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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信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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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璋把人抱着骑着飒露紫回到升平坊,时穗头昏眼花,双臂做枕头趴在桌上,一言不发。
os:好难受,我再也不要喝酒了……
李蘅璋把温热的解酒茶推到他手边,说:“心里是不是又想着再也不喝酒了?上次喝醉了难受也这么说,看到酒又忍不住!馋猫似的。”
“把解酒茶喝了。”
时穗本来想全方位无视李蘅璋,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跟自己身体作对。
他抬抬下巴,借着李蘅璋的手把解酒茶喝了一大半。
一脸菜色,瘪嘴:“难喝!”
李蘅璋好笑的揉揉他的头顶,放下碗,说:“长点记性,看你下次还喝这么多酒!”
时穗心想:关你屁事,下次还敢,狗比平安!
李蘅璋拉着时穗的手,把白茸莲蕤玉坠放在他的手心,说:“又在心里骂我!”
时穗不接,把手抽回来,歪着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故作坚强的说:“王爷接近我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吗?”
他缓缓抬起头,单手撑着太阳穴,笑的明亮:“我告诉王爷,王爷放我离开可好?”
李蘅璋不喜欢这样强迫着跟自己拉开距离的时穗,听着陌生的称呼,眼眶有些发红,蹙眉说:“穗穗……”
时穗掩藏不了的一脸酸涩,就像是一盆柠檬汁浇灌在李蘅璋本就心疼不已的内心中,让他一阵一阵的揪的疼。
“按照剧情,我应该是太原王氏派到您身边策反您的细作,至于到底要如何策反您?”
时穗苦笑的摸摸自己的脸:“大概是用这张几分神似的脸吧!”
李蘅璋惊讶溢于言表,心想:你果然知道!
“王爷不必惊慌,这事太原王氏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是我自己非常的心知肚明!”
“您有一个藏在心里得不到的人,您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他。呵呵,想来,您也是看中了这张脸才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
他两行清泪不争气的落下来,自嘲自讽的说:“我原来自始至终都只是个替身而已。”
李蘅璋皱眉,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起身把人揽在怀里,感受着怀里的人压抑着不住的抽泣,听着他的哽咽,心里难受。
轻轻抚摸他的背部,说:“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你有几分神似……”
感受到怀里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大力的挣扎。
“听我说!”
李蘅璋坐在他旁边,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穗穗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他拉着他的手心放在自己的心口,认真的看着他哭红的双眼,强忍着的哀伤和止不住的水汽。
“或许最开始确实是因为一闪而过的相似,可是你和他根本不一样!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你洒脱豁达,贪生怕死爱财如命。”
“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仙界灵花,你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市井小民。你们根本不一样!”
“我们的开始于一个误会,那只是一个契机。在随后的似水流年里,你慢慢的用真实把你自己走进我的心里,刻在我的人生中。”
“你不是谁的影子,你是你自己。”
“有了你,我的世界不再单调的只有生杀予夺,开始有了颜色,变得多姿多彩。”
时穗苦笑,看着他认真清澈写满了真实的眼眸,他想要去相信。
os:我很想相信,可是作者大大给的人设,你就是一心一意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他!我想要相信可是我不敢相信!
李蘅璋见人有些松动,他坚定不移的盯着他,说:“人的眼睛不会说谎,即便是说谎,心跳也会出卖他。你看着我的眼睛,摸着我的心跳。你知道我没骗你对不对?”
时穗木讷的微微点头。
心想:我琢磨着你这也不是夸我……
李蘅璋微微松了一口气把人抱在怀里,说:“我不会造反,你也不会死。穗穗,别跑了。”
时穗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吭,睁着眼直流眼泪,心想:只要你敢说,我就敢信。只要你没亲口说我是影子,我就傻傻的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
他反手回搂,心里把自己鞭笞了几百次:为什么要这么卑微?你明明知道的……不,他不知道!他说了他喜欢我,他就一定喜欢我,吧!
