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玩玩呀》泽子三

70、番外二：蜜月旅行

　　柯允蕴规划的蜜月之旅，第一站，定在时灿待过的小山寨。

　　国道路口，风尘仆仆站着两个人，时灿沉默拉着行李箱，脸色不太好，反倒是柯允蕴心情不错。

　　一位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开着三轮车到路边，熟稔地跟柯允蕴打招呼，接他们进小山寨。

　　“为什么来这里？”时灿漫不经箱子里拿一件他的衣服，铺在木板，垫着让她坐下。

　　柯允蕴笑而不语，她要在他过去的回忆里，画上她的一笔。

　　山路崎岖不平，施工队却四处可见的修缮，打造景区，初见形态，头顶三根铁丝连接山上，几辆缆车悬于半空一头，保留部分原生态，建桥过水，大量野生的花草树木。

　　进寨近一个多小时摇摇晃晃的路程，险些将柯允蕴的黄疸水都抖出来了，她扶着时灿的手，蹲在路边吐，时灿心急如焚，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徐佑翻出一顶草帽，给她扇风：“快到了，要不歇一会？”

　　“现在走吧。”柯允蕴摇摇头，漱口，用纸巾擦干净。

　　“一定要去吗？”时灿不解她的坚持，仓忙握紧她的手：“前不着店，后不着村，再这么下去，你哪受得住？”

　　柯允蕴无力笑了笑：“你背我上车。”

　　时灿似乎明白闻以宁说的，她做的决定，改不了。

　　绕过他曾经待过的路，到山的后面停下，山野的混杂施工中，看到另一番景象。

　　山的侧面斜坡，依山傍水，建起紧靠相依的吊脚楼，盖瓦顶，堂屋两侧各有几间卧室、厨房，门窗对称，满屋木香。

　　时灿背着她去民宿的路上，偶尔听到几句青年人哼唱山歌与孩子们追逐嬉闹声音，不再是死气沉沉的老人村。

　　“柯小姐，这个季度的施工进度和账本，你看看。”徐佑在双肩包里拿出一沓文件给她。

　　柯允蕴的脑子昏昏涨涨，接过来直接塞到时灿怀里：“让他看，我要睡一会。”

　　“好，等会我来叫你们吃饭。”徐佑摸摸后脑勺，看了时灿一眼，顺手给他们关上门。

　　时灿见她趴到床上，鞋子没脱就昏昏欲睡，他放下文件，替她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坐到床沿边看着她，好一会，才拿起文件细看。

　　工程启动的时间是一年半前，率先建房建桥，上个月结束分房入住，目前的修路和山景开发刚刚开始。

　　柯允蕴联合几个景区开发商，与政府达成的投资工程项目。

　　时灿心算时间，恰好是她坦诚时，恍然一瞬，她投资这里，会是因为他吗？

　　傍晚时分，徐佑敲响房门，请他们下去吃饭。

　　“老婆，饿了吗？准备吃饭了。”时灿唤醒柯允蕴，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缓了一会：“嗯。”

　　徐佑耐心站在门口等着，良久，柯允蕴换了条花绿色的连衣裙，扬着笑意，牵着随意只穿白色T恤搭配，宽松的休闲裤的时灿，出门：“小佑，让你久等啦。”

　　徐佑呆呆看着貌美的柯允蕴，一时忘了反应。

　　时灿不动声色挪到柯允蕴身前，冷漠看着他。

　　徐佑回神，见到时灿的眼神，缩了缩脖子，连连摇头：“对不起，我，我带你们下去。”

　　柯允蕴戳了戳时灿的腰：“你吓到他了。”

　　时灿耸肩：“我什么都没做。”

　　柯允蕴：“……”

　　楼下站着一对老夫妻，正是当初帮助过时灿的人，见他们下来，热情迎过去，抓住时灿，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异常激动。

　　柯允蕴看向徐佑，他立即翻译：“他们说，他没事真的太好了，山寨的事，还要谢谢你们，大家才有机会回家发展，终于有了人气。”

　　“好人有好报呀，不用谢。”

　　徐佑用他们的语言向老夫妻翻译，他们摆手，坚持：“要谢，要谢。”

　　时灿抿唇笑笑，越过他们，伸手把柯允蕴拉到自己身边，他抬眼，看向徐佑：“还麻烦你帮我翻译，谢谢他们当初不顾一切对我的帮助，让我有机会活着，遇到我的妻子，我现在过得很好。”

　　徐佑震惊，他以前想不通像柯允蕴这样出身的人，为什么会看中这个小小的贫困山寨，她投资开发景区的同时，让原住民留下，修建吊脚楼，不要一分钱让他们入住，甚至花钱请他们年青人回来加入这个项目。

　　如果她只是看中未来的投资前景，收益，完全不需要费这么大劲打通与城市连接的路，她可以选择政府在发展的地方。

　　现在徐佑才明白，因为这层原因，才会令他们受益啊？

　　他向老夫妻翻译后，视线就一直停留在时灿身上，默默观察。

　　吃饭时，原本22户人家的老人们，纷纷闻讯而来，小小的饭厅竟在短暂的时间内站满了人，各家各户提着东西送给他们。

　　即便语言不通，在神态上亦能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激，正巧赶上他们当地的篝火晚会，推脱不掉他们的盛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两个吃完饭的人拉到他们举办的场地。

