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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二月末,涁州学政主持的院试结束,柳显章不仅顺利通过了院试,还一举摘得涁州案首。
以柳显章的才学,众人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不过,柳老夫人依然十分欢喜,不仅给他备了一份厚礼,还将旧宅处的丰祥绸缎庄指给了他。
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庄子,柳老夫人就这么绕过两个儿子,直接做主给了长孙。
柳泽盛并未有什么不满,只是趁着母亲在兴头上,禀告了另一桩喜事。
原来他这段时日一直在外经营,终于搭上了刘裕庆这条线。
刘裕庆是江宁的提督织造太监,专职负责采办御用的丝织用品,在江宁也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
若最终能得他特许,柳家或许能垄断涁州的大部分丝绸供货渠道。
到那时,柳家的盈利自然也不能同日而语。
柳泽盛说完,双眸带有期待地看向柳老夫人。
可柳老夫人并未如他预想的那样惊喜。
柳老夫人并不是寻常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只顾眼前的利益。
她年轻时走南闯北,在商海中摸打滚爬了半辈子,早已看出问题的关键,现下更是一语中的道:“刘裕庆怎舍得轻易分一杯羹给你?我曾与他打过交道,那是个雁过拔毛的精明人,自家外甥都占不得便宜的主。”
柳泽盛道:“他有一房小妾是涁州人,我先结识了她娘家舅子,请了两次,允诺了好处,熟络后才让他帮忙引荐,而且那小妾颇得刘裕庆的宠爱,吹了几回枕边风,终于让刘裕庆同意见我一面,我使了五千两银子和两处外宅给他做见面礼,后又主动答应事成后补给他五万两,往后货款四六分账,他并未拒绝,我看他的态度似是有些松动。”
柳老夫人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饶是如此,听到那优厚的条件后还是瞠了目。
缓过来仔细想想,这些条件能成事已是天大的便宜。
多少富贾想与皇商往来还求之不得。
可柳老夫人还是对此事不太乐观,“刘裕庆并不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何况他也并未直接答应你,如今还不松口恐怕是想多榨些好处,日后随时有可能翻脸不认人,你又能将他如何?”
柳泽盛抿紧了唇,坐在下首沉默半晌,方才道:“母亲教训的是,此事还欠考虑,我应有十成的把握再来与母亲禀告。”
柳老夫人闻言在心内叹息一声。
这个次子,虽不是她亲生,可也是从小抱养在身边,怎么性格就和他哥哥这般天差地别。
柳同勋去的这半年时间,柳泽盛也将家中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早出晚归,日夜操劳,从未懈怠过。
柳老夫人想,虽不是亲生子,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是不要一味地抹煞他的信心,便温声道:“这只是我一己之见,许多年未与那刘裕庆接触过了,这事便由你做主好了,只是与官家打交道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勉强。”
柳泽盛颔首,待了一会儿后便要告辞离去。
可柳老夫人却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了他。
柳泽盛速速回头,可柳老夫人这次所说却不是无关他,而是他的长子柳奕昌。
“昌哥儿与章哥儿年纪差不了多少,一同开蒙,我看他也不是脑子粗笨的孩子,怎么考了这么多次,回回不过的?你这做父亲的,也不要一门心思在生意上,也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儿子,督促他勿要因为贪玩而耽误了学业。”
柳泽盛脸色十分难看,低声喏道:“让母亲劳心了,我一定记得此事。”
从老夫人的院里出来,柳泽盛带着一肚子的气回了房。
庞氏正揪着两名丫鬟问话,“怎么就不见了?开春时收拾箱柜时我还瞧见了,那玫瑰紫的褶裙是宫缎织的,料子不同,怎么放也混不了,你们可认真找了?”
两名丫鬟哪敢说不认真,笃定了已将箱柜翻了一遍,那褶裙确实不在里面。
庞氏又气又怒地拧着其中一人的耳朵道:“胡说!当着我的面就敢说谎,现在就给我翻!”
丫鬟一边哭一边辩解,屋内一时吵扰不休。
柳泽盛本就心烦,瞧见这一幕便蹙眉道:“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下人若是偷东西便打了板子发卖出去,你什么身份跟她们动手?”
庞氏看到自家夫君进门,注意到他脸上有躁容,便不敢惹他,撒开手让两名丫鬟站到外边去。
柳泽盛转告她,“老太太说章哥儿过了府试,想办一场家宴为他庆贺,我大哥不在家,照例还是由你来操办。”
庞氏操持这种琐事来得心应手,略一思忖道:“那还像往常那般,设在紫雁阁,请老太太喜欢的那家酒楼大厨,请上几家亲朋好友,摆十桌。”
这种家族的小型宴会倒也不用大操大办。
柳泽盛点了点头,“可以。”
庞氏又问:“那咱们要送什么给章哥儿做贺礼?”
