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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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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一整夜，贺雨霖终于从病床上醒来。
睁开双眼，眼前之人是章泽浩和上官静兰。
“醒来了！”章泽浩激动地说道。
“我晕过去了？”贺雨霖揉着脑袋，想起昏迷前，自己貌似受了很严重的伤。
“你通过考验后，刚从屏障里颤步走出，我刚抱住你，你便晕倒在了我怀里。”章泽浩帮助他回忆道。
“我通过考验了。”贺雨霖唯一在意的就是这场考验最后的结果。
“嗯。”章泽浩微微点头。
一边的上官静兰见状，主动说道：“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师父。”贺雨霖轻唤了一声。
“你如今已是祝融薪火联盟的一名中级破冰者，我们二人的师徒关系也便到此结束了。虽然关系不再，但我们之间相伴多年的情谊仍在，你今后便唤我静兰阿姨吧。”上官静兰笑笑便转身离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师……静兰阿姨怎么在这里？”贺雨霖对于这全新的称呼还有些不适应。
“她是负责医治你的救护者。”章泽浩解释道，“你小子可是占了很大的便宜，我妈这个人，平时低调得很，可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哦。”
“替我谢谢她。”贺雨霖点头。
“恭喜啦，距离你最终的理想又近了一步。”
“明日是不是还有第三轮面试？”贺雨霖还有些担忧。
“嗯，明日的第三轮面试，只有你和另外一个选手，你们二人展开最后的角逐。”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还需要多加修炼，否则恐怕……”贺雨霖挣扎着起身。
“你慢点。”章泽浩伸手扶着他起身，“你就放宽心吧，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受了重伤躺在医院病房里，你的对手，他的情况可比你要糟糕多了。”
“他没事吧？”贺雨霖关心道，“我尚且记得，当时秘境里最后一道关卡的冰雪暴变化莫测，很是棘手，连我都差点败在它手中。”
“你比他大概要早个五分钟出来，但他身上的伤口却比要多得多，也要严重许多，还进了手术室呢，此刻应该还在昏迷当中。”
“这该如何是好？明日就是第三轮面试，若是他没来得及恢复过来，那岂不是要错过面试了。”贺雨霖这个时候竟还在为自己的对手担忧。
“他若是昏迷不醒不是很好嘛，这样你无需对战就可以赢得胜利，然后如愿以偿加入我们天曜小队了。放心吧，就算你没有通过完整的考核，但你的实力仍然得到了我们每个人的认可，你就是我们大家理想中的队友。”
“这是否有些胜之不武了，我觉得对他还是很不公平，我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贺雨霖还是坚守着原则，绝不会趁人之危。
“明日就是我们天曜小队与联盟高层赌约截止之日，反正不管你们两个怎么样，能不能及时恢复过来，最后一轮选拔的日期都不会发生改变。你们两个就算是爬也要爬到对战场山分出个胜负输赢出来。”章泽浩绝对不能输了这场赌约引得天曜小队原地解散，“你若是不同意的话，那我以后可得跟着你一起喝西北风了。”
章泽浩笑笑。
炎轮之光透过清澈的窗玻璃，照射在两人脸上。
“我也不希望天曜小队解散，可我更希望联盟高层能够给出一个相对公平的结果来。”贺雨霖目光远眺那座大厦，巍峨屹立在城市最为繁华的地带，是华夏基地市人们心中的信仰。
“那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祝融薪火联盟高层就是这个死性，沈熠星眼巴巴就盼着我们解散的这一天呢。”章泽浩冷笑一声。
“抱歉，都是我的责任。”
“也有我的原因。秘境的最后一道难关是我亲自设计的，是我故意加大了闯关难度，才害的你们二人身受重伤的。”章泽浩低下头来。
他的倔强与执拗，差点摧毁了两个可塑之才。
“不，不是你的过错。”贺雨霖一时激动，居然抓住了章泽浩放在圣洁床单上的手。
两人相视一眼，脸颊都有些羞红。
“你饿吗？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章泽浩想找个理由开溜。
