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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 赵家谜团 ...

  •   许标头、吉元良和周木等人听闻喻烟晚此言,当即奋不顾身地要去擒拿赵兴文。
      赵兴文心知肚明,在这情形下已无胜算,只能带着舅舅狼狈不堪地逃离标行。

      待众人离去,标行之内重归秩序,伙计们井然有序地收拾着各处事务,一举一动皆透着训练有素。
      许标头步入内厅,他看着喻烟晚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犹豫再三带着几分凝重说道:“当家的,这些日子因为赵家,那些商户都不敢雇佣标行的弟兄押运货物。长此下去,大家的生计就会有困难。接下来的事,还请细细商榷。此间变数诸多,需得谨慎应对才是。”
      喻烟晚看向他,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思索,乖乖颔首。

      烟晚历经这一番风波,身心俱疲,端起茶盏连饮数口,方缓缓开口回应:“确如许大哥所言!这般纠缠终非长久之计。今日虽将赵兴文逐出,然赵家岂肯就此罢休?此事尚未完。”
      许标头沉声应道:“当家的有何打算?我标行兄弟皆愿效死力,绝无二心。”
      喻烟晚无奈笑了,“许大哥,可否莫再唤我‘当家的’?我听着着实不惯。在这标行,你乃前辈,唤我喻丫头,或如从前叫我妹子,亦无不可。”

      许标头憨憨地挠了挠头,咧嘴一笑:“我这粗人,自小便被标行规矩养大,有些事儿,哪敢轻易坏了章法?”
      “是,许标头言之有理。”喻烟晚轻叹一声,颔首应道。
      在场的众人闻言,看着烟晚无奈地样子,都笑了。
      这紧张地气氛才略有缓解。
      “当家的…”许标头顿了一下,又改口,“姑娘是何时准备了商行坊和市舶司的文书?”
      喻烟晚神色从容,缓缓答道:“雨晴姐姐素来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她既盘算了将标行交付于我,必不会留下空子叫人钻。前些时日,我亲自往那两处走了一趟,果然不出所料——她早已递上文书,申明变更当家之事,我这才得以顺利接手。”
      听她提起前任当家赵雨晴,许标头神情一黯,低声道:“是啊……当家的她,总是未雨绸缪,步步为营。”
      喻烟晚轻轻叹息,“罢了,今日这场风波虽惊,倒也压住了。赵家人一时半会儿不敢再来滋事。容我几日,好好思量,该如何解决这些事。”
      说罢,她起身,意示寻芳和瓦陇准备回家。

      许标头拱手相送,直将她一行送出大门外。
      喻烟晚登上马车,忽闻外头传来许标头的一声唤:“喻丫头。”
      烟晚微微一笑,掀开车帘,探出头来,眸光清亮:“许大哥有何吩咐?”
      许标头站在暮色里,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感慨:“今日你立在练武台上那般气魄,竟让我想起当年赵姑娘领着我杀进小茅屋的模样。这一句谢,不单是我一人要说的,更是替标行上下所有弟兄说的。”
      烟晚浅浅一笑,心下了然。
      他这是真真正正地认可了她,也是感激她愿接过这份重担。
      喻烟晚没有多言,只轻轻放下帘子,向驾车的瓦陇示意可以走了。

      许标头伫立街头,望着远去的马车,良久未动。
      直到再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他才仰头望天,低声喃喃:“当家的,谢谢你,为我们选了个好主子。”

      瓦陇回到喻府,即刻向喻大人与大娘子复命:“大人、大娘子请放宽心,今日姑娘在标行之中不卑不亢,气度从容。赵家的人见无机可乘,最终匆匆离去。看这情形,咱们姑娘应当不会吃亏。”
      话音刚落,他却瞥见喻大娘子眉间紧锁,满面愁容。
      “赵家觊觎这标行已有多年,在他们心中,这生意早就是囊中之物了。”大娘子低声道,语气中透着忧虑,“如今晚儿贸然搅进这趟浑水,不知该如何抽身才好。”
      喻大人亦知此事棘手,便温言劝慰:“是啊,赵家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全赖有标行支撑。陆路商道之上,只要由标行押运,几无失货之虞。只是这事…晚儿未曾开口求助,我们也难揣其意,不知如何从旁相助。”
      瓦陇听罢,方才明白原委——原来大人与大娘是苦于无从插手。
      既怕帮不上忙,又恐越帮越乱。
      他左右望了望,小心翼翼地劝道:“大人、大娘子不必太过忧心,姑娘若真有需要,定会开口的。”
      喻大人轻叹一声:“晚儿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她最怕自己又做错事,更怕牵连他人,素来不肯主动求人。这些年,她行事愈发谨慎,凡事皆有主意,极少假手于人。”
      大娘子亦点头附和:“是啊,大小事务,她几乎都独自承担。”
      喻大娘子的神色并未稍缓:“赵家终究不是寻常人家。他们不仅经营四方商贾,还承揽皇家买卖,人脉深远。雨晴的父亲赵鸿,更是个精明强干之人,将各路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若他当真铁了心要与晚儿争这标行,恐怕我们还得未雨绸缪,从长计议。”
      瓦陇听得眉头紧蹙,迟疑问道:“那姑娘就不能避开此事吗?非要接手这烫手山芋?”
      喻游鞍目光沉静,缓缓道:“晚儿不会放手的。因这是赵姑娘临终前的托付。若她不接下标行,标行势必归属赵家之人,似乎赵家已许诺赵兴文接手。若真是这样,届时那些依附于标行谋生的武夫,恐怕日子便不再安稳了。”
      喻家人深知,烟晚此举,并非为己,而是为了那些曾护她一家周全的兄弟们。
      瓦陇郑重颔首:“大人所言极是。当年我们携章家罪证自金岩城归临安,若非标行众人力保,恐怕喻家上下早已命丧途中。这份恩情,我瓦陇铭记于心,不敢忘怀。”
      喻游鞍轻轻一叹,“罢了,与其在此空自焦心,不如静观晚儿如何布局。这丫头素来谋而后动,必有她的打算。我们只需在背后替她稳住局势便可。”
      说罢,他转向瓦陇,语气郑重:“这几日,若晚儿出门拜访赵家,烦请你随行护卫。”
      瓦陇拱手应命,神情肃然:“属下遵命。”