“这种事你定就成了,不必来问我。”柳泽盛坐下喝茶,语气中有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正说着,刚从外面晃悠回来的柳奕昌进门,见到母亲悄悄给自己打手势,一侧目,父亲竟也在,马上放轻脚步要溜。
“滚回来!”
看到那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做鬼鬼祟祟状,柳泽盛当即一声怒喝,吓得柳奕昌险些摔了一跤,俯首帖耳地走到面前来,整个人窝窝囊囊的,没有半点清爽利落的模样。
柳泽盛恨铁不成钢道:“没用的东西,何时为老子争口气?每日不是琢磨吃就是琢磨玩,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看看你大哥,人家不过虚长你几个月,怎么就比你有出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滚吧,别待在我眼前丢人现眼了!”
柳奕昌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臭骂,心中委屈至极,抬眸注意到母亲向他摆手,示意他父亲今日心情不佳,让他赶紧照做。
柳奕昌便向父亲躬身喏了一声,赶紧走出去,恰好看到两名丫鬟在挨罚。
那两名丫鬟只管正房的杂物,手脚都挺麻利的,从未出过错。
柳奕昌回首偷瞥父亲位置,便向婆子悄声问了一句。
婆子道:“这两个贱皮子手脚不干净,偷拿了二奶奶的衣裳卖了,柳府容不得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二爷放话要将这两人赶出府去。”
两名丫鬟泪流满面,高呼冤枉。
婆子抬起二指宽的木条抽过去。
只见那凝脂般的肌肤转眼就红肿高涨起来,两人的牙齿几乎都松动了。
柳奕昌心中惴惴,一言不发地奔回自己房里,抓住自己的贴身小厮命令道:“快将那箱子藏起来。”
小厮撅着屁股将箱子推入床底,又塞了一沓画纸,将床褥往下扯了扯,庆幸道:“还好没将东西送出去,要不然谢小姑娘就算生了十张嘴也彻底说不清了。主子您说,二奶奶怎么就突然想起穿那件裙子了?”
他自说自话了半天没人搭理,回头一看,柳奕昌似是在低头沉思,眸中奇异光彩闪动,忽而命他道:“闭紧了嘴巴,此事别让旁人知道。”
小厮当然不会没事去找不痛快,很快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柳府请了亲朋庆贺,在紫雁阁办了一场家宴。
可能柳老夫人高兴过了头,竟还额外邀请了谢柔徽去。
玉茉将这事转告给她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茉问她,“那……咱们去吗?”
谢柔徽只犹豫了一瞬,拍桌子斩钉截铁道:“去!为何不去?”
颜镜棠正式嫁入了柳家,她自然也算是柳家的一分子,又不是见不着光的身份。
这些时日她也想清楚了,反正该来的总会来,不如干脆利落地提早迎上去。
紫雁阁离得有些远,谢柔徽本做好了走过去的打算。
谁知玉茉不知从何弄来一顶小轿子,笑着催促她上去。
那两名轿夫她看着有些眼熟,没等细想已经让玉茉推了上去。
就这么晃晃悠悠地一路到了紫雁阁。
下轿时,谢柔徽看到玉茉从钱袋里掏出了碎银给两名轿夫。
玉茉的月例不算多,担不起这样的开支。
唯一的可能就是玉茉动用了颜镜棠补贴的钱,然后拿来给她助长声势。
谢柔徽有些感动,毕竟玉茉一家子老小,平时数着铜板度日。
玉茉却浑不在意,“奴婢跟小姐相依为命,对小姐好就是对奴婢自己好。”
“玉茉……”
两人交握双手,眼中仅有彼此。
耳畔却忽然传来一声十分煞风景的嗤笑,
”你们瞧瞧,不愧是乡下的野丫头,主不主,仆不仆的,大庭广众和个下人做起姐妹来了,真是丢死人了。”
玉茉下意识想抻回手,却被谢柔徽用力地拖到胸前。
谢柔徽对玉茉笑了笑,然后就将脸转向另一侧,故作惊讶地看着柳娥娇道:“娥娇姐姐?好久不见,怎么你身边这两位丫鬟看起来十分陌生,从前那二位呢?”
