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图月亮》十九19

23、牛奶盒

　　最近路过b组，乔乔总是对她投来十分敬佩的目光，看得梁之兮心里发毛。
　　她摸了摸手臂的鸡皮疙瘩，走进了茶水间。
　　看到程璟，梁之兮放下杯子，“正好，关于简沁，我想跟你聊聊。”

　　简沁是大学生，假期过来实习的，但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周则楷的表妹。
　　简沁最开始也是跟着梁之兮的，后来分了组，她就主动选择了程璟，如今也是苦不堪言的一员。

　　“有什么问题，你就跟她好好沟通，她都跑我这来告状了。”
　　“光是这个月，她都来找我打过不下三次小报告了。”

　　程璟皱了下眉：“她自己工作做不好，我会跟她说清楚，让她别来烦你。”
　　梁之兮：“哎等等，我说你也别太狠心了，浩瀚也不是你们BA的地狱模式，你就算把她骂死，也不会提高她一丝的工作效率。”

　　趁着这个时机，梁之兮也想跟他好好谈谈他的管理方式：“我知道周则楷当时请你来一方面也是为了解决内部散漫的问题，但是你既然入局，就不能完全按照你从前的工作模式来，环境不同，方式也要调整，有的时候别做太过了。”

　　程璟面色不太好看：“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工作就是工作，他也并不希望他们觉得他是个好相处的人。
　　“我知道，但是咱们国家是出了名的人情社会，讲究的是人情世故、中庸之道。”

　　沈安：“程经理呢？梁经理怎么也不在？”
　　乔乔：“刚才两个人进茶水间了。”
　　自从他们进去之后，迟迟没有出来，透过玻璃挡板只能看到两个人在说话，可能是感受到了那股低气压，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没敢进去。

　　程璟低头：“回家再骂行吗？”
　　他蹭了蹭鼻梁，有点难为情，“他们都在外面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
　　梁之兮：“……”
　　她往外面看了一眼。
　　果然，隔着玻璃挡板，工位上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我打赌，程经理指定是在挨训。”
　　“不是吧，他们不是平级吗？”
　　“但是梁经理资历更深啊。”

　　乔乔趁机凑到沈安耳边：“我说什么来着，服从性测试？”
　　沈安面色肃然，她竟然也有点相信了，“好像……是真的。”
　　如果谈恋爱的话，真的能把公事私事分得这么清吗？

　　朱淼淼不理解：“程经理居然会乖乖挨骂，一点都不像是他的风格。”
　　乔乔：“那不然呢，难道还能吵起来啊，毕竟梁老板好歹是半个老板。”

　　没想到这么快这股风就吹到了周则楷那里。
　　他快乐地专门跑去他的办公室当面吃瓜：“听说你挨梁之兮训了啊。”
　　“怎么样，委不委屈？难不难受？”
　　某人语气很平淡。
　　“不委屈，不难受。”
　　“真的假的？”

　　程璟盯着电脑，手指敲着键盘一点没停：“不觉得她训人的样子特别有魅力吗？”
　　周则楷：“……”
　　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他盯着脑门上三根黑线：“你小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为色所迷的潜质？”

　　“别开玩笑，我是真心喜欢她。”
　　周则楷：“……”
　　“你喜欢她？你惨了，”他的表情简直称得上是幸灾乐祸，“她从小到大都跟拔了情根似的。”
　　“喜欢梁之兮，你会吃苦头的。你一定会吃尽苦头的。”
　　“哦？”

　　“不骗你。从小到大，光我见过的，喜欢她的人就跟那个奶茶广告似的，那些男的牵起手来能绕地球转个几圈，结果呢？全部弑羽而归、溃败而逃。”
　　“我警告你啊，你们俩是我的左膀右臂，千万别给我搞出什么影响工作的爱恨情仇来，我的小破公司好不容易才扶起来。”

　　在这件事上，梁之兮这个人周则楷是不担心的，毕竟她对男的似乎压根就没产生过兴趣，他主要担心的是程璟。
　　年纪轻轻的，喜欢谁不好喜欢梁之兮。
　　啧啧啧，以后的日子有好戏看咯。

　　程璟：“你说晚了。”
　　“嗯？”
　　“你的左膀右臂从上个月就开始交往了。”
　　周则楷：“……”
　　他的眼珠子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你说什么？”

　　“我操，”周则楷没忍住爆了脏话，“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你真是闷声不响干大事啊！”
　　“不对，你一开始就冲着她来的对不对？”他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我说呢，为什么在BA马上要晋升了，偏偏会选择这个时候回国……”

　　周则楷的心情真是日了狗了。
　　什么叫引狼入室，这就是！
　　他总算知道当初为什么程璟会那么爽快地跟他就从国外回来了。

　　他比梁之兮大几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本着对小青梅负责的态度，他沉下神色看着程璟：“你是认真的吧？我跟你说啊，她以前没谈过恋爱，你要是敢玩弄她的感情，我真的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知道这小子使了什么迷魂计，竟然连梁之兮这么清心寡欲的人都能拐走。
　　周则楷别提心里有多郁闷了。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越看程璟越觉得不顺眼，哪怕对方很有可能成为他的下一个财神爷。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程璟叹了口气，“你觉得比心眼比手段我比得过她吗？你应该担心的是她会不会玩弄我的感情。”
　　周则楷：“……”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多余：“也是。”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你们谈恋爱，唯一不利的是我呢？”
　　他总算反应过来：“我说万一啊，你俩的感情如果破裂的话，你会不会离职？”
　　程璟：“不好说。”
　　周则楷保持怀疑：“你有这么脆弱？”