他内心十分不确定,却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在知道真相的几十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一次一次的压抑自己,最后都在见到李蘅璋本人时破防。
他还是没有办法割舍,他已经在鸡毛蒜皮平淡如水的日常中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李蘅璋为他擦擦眼泪,又把玉坠放在他手心里,有些责备:“以后不准随手把它送人,更不许拿来抵酒钱!”
时穗把玉坠放在桌上,扭头,噘嘴:“我不要这劳什子!你见一个就给一块,谁稀罕!”
李蘅璋泄气,好笑的问:“我什么时候见一个送一块?这玉坠全天下就只有一块!”
时穗嘟囔:“你家王妃说的,这是你秦王府的信物,府中人人皆可佩戴!”
李蘅璋听着这酸不拉几的话,心情大好:“这块白茸莲蕤玉坠是父皇封我作秦王时亲手赐下的,正因如此,白茸莲蕤才会是秦王府的纹式!”
“这块玉坠是他们的祖宗,不说做工精细,就这坠着的流苏,便也仿制不了!你看你不就连相似的颜色都找不到吗?”
听着这样的解释,时穗这才回过头。重新把玉坠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心想:虽然只有一瞥,那小丫头挂着的不管是玉质还是雕工,都确实比这个粗糙多了。
心里这才有些好受。
李蘅璋捏捏他的脸颊,心道:小野猫!
笑道:“穗穗吃醋了!”
他捋了捋他鬓角的头发,说:“她不是王妃,你才是我的王妃!”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时穗火气又上来了。把玉坠往怀里一塞,指着门说:“滚!”
李蘅璋拉着他的手,说:“不过是皇兄为了平衡朝堂赐婚罢了,我不喜欢她,也没碰过她!”
又说:“自从有了你,我身边再也没有别人,也没有碰过别人!”
时穗听着他说没碰过别人,这才心里少了几分火气。
os:谁还没几个狗前任呢?只要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出去偷吃便不算什么!虽然娶回来,没睡算不算没出轨?
时穗在心里鄙夷的就这么自我安慰着自己:怎么这么卑微又贱!
想起书中写的秦王府20+后宫,冷哼:“我看王爷身边从来不缺人,又怎么会没有别人?什么金莲玉楼瓶儿团儿……”
时穗如数家珍的说着,当初他看着书里这些姬妾的名字,心中无语到了极点。
他是深刻体会到作者大大对李世民的恶意。不仅他的姬妾的名字都是出自《金0梅》,他最后的结局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他深刻怀疑作者大大是建成太子的死忠粉!
坐拥天下,民心所向,平定秦王,四海升平,开创锦元盛世!基本上李世民的功绩都给了他,而且还没有史书上杀兄弑父的玄武门之变的血腥一笔!
李蘅璋笑容逐渐展开,擦擦他的眼角,说:“还说没吃醋!没吃醋怎么把那些我都不记得名字的姬妾记得这么清楚?”
时穗一时哑口无言,瘪了瘪嘴,又说:“我真的没出卖你,我不想去策反你……”
“我知道,你怕我造反会牵连你,你怕死,所以才会新婚之夜就逃了对不对?”
时穗点头如捣蒜!
“我相信你!”
李蘅璋捏着他的脸,不怀好意的说:“我的事说完了,轮到你的事了!”
时穗:“?!”
“说说,为什么去平康坊秦淮楼?为什么招了6名头牌陪酒,眠花宿柳彻夜不归!为什么和人同床共枕衣衫不整?”
他捏着他的下巴,淡淡的笑着,却让时穗吓的不自觉往后缩。
“我,我我,我只是喝酒,什么也没做!”
“什么都没做你心虚的躲什么躲?”
时穗虚张声势的扯着嗓子,吼:“你都有三千后宫,凭什么我出去喝个酒你也要管?关你屁事啊王爷!”
李蘅璋挑眉,冷笑:“我不喜欢你叫我王爷。”
“还有,后宫三千乃皇兄独有,你说这样的话便是犯上作乱!”