“你去吧，我就在这里乖乖等着你回来。”贺雨霖扭过头去，逃避章泽浩的目光。
“行。”章泽浩带上手机，起身往病房门口走去，刚想迈出门外，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转过身来，对着贺雨霖说道，“你若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放点电视看的。”
“我其实比较喜欢阅读纸质书籍。”贺雨霖回应道。
“行吧，就当我没说。”章泽浩也不知道贺雨霖的兴趣爱好是这个，也没准备什么书籍。
他刚走出门去，便对上了迎面走来的董培他们。
***
“泽浩，你去哪里？”林澜问道。
“那个……贺医生他醒来了，我去给他买些吃的。”章泽浩解释道。
“不用了，我们都带过来了。”董培指示手上提着的饭盒。
“你们都如此贴心地准备好了？”章泽浩愣在了原地。
“嗯，我们想着你看守了一整晚，也没吃什么东西，就顺带着给你了捎了一份，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林澜考虑得还真是周到。
“好吧。”章泽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时找不到其他理由逃避，只好带着董培他们回到病房。
***
贺雨霖起初还惊讶章泽浩这么快就带着食物回来了，刚想回过头感叹一声，却不小心对上了一群人的视线。
“你在睡觉吗？”章泽浩站在一群人当中，尴尬地跟贺雨霖打招呼。
“没有睡着，只是短暂的闭目养神而已。”贺雨霖解释道，“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待久了，眼镜很容易酸疼的，虽然昏睡了一整晚，但我还是想着给自己稍微按摩一下。”
“贺医生，按摩这种事我最拿手了，要不，我来帮你按一下？”董培挤过章泽浩，冲到最前面，毛遂自荐道。
“好……好吧。”贺雨霖见他如此客气，也没好意思拒绝。
董培当即撸起袖子，径直侧身坐到贺雨霖身旁，指示道：“贺医生先闭上眼睛吧。”
“好。”贺雨霖听话地合上了眼睛。
董培还真就十分熟练地按起来，手法很是专业。
“你按得很舒服，力气用的张弛有度，应该有专门的学习过吧。”贺雨霖好奇道。
“嗯嗯，是向我父母学习的，他们开了一家按摩店，我从小就在店里学习，有时候也会给客人按一下。”
“我觉得你很有当救护者的天赋。”贺雨霖笑着称赞道。
“贺医生谬赞了，就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哪能跟你们这些专业人士相比呐。”董培那还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
“看你这么老练，以前怎么没见你给我按摩过呢？”章泽浩此时也凑了上来，贴着董培的后背质问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怕痒，每次我的手距离你大约还有几厘米的时候，你就呜哩哇啦地叫起来了，我哪还敢下手？”董培反问道。
“章队长扒痒？”贺雨霖还是第一次听说。
“只是不太喜欢一些软乎乎的东西，毕竟我是破冰者，平时都习惯了跟坚硬的冰块交手，一时转换过来，有些难受。”章泽浩辩解道。
“看来也是心理原因，你若愿意努力一把，尝试克服这道抵触的话，尽管可以联系我。”贺雨霖纵使人还躺在病床上，但仍然没有撇下他作为救护者的职业病。
病房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章泽浩再度“唰”地脸红，假借着“透口气”的理由匆匆跑出病房了。
“病房里的空气也没有人很闷燥呀。”贺雨霖还未反应过来。
而章泽浩的其他队员们早已洞察一切。
只有在贺雨霖面前，章泽浩才会暴露出他极易害羞的一面。
***
经过董培长达十分钟的按摩之后，贺雨霖的双眼很快便不再酸疼。
“很厉害！”贺雨霖竖起大拇指。
董培得意着退到了一边。
“那贺医生赶紧享用午餐吧，我们出去找找那个透气的家伙。”林澜推着大家离开。
“嗯，慢走哈。”贺雨霖笑着打招呼。
肉眼可见，他已经非常融入这个集体氛围了。
众人在露台上找到了透气的章泽浩。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和阿恒先过去。”董培觉察到了章泽浩情绪的异常。
林澜三人点点头，便放任让董培和顾兴恒也悄悄过去。
两人习以为常地走到章泽浩两边，倚靠着露台的栏杆，感叹道：“今日天气可真不错。”
“炎轮之光格外温暖。”
“这种天气最适合出去散散步，逛逛街什么的。”董培旁敲侧击道。