柳娥娇心中搁不住事,被她刺了一下就激动起来,全靠两名丫鬟左右抱着胳膊,“今日二奶奶、二爷和老太太都在呢。”
柳娥娇考虑了后果,对她甩了一句,“等着瞧!”然后踩着重且响亮的步子越过她先走了进去。
谢柔徽跟在她身后进去,两人同坐一桌。
柳娥娇对她比着威胁的手势。
她就将视线转开。
柳娥娇在对面怪叫一声,气她竟敢忽视自己。
谢柔徽没时间理会柳娥娇,她全心全意地盯着首位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两鬓花白,肌肤细纹可见风霜,可她腰背挺直,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老态,此刻对着站在面前的长孙笑得十分慈祥。
柳显章过五关斩六将夺得案首,又得祖母宠爱,意气风发,冷白的面孔也被熏染出了喜意。
这样祖孙慈和的景象,谢柔徽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的奶奶,小时候逢年过节,奶奶就会拉着她的手,等她说完吉祥话,就从口袋里掏出用皮筋绑着一卷钞票递给她。
谢柔徽揉了揉眼睛,回过头,柳娥娇正对着她吐舌头。
刚激起的那点泪意马上憋回去了。
柳娥娇竟是镇定情绪的一剂良方,只要看到她,什么悲伤之情立即烟消云散,唯余看傻子般的同情无奈。
主桌那几位说着贺语,一时不能动筷。
谢柔徽直直坐着发呆,脚边的椅子忽然被人抽动,她抬起头去看,
柳奕昌刚好落座,黝黑的脸庞沾了些醉态的酡红。
男眷理应与她们分开坐才是。
可家宴上没人讲究避讳,就给了柳奕昌可趁之机。
谢柔徽嗅到一丝酒气,回首看主桌那些人正结束敬酒。
她抄起筷子自己安静用餐,准备吃饱了尽快回去。
身旁那位却在桌案下大胆地扯了扯她的衣裳下摆。
谢柔徽立即将座椅往远处挪了挪,拧眉瞪他。
酒烈也烧不穿她冷冰冰的视线。
柳奕昌吞下一口沉闷的郁气,低声道:“柔徽妹妹,你可回心转意了?”
谢柔徽捂住鼻子道:“二公子到底喝了多少酒?嘴里的味道很是熏人呢。”
柳奕昌彻底死心,也不再说话,攥着筷子木头似的盯着桌面发呆。
待到中途,有人开始因故退席时,谢柔徽也生出离开的心思,对着身后的玉茉使了个眼神,便提裙站起。
只是还不等她迈步,身旁的柳奕昌竟也唰地站起,两人撞作一团,桌上酒杯碗筷被殃及,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柳奕昌伸手拉她,被谢柔徽当机立断躲了过去。
此时房里长辈均在,特别是柳老夫人,本就对她的存在颇有微词,现下更得注意些。
谢柔徽握着玉茉的手站起,前半身被菜汤染得五颜六色,与画布无异。
庞氏匆匆走来,埋怨柳奕昌道:“怎么走路这般不小心?”
她转向谢柔徽,哎,“先去我那换身衣裳吧。”
谢柔徽用手帕把菜汤简单擦了擦,“没事的,奕昌哥哥也不是有意,我本是坐轿子来的,速去速回就是。”
“好,我这正忙着,实在抽不出时间送你,乖女,你回去后赶紧换下这身脏衣裳,回头让你二哥赔你一身新的!”庞氏回首,对着同样一身狼狈的柳奕昌道:“发什么呆,还不回去换了去。”
柳奕昌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反应奇慢,被母亲提醒后哦了声。
谢柔徽这身衣裳是裁的料子新制的,眼下沾了菜汤和油污,八成是毁了。
回去的路上,玉茉无不可惜道:“这衣裳才穿了一次,说什么也要让二公子赔您一件新的,您说,二公子是不是故意的?路这么宽,非得挤着您这处走。”
柳奕昌今日喝了不少的酒,都说酒壮怂人胆,若不是醉了,恐怕也不会在家宴上刻意刁难她。
不过谢柔徽还是对他颇有些不屑。
没想到柳奕昌会与柳娥娇一般幼稚,尽使一些下作的小手段。
回去后,玉茉指使婆子烧水给谢柔徽洗浴,自己抱着换下来的衣裙,和梳儿两人去琢磨在不伤衣料的情况下去掉那些污渍。
谢柔徽洗漱后,那两人还未归,就谢绝了婆子的帮忙,自己用干布包着长发擦了两回,仍是湿漉漉的,索性披在身后,等晾干后再睡。
她留的头发将近及腰,晾干还需漫长的时间,便走到书桌前点了油灯,从堆叠的书中挑了一本读。
半个时辰后,玉茉推开门探头探脑,看她未睡便走进来,沮丧道:“那织金的料子沾不得水,奴婢们试了好多种法子也去不掉那油渍,那衣裳是彻底废了。”
谢柔徽一目十行,翻了书页道:“没事的,你今日也累了,快去歇着吧。”
那衣裙虽然贵重,但颜镜棠离去前私下给了她不少银钱,也不至于省吃俭用的地步。
夜不知不觉的深了,谢柔徽摸着头发半干,看窗外,各屋里都熄灯熟睡了,便撂下书准备也歇下。
岂知刚睡下,正要入梦时,谢柔徽便模模糊糊听到外头有人在叫门。
那声响越来越大,砸得门板剧烈震颤。
耳房里的玉茉带着睡意走出来,被凉风一激,登时清醒过来,拢了肩头的衣裳,咕哝道:“谁这么晚了还来叫门,别敲了,来了来了!”
她透过门缝看到摇曳的火光,卸下门栓,拉开了两道门板。
却见门外一群婆子个个凶神恶煞,毫不客气地推开她,一拥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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