作狐狸时憨态可掬的模样，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 俊美无双，天真烂漫，像遗落在黑暗魔域里的一束光，干净得让他不敢亵渎，却又贪婪地想将这束光彻底据为己有。
　　“凌云……” 龙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指尖轻轻拂过少年散落在枕上的发丝，触感柔软顺滑，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度，“感觉怎么样？”
　　少年眨了眨眼，眼底满是懵懂，伸手抓住龙冽的手指，用脸颊蹭了蹭，像以前狐狸形态时那样撒娇：“身上暖暖的，就是…… 有点不习惯。” 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想甩尾巴，却只感觉到身后空空如也，不由得蹙起眉头，露出困惑的神情，模样可爱得紧。
　　肖凌云初次蜕化人形，神志尚未完全清醒，脑海中盘旋的尽是身为狐狸时的记忆碎片。他会抱着龙冽的手臂不肯撒手，睡觉时要蜷缩在龙冽身边，闻到灵膳的香气会眼睛发亮，甚至看到亮晶晶的东西就忍不住伸手去抓 —— 就像此刻，他瞥见龙冽腰间挂着的玉佩，立刻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够了过来，指尖捏着玉佩把玩，嘴角笑得眉眼弯弯。
　　龙冽看着他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心中翻涌着极致的狂喜与近乎毁灭的偏执。
　　他是魔域至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三界众生皆为他足下尘埃，唯独肖凌云，是他此生唯一的例外，是他甘愿放下所有骄傲去呵护的珍宝。他恨不得将这少年锁进专属的金丝笼，让他这辈子都只能看着自己、依赖自己，日日夜夜陪伴在自己身边，让这份纯粹的美好只属于他一人。每当少年依偎在他怀里，用那双清澈的眼眸望着他时，心底的占有欲便会疯狂滋长，叫嚣着要将这抹光牢牢禁锢，不让任何人窥探，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可他又怕。
　　他怕自己这份病态的掌控欲终有一天会失控。肖凌云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他是天生的骄阳，本该在三界肆意驰骋，光芒万丈，而非困在魔域的方寸之地，成为只属于他龙冽的私有物。若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让他永远停留在这懵懂的状态，永远依赖着自己，甚至因此失去恢复记忆、重归巅峰的可能，那他与那些曾经伤害过肖凌云的人，又有何异？
　　更让他恐惧的是，每当看着少年天真无邪的脸庞，感受着他纯粹的依赖，他心中总会涌起一些滚烫的、禁忌的念头。那些念头带着毁灭一切的危险气息，让他害怕自己终会沦为连自己都唾弃的变态，用最沉重的枷锁锁住肖凌云，让他彻底沦为自己的所有物，哪怕这份占有会毁掉他。
　　这份纠结像一张无形的网，将龙冽紧紧缠绕，日夜不得安宁。他是魔尊，习惯了掌控一切，却唯独在肖凌云身上，尝到了束手束脚的滋味 —— 既要护他周全，又要还他自由；既想将他捧在手心，又怕自己的温度灼伤他。
　　他看着少年对着孔雀羽痴迷的模样，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少年对色彩斑斓的物件情有独钟，尤其是孔雀羽，会把他寻来的孔雀翎小心翼翼地铺在榻上，一片一片地梳理，眼神专注而认真，偶尔还会把羽毛贴在脸颊上，感受着羽毛的柔软。龙冽知道，这份偏爱背后，藏着他对鸟族卿锦的一丝难以言说的记恨，那场诛仙台的大战，那把损毁的吉星羽扇，终究还是在他未完全清醒的心灵角落里留下了阴影。
　　为了讨他欢心，龙冽特意命人打造了一套锦衣。锦衣主体采用深邃的墨绿色，既显得沉稳内敛，又不失华贵之气；衣襟上巧妙地点缀着栩栩如生的孔雀翎，每一片羽毛都经过能工巧匠的精心雕琢，仿佛蕴含着山林间的灵动与骄傲；腰间的腰带流淌着五彩斑斓的绿意，正中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墨绿宝石，宛如林间最耀眼的露珠，凝聚了自然的精华与力量，不仅美观，更能赋予穿戴者非凡的防御之力 —— 这是他能想到的，既贴合他喜好，又能护他平安的心意。
　　当肖凌云穿上这身锦衣时，那份与生俱来的张狂与不羁被完美地衬托出来。他站在铜镜前，好奇地转了一圈，墨绿的衣袍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孔雀翎在灯光下闪烁着光泽。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宝石，又扯了扯衣襟上的羽毛，嘴角笑得合不拢嘴，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欢喜，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龙冽站在一旁看着他，眼底满是宠溺，心中的决断却愈发坚定。他是龙冽，魔域的至尊，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就耽误了肖凌云的前程。哪怕这份放手让他心如刀割，哪怕他要忍受无尽的思念与孤寂，也要让肖凌云成为最好的自己。
　　过了些时日，龙冽将正在把玩孔雀羽的肖凌云叫到身前，神色故作淡漠，唯有紧握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凌云，总把你养在身边，你永远都无法长大。”