“当然，若是有一两个朋友在身侧陪伴着，那便更加美好了。”顾兴恒难得说出如此有温度的言语来。
“你们两个有话直说吧，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章泽浩紧急打断道。
“行，那我可就要开门见山喽。”董培笑着。
“你尽管说，你们队长我的心态还是十分乐观的。”章泽浩敞开胸膛，直扑向炎轮之光。
“你是不是在为贺医生受伤之事自责？”董培直接了断地问道。
“是。”章泽浩真诚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是自己的特殊安排有些过头了？”董培进一步问道。
“那倒没有，我对自己的标准还是非常坚定的，既然是我做出的抉择，那么我就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我从不后悔设下那一道关卡。因为我不只是在我那十六人负责，也是在为联盟未来的发展负责。”章泽浩执着自我。
“可事实说明，你所做的一切还是太过于着急。你看，总共十六个人，一下子淘汰了十四个人，剩下的两个人也都身受重伤进了医院，对我们接下来的第三轮考验很不利。若是日后被联盟高层揪住做文章，你可是要被泡沫星子给淹死。”相较于章泽浩的执着不悔，顾兴恒更担心的还是外界的流言蜚语，“媒体或许会说，堂堂高级破冰者战士，竟敢看不起比自己低级的战士，故意设下专门用来害人的关卡，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阿恒，你这到底是在猜测营销号的说辞，还是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讲出来了？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呢？”章泽浩侧脸问道。
“到底是我的心里话，还是你自己的心声，想必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顾兴恒最后落下的这一句更是点睛之笔。
章泽浩沉默了。
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自己就是这副杞人忧天的性子，目光扩散得太过遥远，哪怕是万分之一概率才会发生的事情，到他的心里，便自动撤去了小数点，搞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生一样。
“我总觉得你缺乏一份安全感。”顾兴恒点题道。
的确，自从龙队不在后，自己的安全感已经被磨灭得非常微弱了。
他的身后，再也没有那个依赖支撑的男人。
他要学会依赖自己的力量，来撑起一整个队伍，就像当年将大家召集起来组成队伍的龙队一样。
奈何章泽浩终究还是太过年轻气盛。
其实在他心目中，甚至小队所有成员心目中，顾兴恒才是队长的最佳人选。
顾兴恒要比自己成熟很多。对比自己的好高骛远，顾兴恒着眼当下的性子其实更适合目前的天曜小队。
毕竟现在的天曜小队现下的危机都尚未解决，哪里还腾得出心思去考虑未来。
这样一想，章泽浩便更加自责了。
他看向身边那个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男人，他坚挺的鼻梁，宣示他的荣耀，无形之中给了章泽浩很大的压力。
若是换做顾兴恒，碰到眼前这种情况又会作何判断呢？
章泽浩其实每次行使队长权利的之前，都会幻想一遍，如果自己是顾兴恒，会如何做呢？
他会做出什么样靠谱的举措来保全团队呢？
想到这里，章泽浩内心的抉择才正式开始动摇松动。
他隐隐觉得，自己在秘境中设置那个关卡，确实是有些过分。
当大家都指望着能有选手顺利通关所有考验，填补他们队伍空缺的时候，章泽浩偏偏逆势而为，增大考验难度，害的所有选手都承受了不同级别的伤害。
尤其是贺雨霖，他本就背负着沉重的压力，被章泽浩这么一搞，压力便更紧迫了。
他为了不输赌约，只能豁出性命，与冰雪暴正面交锋。
贺雨霖当真是个奇才，他最终的通关时长，已经相当接近章泽浩了。
章泽浩都不敢想，若是他中间的两年里没有停断过训练，那又会成长到怎样一个地步？
会超越自己吗？
章泽浩居然恐慌了。
在贺雨霖横空出世之前，他才是联盟寄予最大厚望的希望之子。可因为贺雨霖的出现，他身上的光环顿时被分去了一半。
他在为贺雨霖欢喜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未来隐隐担忧。
他还能继续做那个桀骜不驯、无拘无束的狂放少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