　　沿路的吊脚楼暖灯光，点亮黑夜，笑声洋溢。

　　场地中央的火焰燃烧，火星点点漂浮上空，男女老少牵着手，围着火堆，舞动，响亮唱着山歌。

　　柯允蕴脚步轻快，牵着时灿的手，加入这场载歌载舞的盛会，身侧穿着当地服饰的头银饰撞响，声音清脆，人人脸上愉悦开怀的唱着。

　　异口同声的山歌充斥时灿的耳膜，时灿偏头看着柯允蕴被火光照映的侧脸，挂着浅浅的笑意，心脏那颗名为爱的种子，悄然无声生长，疯狂跳动。

　　第二站，是时灿给她打67个电话，接不通的地方，田锐的老家，途中偏僻。

　　她如约而至，带着时灿一起，见了老田夫妇。

　　田锐如今算名成利就，他律所附近买了房，却没换那辆陪他撑面子的车。

　　他毕业后第一次放下工作，回来陪二老一段时间，处理老家的房子，走走邻居亲戚，感谢他们的照应，也在等约好了的柯允蕴过来。

　　院子里，还是那张老木桌，相差无几的饭菜，一如朴实的夫妇，忙着给他们两个夹最好的菜，二开简单吃过几口，早早洗澡，收拾东西，睡觉。

　　田锐倒了两杯酒给他们：“我爸妈酿的米酒，比不上什么好酒，但也还行，试试，喝不惯就不喝了。”

　　柯允蕴抿了一口，口感刺激却很醇厚：“我觉得不错呀。”

　　时灿尝尝，又喝了小几口，点点头。

　　田锐见状，直接勺满两个杯子，给自己勺了碗大的，塞紧坛罐。

　　“还留着它呢？”柯允蕴看向门口停着的车，依然洗得干干净净。

　　田锐扒两口米饭，抬头，乐了：“留啊，这可是元老，以后就算买了新车，我也不会卖掉它。”

　　柯允蕴：“念旧，我的眼光不错嘛。”

　　“那是，你简直慧眼识珠啊。”田锐回敬，绕回来夸夸自己。

　　时灿扫视这方院子，收得七七八八：“都处理好了？”

　　田锐咽下一块鸭，啄一小口米酒，咂咂嘴，长叹：“嗯，明天就带他们走，过好日子去喽。”

　　“贺礼，有时间带他们去做个全身检查。”柯允蕴在小包里拿出一张医卡，给他。

　　田锐擦嘴，收下，开玩笑：“谢谢老板，今晚喝了酒，就委屈你们在这里挤一晚，怎么样？”

　　柯允蕴点头：“好啊。”

　　时灿宠溺笑笑：“我听她的。”

　　田锐咦了声，夸张得捂住耳朵：“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单身的人留点活路啊。”

　　柯允蕴不禁失笑，难得幼稚：“就不给！”

　　“幼稚。”田锐边收着碗筷，边说：“唉，真怀念你以前的稳重啊，时灿，我跟你说，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直接造成我的心理重创，一个快四十的人，坐在咖啡厅里，听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说小孩学走路的理论，啧啧，拒绝的话，刚开口，嘿，让她给堵了，这人胆子大的啊，还敢跟我回家，也不怕我给她卖了。”

　　“这硬话说完，软话又来，解决掉债务，投资了律所，还给我们留一笔钱，逼得我，这活是不干也得干，这船不上也得上啊！”田锐把碗筷端到盆里，打了一桶水上来，蹲下洗碗：“我说呢，她这心眼那么多，谁敢跟她在一起啊？”

　　柯允蕴不知不觉喝完那杯酒，乐得歪倒在时灿肩上：“他敢啊。”

　　时灿挪着凳子靠向她：“嗯，我敢。”

　　田锐利落甩水，把碗筷放到篮子里：“你当然敢啊，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没少干那些事，还骗我去找的证据，我说怎么那么顺利呢，原来是请我演戏啊。”

　　他后来也想明白了，好在结果不错，做事嘛，也不能一成不变。

　　时灿意味深长看着他，笑了。

　　一早，田锐搬完东西上车，安顿好两位老人，走过去敲了敲他们的车窗：“真不回去啊？”

　　“不回，我们的旅行现在开始。”柯允蕴坐在副驾，抬头。

　　田锐了然：“行吧，祝你们玩的开心，等回去到新家聚聚，再吃个饭，到时，请你们喝好酒。”

　　时灿嗯了声：“谢谢。”

　　“客气。”田锐走了。

　　时灿问她：“下一站去哪？”

　　“去拉萨，这次，我们是真的去玩，闻斐他们在等我们汇合啦。”柯允蕴调出机场的导航，放置在车前：“出发啦！”

　　时灿笑着应声：“好，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