　　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眨着一双灵动如星辰的大眼，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要长大呀？留在这儿不好吗？” 他说着，还下意识地凑到龙冽身边，用肩膀轻轻蹭了蹭龙冽的手臂，带着狐狸般的依赖。
　　龙冽的心猛地一揪，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强忍着将少年拥入怀中、告诉他人界险恶不如留在他身边的冲动，继续说道：“人界灵气充盈，山脉巍峨，修仙门派如繁星点点。去吧，去人界拜师学艺，追寻你的仙道之路。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成长，才能恢复神智，才能…… 做回你自己。”
　　他不敢看少年的眼睛，怕自己一看到他那双清澈的眼眸，所有的决心都会土崩瓦解。他是魔尊，向来杀伐果断，却唯独在肖凌云面前，一次次破例，一次次妥协。
　　少年愣住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底满是困惑与不舍。可当他听到 “修仙”“拜师” 这些字眼时，眼中又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光芒。他从狐狸形态时就对龙冽的灵力充满好奇，对外面的世界也有着隐隐的向往。
　　“去了人界，我还能见到你吗？” 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伸手抓住了龙冽的衣角，指尖微微用力，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当然能。” 龙冽转过身，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指尖温柔地梳理着他的墨发，动作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等你学有所成，我就去接你。到时候，没人能再伤害你。”
　　为了让自己放心，也为了锁住这份宿命的羁绊，龙冽与肖凌云约法三章：不得随意招惹是非，不得轻信他人，不得擅自解除两人之间的锁灵契约。他动用古老的法术，将自己的一缕灵息注入肖凌云体内，形成一道无形的契约。这契约既能让他随时感知到肖凌云的安危，也能在他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赶到，更能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守护方式，也是他对肖凌云最霸道的宣告：你是我的人，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只能与我绑定。
　　签订契约时，龙冽的神色坚定，言辞铿锵，仿佛将天地间的规则都纳入了这庄严的一诺之中。可当肖凌云穿着那身墨绿色的锦衣，背着简单的行囊，转身踏入通往人界的传送阵时，龙冽的心却像被生生掏空，一股难以名状的悔意如同汹涌的暗流，瞬间将他淹没。
　　传送阵的光芒亮起，少年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肖凌云转过头，对着龙冽露出一抹天真烂漫的笑容，挥了挥手：“我会回来找你的！”
　　龙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融入苍茫的夜色，直至化为一抹难以捕捉的淡影，终是忍不住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的空气。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月光变得稀薄而清冷，映照在他孤傲的身影上，更添了几分落寞。魔域的风穿过寝殿，带来少年残留的淡淡清香，那是独属于肖凌云的气息，混杂着孔雀羽的芬芳与灵泉的清甜，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龙冽闭上眼，脑海中不断闪过少年天真的笑容、依赖的眼神、穿着锦衣时的模样。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留在身边只会让他陷入偏执的深渊，让肖凌云失去成长的机会。可那份不舍与悔意，却像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是何等骄傲的魔尊，从未向任何人低头，却唯独在肖凌云面前，甘愿忍受这份相思之苦。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的柔情被深邃的偏执取代，周身散发出属于魔域至尊的强大威压，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深情：“肖凌云，你最好记住你的承诺。命运的长河浩渺无垠，而我，龙冽，誓要将你我二人，拧成再也无法分开的死结。等你回来，我便再也不会放手 —— 三界皆可为你所弃，唯独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执念，是我愿意用一切去守护的珍宝。”
　　风穿过地宫的长廊，带着无尽的思念与等待，将他的声音传向远方。而通往人界的传送阵早已关闭，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龙冽独自一人，在空旷的寝殿里，守着那份宿命的羁绊，等着一场跨越山海的重逢。他知道，这场等待或许漫长，或许充满艰险，但他有的是耐心 —— 他能踏遍三界寻他，便能耗尽岁月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