      从标行归来,喻烟晚接连数日闭门不出,伏案挥毫,似在绘制什么要紧之物。
      “姑娘,赵家人那日在标行大闹一场,至今也已两日有余,您可思得应对之策?”寻芳语气谨慎地问道。
      喻烟晚正专注地摆弄手中几张图纸,仿佛在拼凑着什么。
      纸面上皆是纵横交错的线条与简笔勾勒的小人,旁侧则注有小字,字迹工整。
      寻芳凑近瞧了半晌,终是不明所以,“姑娘,这些时日描画的,究竟是何物?”
      烟晚被她问得回神,抬眸一笑,却避而不答,反问道:“许标头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寻芳一愣,略显迟疑地道:“说有消息,也不过是风平浪静;说没消息,倒也没出什么岔子。据标行传来的消息,赵家这几日毫无异动,似是那日之事从未发生一般,赵兴文也未再踏足标行一步。”
      她顿了顿,忽而眼前一亮,“哎呀,姑娘,如此看来,赵家怕是不敢再闹了,此事或许就此作罢。”
      喻烟晚却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摇头,神色沉静如水。
      “姑娘,歇息片刻吧。”
      寻芳笑着拿出一个食盒,掀开盖子,甜香扑鼻,“这是城东新开铺子的果脯,听说滋味极好,咱也特地买来尝尝。”
      烟晚闻言,眉间阴霾尽散,眼中泛起几分欢喜,“快打开来,让我瞧瞧。你也快坐下,咱一起尝些。”
      寻芳将果脯一一摆开,主仆二人便一边品茶,一边闲话家常。
      “这赵兴文啊,也真是怪人一个。”寻芳咬了一口果脯,酸得皱眉,“赵家虽非书香世家,却也延师教子,你看赵姑娘温婉知礼,偏他这个二哥,在标行里吆五喝六的样子,毫无体统。”
      她说着,不知是果脯太酸,还是想起赵兴文那副模样,竟不自觉打了个颤。
      烟晚则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一块,“听雨晴姐姐说过,她父亲赵鸿虽精于商道,却最惧其大娘子。那位大娘子出身定远伯府,乃功勋之后,虽非嫡出,却极受老夫人宠爱。未嫁时性情刚烈,嫁入赵家后才稍敛锋芒,如今整日抄经念佛,倒是清净了许多。赵兴文这般脾性,想必是随了他的母亲年少秉性。”
      寻芳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我幼时曾在赵家庄上听过些旧闻。那时下人们私下议论,都说大娘子本就不是温顺之人,生了赵兴文后,性子才稍稍收敛了些。不过,赵老爷虽畏内,看似毫无感情,但到底也跟她有了三子一女。”
      “三子一女?”喻烟晚微微蹙眉,“可我只听说她亲生两子一女,莫非赵鸿还有外室?难道那男孩子是外室所出,送进府里养的?”
      “姑娘有所不知。”寻芳连忙解释,“赵兴文在家中排行老二,实因他上有长兄。”
      烟晚点头,“这我也略有耳闻。但坊间传闻,那长子并非大娘子所出,早年夭折。我也曾问过雨晴姐姐。她说家中对此讳莫如深,只说是大哥身子孱弱,需寄养寺中方能保命。但她私底下也猜测,恐怕是赵伯父在外所得,大娘子不容,只得送去寺庙抚养。就连她也未曾见过此人。”
      “不不不。”寻芳连连摆手,“姑娘误会了。赵老爷哪敢纳妾?他那岳丈可是定远伯,权势滔天,岂容他任意妄为?赵府大娘子膝下三子一女,另有一位就是张小娘,仅育一女赵雨晴,赵老爷再无其他子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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