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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真财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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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宝岗大道南站,天空还下着雨,甚至比在恒宝广场总站时还大。
顾晓怡没犹豫太久,一只手挡在眼睛上方,一路小跑着回谷裕的房子。
“叮——”
电梯门打开,她以落汤鸡的形象出现,坐在客厅的谷裕、詹士霆还有厨房的花辉都不约而同看向她。
“噢,真是稀奇,你们三个怎么会凑一起?”和好了?
随即,她像想起什么,“喔,不对!今天下雨,你们要去‘驱鬼’!”
花辉从厨房端最后一道菜出来。
“等吃完饭再去,还想说打电话问问你在哪,刚好你回来,一起趁热吃吧!”
“哦!真好,等我迅速洗个战斗澡,你们先开吃吧!”
顾晓怡急忙忙冲回自己房间,抓上睡衣急冲冲跑向洗浴室。
谷裕和詹士霆坐在沙发上,全程盯着她跑来跑去,不约而同皱起眉,惊异,不解,好奇。
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对方注意到了花辉看不见的细节。
花辉万分期待地拿着碗筷站在他们面前,“我们先开吃吧!”
詹士霆说:“先等等,等她出来再说。”
花辉的表情瞬间垮下来,美食当前,饥肠辘辘的他却只能眼巴巴看着,简直是酷刑!
等顾晓怡擦着头发从洗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谷裕、詹士霆抱胸坐在沙发上,而花辉一脸幽怨地坐在角落,纷纷看向自己。
“干、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真的不是错觉……”
詹士霆仿佛在自言自语。
“你怎么会全身在发光?”谷裕说。
“……什、什么意思?”顾晓怡满脑问号,随后不要脸地说:“难道我的肌肤雪白得像会发光?”
虽然她也知道做人不能这么厚颜无耻,但她还是假装保护地抱住自己。
“咳……”
这是被自己口水呛到的詹士霆发出的咳嗽声。
谷裕额头同样隐隐作痛。
“你真的在发光,微弱的光,就像我们施法在一般物体上时,物体会发的微光。一般人看不见,只有我们才能看见。你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遇到什么人?”
顾晓怡摸了摸脑袋,“没有啊,今天就只是去面试,然后去恒宝广场公交车总站坐226回来……”
“你过来。”
顾晓怡走到谷裕跟前,谷裕抓住她的手腕,什么都感觉不出。
“施法的人能力比我强,我察觉不到有什么异常。”
詹士霆不信邪,自己动手,抓住顾晓怡的手腕,也什么都感应不出来。
他对谷裕摇了摇头。
谷裕思前想后,顿了顿才说:“我听说过这么一种情况,听说好像受到财神祝福的人身上会发光,可能就像这种白光……我们施法在人身上时,一般是不会发光的……”
“真的吗!”顾晓怡双眼瞬间明亮了,又大又圆。
“……不确定,所以我才问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人。
我之前在南越王博物馆见过真正的财神,你跟我描述一下今天遇到的人,我看是不是……”
詹士霆说:“难道财神不会变化自己的样子吗?”
谷裕又点了点头,“也是,我上次看见他,他是一个银发老者,不知道这次……”
“老人吗?”
顾晓怡歪头想了一下。
“我今天坐226回家,在候车区有个老人,也是银发,穿得还蛮时髦的,精神很好。
他说要等雨小一点,说坐过去目的地之后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我上车前把伞送给他了,他还握过我的手……是他吗?”
她举起那只被握的手,“你们说,我会不会因此喜得金手指?你们看我的手指有没有在发金光?妈咪妈咪哄!”
谷裕翻了个白眼,将她的手打掉,“那算你走运,恭喜啊,祝你不日发大财。”
此时静静坐在角落的花辉终于坐不住了。
他一个箭步冲到顾晓怡跟前,半跪在地上,握住她那只被财神握过的手,虔诚地说:
“大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里遇到的财神大大,我珍藏了他的绝版写真海报,想找他老人家签个名。你告诉我,我明天立马找过去!”
詹士霆看着他求婚般的姿势,黑脸冷笑:“你是说,你贴在你家客厅向东那面墙上的‘财神爷’?”
“哦!”顾晓怡信以为真,“原来你见过真的财神爷!有照片吗?我看看跟我遇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结果,花辉上淘宝把自己的购买记录翻了出来。
只见手机屏幕上入目的就是一片夹杂着金色的新春红,贴画上联写着:榮華富貴鴻運來,下联写着:黄金寳地聚萬財,横批:財神到。
居中站立的财神爷和蔼可亲,左手一个“財”,右手一个“今年必發財”,一看就喜气洋洋。
“啊?”顾晓怡尴尬地笑了笑,“你这……就有点抽象了……”
“我房间还贴了个这种挂画……”
花辉打开下一个链接。
“啊?五路财神?你这就有点贪心了吧!有用吗?算了,你把链接发给我……”
她小跑回房间,打算拿自己的手机搜同款。
詹士霆看不下去了,假咳几声,恶狠狠地对花辉说:“看什么手机,不用干活了?赶紧吃饭!”