时穗挑拨道:“你的一众姬妾跑我这儿来耀武扬威,我还不能喝闷酒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李蘅璋更是不悦,面上却越是笑意弥深:“在穗穗眼里,我就只值一百两金币?”
时穗看着他的笑,只觉得太过危险,倒吸了口凉气,讨巧卖乖道:“呵呵,下次我,我要两百两?”
李蘅璋解开他的腰带,反问:“你觉得呢?”
“你干嘛,大白天的!”
‘砰……’
高峙很识相的把门关了!
李蘅璋嘴角上扬:“检查检查,到底有没有对不起我!”
“我真……”
“这是什么?”
看着衣襟内侧一个唇印,时穗有些牙疼,心虚的焉了吧唧,说:“我说是姑娘摔倒蹭上去的你信不信?”
李蘅璋倒不认为时穗真的能忍住在气头上不借酒偷吃,只是那老鸨不敢用整个秦淮楼的身家性命做赌注,让时穗真的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
或许时穗昨夜是真的气急了想找个姑娘发泄火气!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李蘅璋只想把人草废了,让他再也没办法出去寻欢作乐!
他大手一挥,把腰带扔到一旁,说:“信,自然信!穗穗说什么我都信!包括那花灯是自己碎成那样的!”
时穗脸上泪痕才干,脸上有些紧绷,忍着身上已经起来的难耐的浴火,嘀咕:“昨日就该趁夜翻墙跑路!”
李蘅璋衣冠楚楚的把人抱在怀里,四处点火,含着他的耳垂,声音干涸难耐:“穗穗想怎么跑,跟为夫说说,为夫帮你出出主意!”
“唔……嗯……”
……………………………………
一场点到即止并没有过度的欢愉之后,宿醉未消又缺眠的时穗累极,借着酒意睡了过去。
想着反正身份已经暴露,李蘅璋索性直接把人抱着回了王府,安置在自己的木君堂。见人睡的安稳,也没有打扰,转身去了京畿大营。
入夜时回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倒是预料之中,坐在桌前扫了一眼屏风后熟悉的袋子,淡淡的问:“人呢?”
尔茶把人看丢了,心里惶恐被罚,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
咬咬牙,看李蘅璋面色还算柔和,又和高峙使了颜色,回答:“王妃醒来一听这是秦王府,二话没说转身就走,还把您的飒露紫骑走了。”
高峙立马拱手:“爷,属下这就去备马。”
李蘅璋抬手阻止,嘴角微微上翘,眼里带着一份漫不经心的宠溺:“不必,他会回来的。”
高峙不明就里,余光看到屏风旁有一个半旧不新的布袋子,心中了然:爷这是把王妃的体己都给拿走了!就王妃嗜财的小心思,不回来才怪!怪不得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原来是拿了人的软肋!
尔茶从未见过这样富有人间烟火的李蘅璋,有些傻眼。
“尔茶!”
李蘅璋叫了她好几声她都失神没听到,还是高峙走过去推了推,她才反应过来。
“爷,尔茶在。”
“明日王妃回来,不必来见本王,先带着他熟悉府中环境,免得以后一个人闲逛也能迷路!”
李蘅璋含笑的摩挲着杯口,想起那个只知道左右直走到底拐弯,总是迷路还听不懂东西南北这样指路的人。
那人还总是嘟囔着‘会不会指路?左拐右拐哪儿不好?说什么东西南北?我又不是人形自走指南针!’。
想起他对着太阳,自己念叨着根本听不懂的话,什么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幸福在脸上漾开。
又说:“给王妃指路用左右,别提东西南北!”
尔茶心中翻滚:天呐,活久见,爷居然在笑!笑起来的爷也帅了!爷对王妃是真的宠!这也太细节了吧!
她忍了忍花痴,回答:“是!尔茶这就去把旁边的子君院收拾出来。”
“不必,他跟着我住!”
尔茶再次惊讶。
要不是碍于在李蘅璋跟前,处变不惊的高峙很想告诉尔茶‘习惯就好,都是这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