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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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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月末,天上下了很大的雨,一连下了五天,大街小巷被雨水淹了,没过脚踝的雨水从城东的高处流向城西的小河,小河里的水淹没出河堤,田外的一片汪洋洋的河田,只是远远看着,都骇人。
杀陵神从五天前就没有回来了,想必是因为神人有神人的事情要去做,白妙语总觉得神人有自己的故事,好像一场不为人知,却异常难过的事情。
窗外的雨哗啦呼啦从屋檐流到地上,在地上噼啪噼啪溅起水花,静静的空气里有雨声还有白妙语的叹息声。
静静的又充满浓浓未知感夹杂着恐惧的感觉,眼眸看向山上,山上浓雾飘摇,远远山脉的轮廓已经见不到影子了,顺着雨幕远眺过去的还有那一声声长呼在山里的野兽呼喊声,惊得白鸠躲在她的怀里迟迟不动弹,一双朱红的眼睛警惕地转动着,野兽很远,白妙语安慰着,手一下一下抚摸着白鸠身上雪白的羽毛,那白鸠乖巧,缩在白妙语的怀中温暖的暖流在怀中酝酿着。
野兽的嘶吼响雷灌耳,细细听去,好像狼吼,嘶哑的声音里有幼嫩的嗓音,白妙语想应该是小狼吧,误入猎人的陷阱,只不过,现在雨下得很大,应该没有猎人上山,它应该是安全的。
只不过是暂时的,要想真的安全,那只能有人去救,谁去呢?
好像没人会去救一只狼,而且还是如此的天气怪相,上山的路会很艰难,也只是想到这里,白妙语便下了决定,这趟山她上了。
小小的身影从桌子前站起来的那一刻,怀中的白鸠惊地拍打翅膀,在屋子里慌乱地飞着,好像读懂了白妙语的决心,疯了般地阻拦。
她伸出手,让白鸠落在手上,细细安慰道:“我很快回来,你先在笼子里呆一呆。”这般说着,就把白鸠放到了木制的鸟笼里。
白鸠在笼子里翻腾,白妙语按耐不住白鸠的躁动的心思,眼见着管不了索性就先走了,可是白鸠像必死的决心一样,用头去撞那木头笼子。
白妙语害怕了,她赶忙放出白鸠,心疼坏了,眼角细密着泪水:“世间还有这么个小生灵惦记孤苦无依的我,幸运如我。”
心被狠狠攥住了,暖暖的暖意又生出来,这般冷静下,白鸠又躲在白妙语怀中,静静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听小狼的求救声。
听着听着,好像那痛长了腿爬到白妙语的身上,眼泪竟然夺眶而出,泪掉在白鸠的身上,一滴泪下来,白鸠的眼睛不自觉眨一下。
小小的白鸠好像懂了眼前的主人,扑腾着翅膀飞出窗外,在屋檐下飞进飞出,声声啼鸣。
白妙语的眼眸惊讶地看着白鸠,她知道白鸠的意思,心里有些欣慰,擦掉眼角的泪水,又轻轻伸出手,待白鸠落下,她揽到怀里,低头抚摸白鸠光滑的羽毛:“等我,我很快!”
妙语打着纸伞上了山,在跌跌滚滚中顺着声音找到了被猎户的夹子夹中后腿的棕灰色小狼,起初,白妙语不敢过去,害怕的直冒汗,生怕小狼会咬他一口,就那样静静待了很久,一双人类的温柔眼眸看着警惕的狼,直到山上的泥石流突然爆发而下,那河流般的决堤从山上冲下来,只冲下山路口,如果再不下山,白妙语就下不了山了。
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狼身腾跃而起咬住了白妙语一只胳膊,能够感觉到血液冲到狼牙口的激烈,钻心的疼痛让白妙语瞬间失语喊出了声音。
可顾不得。
手中的纸伞甩掉,腾出另一只手去扳狼后退的夹子,小狼看到白妙语的手伸向夹子,嘴不自觉的放松,它的大脑终于放松,放松了警惕,把牙从白妙语手臂的肉里拔出来。
小狼得救了,白妙语来不及跟它说什么,抱着受伤的手臂往山下赶去。
小狼呆呆看着白妙语匆忙踉跄的背影,低鸣的呜咽一声也踉跄着离开。
小狼跑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确定白妙语下了山,它才消失在泥石流里。
白妙语匆匆往山下赶,跌跌撞撞,眼前的雨水弥漫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看不清眼前的路,脚下一下一下打滑着,又被她汹涌而来的力气止住滑意,越想快的脚步越笨拙,就差几步,还是被泥石流赶上,一点一点淹没在一大片泥汤里,随着泥流翻滚挣扎。
生命一点一点在泥汤里流失,直到彻底喘不过气.......
白妙语死了!死在了全家被大火淹没孤苦伶仃被人欺负的人世间,好在,她认识了一位神人,她还没来得及跟他告别,她还来不及听神人得故事,也来不及给自己心爱的白鸠起一个名字......
一切都没来得及!
曼陀罗花盛开的地方,是灵魂重生的地方,身体的束缚再也挣扎不出,只剩一朵飘摇的曼陀罗花在幽冥中摇曳。
随着时间的逝去,白妙语这个名字渐渐遗忘在辽阔的九重幽冥,只留下一朵一朵浓艳的花朵在玄冥之界承受极致的寒和热,以及痛彻心底的孤独。
孤独催生枝桠,短短不过几日,那朵又低又小的花一跃成为花丛中最耀眼的曼陀罗花!让人只是看一眼就移不开眼!
极致的妖曳!