　　程璟点点头，一脸真诚：“嗯，我很脆弱的。”
　　“大学的时候就被甩过一次了，我真的不能再被甩第二次了。”
　　“我放弃了那么多回国，如果我的感情还不顺利，我真的会从浩瀚跳下去。”
　　“……”周则楷深吸了一口气，“行，你们俩的爱情，以后交给我来守护。”

　　发完邮件，程璟起身给周则楷倒了杯水，隔着玻璃，他的目光停留在对面，忍不住感慨：“抱花的样子也特别美。”
　　等等，哪来的花？
　　新鲜的花苞撒着露水，包装精致。
　　他皱起眉。

　　对面办公室。
　　“梁总，签收一下吧。”
　　梁之兮看了下卡片，随口道：“前台花瓶里的花不是已经好几天了？拿去换了。”

　　周则楷摸着下巴：“好像是上个合作方的林总吧，刚结束合作就送花……”
　　“其心昭昭啊。”
　　“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程璟：“周老板，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等着，”周则楷打了个响指，走过去把花从沈安手里抢了过来，“这花不错，借我用用。”

　　“呃？”沈安有些无措，“这是梁经理的……”
　　周则楷板起一张脸：“谁是老板？”
　　沈安汗颜，她做了个请的姿势，“您拿走吧。”
　　梁经理本来也不要的，这样也算处理掉了吧？

　　地下停车场。
　　上了车，他不知道从变出一束花，拿到她面前。
　　梁之兮有些意外：“怎么突然送我花？”
　　又不是什么节日。

　　程璟：“我自己配的，好看吗？”
　　色彩明亮简洁，主色调是她喜欢的粉紫，他确实在眼光上无可挑剔。
　　梁之兮系好安全带，想起什么，“对了，以后你可别往我办公室送花，更别在公司搞什么惊喜。”
　　其实她不喜欢别人把花送到办公室，原因很简单，没有人喜欢成为被人议论的中心，尤其是在这种工作场合。

　　大家私底下谈论八卦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主动成为别人的八卦对象又是另一回事，梁之兮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工作场合就是工作场合，私事就私底下谈。

　　可惜有些男人永远不懂，看着他们充满自信的眼神，梁之兮结束工作就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每每这种时候，她都觉得这班真是上不了一点。

　　这一点程璟和她倒是一致的。
　　虽然他有时候也想做点什么宣示主权。
　　但既然他们选择了地下恋情，他就尊重这个决定，况且他始终觉得太高调了对感情发展不利。

　　晚上。
　　因为白天在公司意见相左，所以梁之兮为了安抚他，主动要求帮他吹头发。
　　她给他吹头发的时候，他把头埋在她的锁骨处，蹭了蹭，抱着她真的很舒服。
　　只是……
　　“是不是哪里又出错了。”
　　“嗯？”

　　程璟总觉得哪里不对：“我理想中的样子，是你坐在我怀里，我给你吹头发。”
　　梁之兮：“有区别吗？”
　　“有区别。”
　　“你是不是……还是把我当弟弟一样照顾我？”

　　梁之兮：“可你就是弟弟啊，你本来就比我小一岁。”
　　程璟面无表情地申诉：“半岁！”
　　梁之兮：“……”

　　“不对，”他站起身，“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梁之兮：“……”

　　她只好妥协，“下次你给我吹头发，行吗？”
　　早知道他那么难搞，她今天就不提前吹干头发了。
　　程璟总算满意了，“可以。”
　　看到她手腕上那根亮晶晶的手链，程璟握住她的手腕仔细观赏，“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了。”

　　程璟送的那只包，意义不同，她短时间内本来没打算背的。
　　前几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想给它换个盒子，于是就发现了里面的乾坤。

　　她用吹风机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如果我自己没发现，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啊？”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件乌龙。
　　程璟：“那天的表白我压根没想到会成功，后来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就忘了这件事。”
　　之后每一天沉浸在有女朋友的快乐里，更加想不起来了，这条手链被彻底抛到了脑后。

　　如果不是她自己发现了，可能还真的就永远遗忘了。
　　其实算起来，这根手链才是他真正要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这条手链上缀有白贝母的月亮和星星，当时看到图片程璟一眼就觉得她会喜欢。

　　况且，月亮，对他来说也是独特的。
　　只是可惜这条手链在国内不发售，于是他托了在X城从前的同事买的。
　　“上次不是弄坏了你的手链？所以就还你一条。”

　　梁之兮看了眼，果然是同一个牌子。
　　“这么说，你这根本就是赔偿嘛，怎么能算生日礼物？今年的生日礼物，你等于没送啊。”
　　程璟：“……”
　　“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出去逛街？”他正好提起这件事，眼睛亮起来，迫不及待。
　　梁之兮：“……”

　　“等着啊，明天我就给你买个芭比娃娃，满足你的打扮欲。”
　　电话响起，梁之兮看了眼，是姥爷打来的。
　　她关了吹风机，嘘了一声。
　　程璟点了下头，没再出声。

　　“喂，姥爷，怎么还没睡？”
　　“明天吗？好，我知道了。”
　　“对了，您有什么想吃的？明天我顺便带过去。”

　　慢慢地从正事聊到家常，不知不觉时间就溜走了。
　　程璟用手机打了行字。
　　“几点了？”
　　梁之兮看了眼时间，十一点。
　　他本意是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梁之兮捂住听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程璟：“……”
　　程璟摸了摸被亲过的脸，心情好了点。突然觉得自己也太好哄了。

　　挂了电话，她揉了揉他的头发，基本也干了，“明天我要去我姥姥家，就不能陪你吃饭啦。”
　　“晚上回来吗？”
　　“看情况，如果他们不嫌我烦的话就住一晚。”
　　程璟叹了口气。

　　梁之兮：“怎么了？”
　　程璟：“独守空房，寂寞啊。”
　　梁之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