花辉立马焉了。
吃饭的时候,顾晓怡一直看着自己的右手傻笑,用不熟练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碗里的饭吃。
花辉羡慕地看着她的右手,筷子含在嘴里,已经食不知味。
詹士霆左额角青筋直跳,“能不能好好吃饭?”
他试图冷静克制。
谷裕瞥他一眼,“按说你现在这个年纪,足够当他们太爷了,你在干什么,对小孩子发什么脾气!”
“那你怎么不管管,坐有坐相,吃有吃相,现在这样算什么!”
“那小孩子第一次被财神祝福,也不是不能理解,你这么严厉干什么,下不为例就是。”
詹士霆和谷裕那边在吵他们自己的,顾晓怡和花辉这边充耳不闻,仿佛被分割成两个世界。
花辉羡慕地对顾晓怡说:“大姐,苟富贵,勿相忘!”
顾晓怡“虚情假意”一番:“哎,还不知道这个祝福有多大呢,我现在不能骄傲……
你说,我会以什么样意想不到、却又合情合理、符合我人生轨迹的方式发财呢?
啊!难道类似我明天去面试,因为左脚先踏进公司大门而被HR直接录取?
在公司门口看到垃圾要不要捡呢?搞不好保洁阿姨是公司老总的妈,她看到我捡垃圾会给她留下好印象……
啊!难道公司高层中会有我小、中、高、大学同学?
又或者,遇到一个迷路小孩,其实是老总小十八岁的弟弟,又或者董事长的孙子……嗯……嗯?嗯!”
她还想多说几句,被詹士霆直接禁言。
顾晓怡皱眉,很不满意地看向他,对上他一张黑脸,顿时识趣地低下头,开始认真吃饭。
花辉不解,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却发现自己也被禁言了,他甚至不敢直视詹士霆,也急忙安静下来埋头认真干饭。
清晨,顾晓怡悠悠转醒,脑子空前清明。
昨晚,她做了一些很碎片的梦,都是以前梦过的,不过这次很神奇,有时候是詹臣的视角,有时候是伍小姐的视角。
她第一次用当事人的视角去看彼此。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谷裕硬塞的记忆,所以用的是他的视角去看那个年代,那这次能看到詹臣和伍小姐的视角,是为什么?她不明白。
她扒了扒头发,起床,打开房门,看到詹士霆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
她有些犹豫,坐过去,
“喂,詹士霆,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就是,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天送伍小姐去上课,但因为修路换了条路走,然后伍小姐说广州很美,又叫你多去香港看看之类……”
詹士霆看着她,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怎么?难道那个梦不是真的?还是你不记得了?我就说怎么怪怪的……
之前我能梦到你们那个年代的事情,是因为谷裕硬塞记忆给我,我看到的都是他视角看到的东西,这次竟然能看到你和伍小姐视角看到的东西,真奇怪……”
“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刚才那个表情……难道你们做了什么羞羞、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事情?我之后该不会梦到什么攒劲内容吧,我怕长针眼!”
詹士霆卷起报纸敲了一记她脑袋,惩罚她口无遮拦。
“按说你帮助了老财神,老财神会满足善良之人当下最强烈的愿望……但为什么会变成你梦到我们的过去?”
不然根本解释不了。
顾晓怡一愣,随即倒抽一口气,痛苦地揪住头发说:“虽然我曾经某一瞬间确实很好奇你们的故事,但财神爷也不至于用这个回报我吧!
我最大、最强烈的愿望分明是发大财,怎么会变成偷窥你们的恋爱史呢?造的什么孽啊!我去!”
她随后突然想起什么,揪住詹士霆的衣服,“那我身上的光现在已经没有了吗?”
“还有……”真是野蛮行径。
“暗下去了吗,还是……有没有比以前更亮一点?”
“和、和昨天差不多……”
她松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发财的机会……”
顾晓怡冲进洗手间胡乱洗了把脸,又冲回房间换衣服。
“我今天还有面试,早点去省得迷路……我看这几天要趁机多安排几场面试,成功率会高一点……
啧,你说我要不要也趁机买几张彩票呢?还是说多看看路面,捡到一张中终极大奖的彩票之类的……
唉,真的烦,都不知道怎么个发财法……”
詹士霆听她在房间里絮絮叨叨,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